第三百一十六章 來自行商浪人的委託

在小小的捉弄了一下安之後，端木槐就重新回到了指揮室裡，畢竟他也要看看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的情況如何。

“蜜亞，報告目前的情況。”

“好的喲，主人。”

聽到端木槐的詢問，坐在控制檯前的人造天使笑嘻嘻的舉起了手。

“讓蜜亞看看………嗯，庫庫路小姐報告目前團隊的改造進度只有23%………她表示她們還沒有完全掌握如何先行者的技術………”

“很正常，讓她們慢慢來，一切以穩為主，目前並不需要著急。”

“好的，接下來是………來自戰爭星球的報告，瑞貝卡小姐表示第一批可再生能源系統已經運輸至戰爭星球並且安裝就位，她建議接下來主要以恢復水力發電為主………”

“就這麼辦。”

端木槐點了點頭。

“嗯………然後………啊，達達尼爾先生有留言，似乎他有事尋求審判庭的幫助喲~~”

“哦？”

聽到這裡，端木槐挑了下眉頭。

“他說沒說是什麼事？”

“沒有。”

“聯絡他，看看他找審判庭打算幹什麼。”

“明白，主人~~~”

沒過多久，達達尼爾那長著大鬍子的狡詐面孔，就這樣出現在了端木槐的面前。

“啊，您好，偉大的審判官大人，能夠這麼快得到您的回應，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

端木槐擺了擺手，打斷了達達尼爾的問候。

“你找審判庭有什麼事？如果是什麼無聊的事情，那麼你就要小心自己的腦袋了。”

“當然，我不會對審判官大人有任何隱瞞，事實上………這次我有一個小小的委託，希望審判官大人能夠幫我解決。”

“哦？”

聽到這裡，端木槐眯起了眼睛。

“什麼委託？”

“是這樣的………”

達達尼爾扭動了一下手指。

“您有所不知，事實上，我曾經與一個五級的人類文明有過接觸，而且，還在他們當中擁有了一定的權力與地位………”

“嗯。”

端木槐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其實並不奇怪，行商浪人也有時候會依託一些落後文明去掌握權力，財富和地位。在人類帝國時代，他們的本質就像是發了私掠證的船長一樣，帶著自己的船到處去冒險，搶劫，也會深入一些未開發的地區，將那裡變成殖民地之類的場所。星際時代，這些行商浪人所做的………其實也沒有差多少。

就像很多網文裡，主角擁有穿越現代和古代的傳送門，然後他透過在這中間倒賣物資發財獲取勢力，地位和財富———嗯，這就是行商浪人的發展手段。

“那個文明目前仍舊困守在自己的母星上，他們的人口已經到達了極限，並且不堪重負。我為他們建設了全新的運輸系統以減少汙染，但可惜這只是杯水車薪，幸運的是，就在不久之前，這個文明已經走向了星際………”

“不要廢話，說重點。”

“好的，是這樣的，審判官大人………”

達達尼爾揉搓了一下雙手。

“我所設立的運輸系統，需要一種超導礦石來作為材料。而我們在距離那個文明母星4.2光年的一顆星球上，找到了我們需要的原料。而且，那顆星球本身蘊含著大量的超導礦石，一旦被徹底開採，足以完全改變那個文明目前的處境，甚至能夠更進一步………”

“說重點。”

“是………我們在那顆星球開採的過程之中，遭遇到了原住民的襲擊，他們是一種名為納美人的外星種族，原本我們希望與它們進行談判，從而獲得挖掘礦石的安寧。但可惜的是，那些外星種族過於野蠻和落後，無法理解我們的想法。他們一直對我的開採基地發起進攻，雖然我也派遣了一部分士兵前去那裡，但說來慚愧，以那個文明的能力，還不足以對付納美人，所以………我希望審判庭能夠出面，幫我解決這個問題。”

說道這裡，達達尼爾也是急忙討好的對著端木槐笑了起來。

“啊，當然，我不會讓審判庭白白幫忙，作為回報，我可以將三分之一的利潤規劃於您，如果您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儘管提………”

“我知道了。”

端木槐點了點頭，思考了片刻。

“將這兩顆星球的資料和位置給我，等我看完之後再給你答覆。”

“好的，審判官大人，真是抱歉打擾了您………”

達達尼爾也是非常識趣，在說了幾句之後就急忙切斷了聯絡，沒過多久，蜜亞就收到了對方傳來的檔案資訊。

“蜜亞，派遣一艘戰艦前往星球所在座標進行觀察，然後將情況回報給我。”

“好的，主人。”

在下達完命令之後，端木槐就盯視著眼前的資料和情報。

這倒是個機會，也該是時候，讓自己身邊的少女們知道，審判庭的真正存在含義了。

當然，前提是………那個行商浪人沒有對自己說謊的話。

達達尼爾的動作很快，蜜亞的反應也不慢，沒過多久，端木槐就得到了來自前線偵查艦隊的報告，在收到報告之後，他掃了一眼，隨後端木槐站起身來。

“蜜亞，通知所有人來戰術指揮室開會。”

“是~~~”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戰術指揮室，而端木槐則坐在椅子上，注視著她們。

“各位，接下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情況是這樣的，就在剛才，達達尼爾向審判庭請求了援助……………”

他先向少女們說明了目前那個人類文明星球上的處境，而且還放出了由偵查艦隊拍攝的畫面。在畫面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整個星球表面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幾乎看不見綠色的痕跡，此起彼伏的高樓下，無數人像螞蟻一樣來來往往，他們都面色灰敗，而且還戴著口罩。

“好可憐………”

聽到端木槐說因為那個星球的人口過多，以至於空氣質量下降，人們連呼吸清新的空氣都困難時，少女們也是驚歎無比。她們還是第一次深切並且直觀的看到文明發展所帶來的另外一面———黑暗並且充滿了弊病的一面。

雖然以前少女們也不是沒有去過文明發達的星球，但是那些星球要麼是被惡魔毀滅了，要麼就是被獸族襲擊了，到處都是一片廢墟，根本不可能當做正常樣本來看待。

“嗚………我倒是在書裡見過關於環境汙染的描述，沒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

看到這裡，安也是皺起眉頭，一派憂心。

“但是，達達尼爾他們也找到了解決辦法，只要利用從這顆名為潘多拉的星球上挖掘出來的礦石，就可以大幅度改變那顆星球上人類的現狀，而且透過進一步改變星球環境，也許未來他們也可以向那顆星球殖民，但是，現在有個小小的問題。”

“問題？”

面對少女疑惑的詢問，端木槐輕輕按下按鈕，接著，少女們便看到在那顆綠意盎然的潘多拉星球的叢林之中，一群身材高大，有著尾巴和藍色面板的類人生物，正在其中奔行。他們駕馭著奇形怪狀的野獸，進行狩獵和生活。

“他們是這顆星球上的原生物種，被稱為納美人。由於達達尼爾挖掘的礦石區是他們被視為神聖之地的地方，因此他們不願意讓人類挖掘，並且連續數次襲擊礦場。所以，達達尼爾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能夠幫助他解決這個麻煩。”

“解決這個麻煩？”

安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隨後面色大變。

“等等，騎士先生，你的意思是………”

“沒錯，達達尼爾希望審判庭徹底消滅納美人，以保證他們在這顆星球上採礦和殖民的利益。”

“這怎麼行！”

聽到這裡，蘿蕾娜也是忍不住站起身來。

“這不就是侵略嗎？”

“沒錯，的確是侵略。”

端木槐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的意見呢？”

“這當然不行啊…………！”

“是啊，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呢？”

很快，少女們都紛紛給出了自己的答桉，當然，她們都並不願意做這種事情。隨後，安再次望向端木槐。

“騎士先生，你找我們來，該不會是說………審判庭要這麼做吧。”

“沒錯，我們的確是要這麼做，因為這並不與審判庭的職責相違背。”

“哎？！”

聽到這裡，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在她們的記憶裡，審判庭一直都是一個拯救人類的正義組織，可是………

“的確，我瞭解你們的想法。”

端木槐指了指螢幕上那些正在叢林裡肆意撒歡的納美人。

“它們祖祖輩輩世世代代生活在這個星球上，沒招誰沒惹誰，但是卻忽然有人要來將它們趕出自己的家園，這肯定很可憐，也不公平，對吧。”

“嗯……………”

“說得好。”

掃視了一圈四周少女們的表情，端木槐點了點頭，。然後他勐然將另外一個螢幕翻了過來。

“那麼你們說，這些人類該怎麼辦？”

“………………………”

看著那些在鋼筋鐵骨的叢林之中，痛苦生活的人類，少女們………一時間也說不出話。

“可………可是………”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蘿蕾娜才輕聲開口。

“難道，就沒有更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沒有，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是透過蠶食其他生命而繁衍生息的。”

端木槐搖了搖頭。

“你們認為這種行為很邪惡，很過分。但可惜的是，這並不是人類的專利，就拿狼群來說，當一個狼群擴大到一個地步，那麼它們就會分成兩個狼群，爭奪領地。贏的狼群留在這裡，輸的狼群則會前往別處，然後在其他地方尋找獵物———而對於其他地方平靜生活的動物來說，這些被驅趕或者遷徙過來的狼群，不也同樣是無妄之災？”

“呃……………”

“安，蘿蕾娜。”

端木槐點了點兩人。

“你們是希望自己的國家能夠繁榮富強吧。”

“是的………”

“那麼，你們也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吧，這就代表你們的城市和國家，會有大量的人口出生，他們需要土地來生活，來工作，來種植糧食狩獵或者馴養動物以維持自己的生活，那麼這些土地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不成？對於原本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的動物來說，開墾土地的人類，與入侵者有什麼區別？”

“…………………”

這下，兩人都不說話了。

“這就是宇宙的真理。”

端木槐攤開雙手。

“對於任何生物來說，生存都是第一需求，而文明除非毀滅，否則必然會不斷擴張。但是，宇宙之中的物質總量是不變的，這就像蛋糕一樣，當你拿多了一塊，就必然有人少拿一塊。對此抱有罪惡感是最愚蠢的行為，因為生命之間的爭鬥，原本就是你死我活。你們也親身經歷過人類與獸族，人類與惡魔之間的戰爭了，應該很明白這一點。”

“可，可是……………”

這時，古蕾雅怯生生的舉起手來。

“那個時候，獸族和惡魔都是侵略人類的，邪惡的一方………”

“邪惡？以什麼標準判斷它們是否邪惡？”

端木槐輕哼一聲。

“獸族侵略人類，是因為被地底的熒光族感染逼的無處可去，而梅克族之所以與惡魔聯手襲擊亞金人與人類，也是為了獲得靈魂力量，維持他們自己的生命———你看，所有種族的出發點，全部都在於保全自己，不是嗎？”

“…………………可，可是………”

“當然，以人類的視角來看，它們的行為是邪惡的，因為它們對人類造成了損害。就是這樣，而審判庭………”

說道這裡，端木槐站起身來。

“審判庭的存在，是為了守護人類，守護人類文明，消滅一切人類的威脅而存在！所以，不管梅克族或者獸族有著什麼樣的苦衷，在種族的生死存亡面前，這都不重要。因為，當兩個種族為了爭奪生存權而發起戰爭時，只有一個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三條路！任何種族的繁衍，生存與擴張，都是建立在其他生命的殘骸與屍體上的！”

“………………”

指揮室內一片死寂。

安面色煞白，說不出話。蘿蕾娜雙手緊握，放在胸前，默默祈禱。拉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不語。菲琳則是百無聊賴的刷著平板，似乎對此毫無興趣。而古蕾雅則面色嚴肅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斑比皺起眉頭，看看這個，望望那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奧姬絲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至於雪梨，則是面色複雜而糾結，她張開嘴巴，然後又合上，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次行動，我不會帶你們一起去。”

端木槐重新坐下，望向眾人。

“事實上，我原本可以什麼都不告訴你們，但是我認為，有必要讓你們知道，審判庭的真正意義。的確，或許在人類眼中，我們是英雄，拯救他們與水火之中，將他們從死亡威脅下襬脫出來的英雄。但是，在其他種族眼中，我們的所作所為，與惡魔並沒有什麼不同———區別在於，審判庭，永遠是人類的守護者，我們會永遠站在人類一邊，就是這樣。”

說道這裡，端木槐注視著眾人。

“如果你們覺得這和你們所希望的不同，那麼你們可以退出審判庭，重新回到你們原本的生活之中去。但是，我認為還是提前告知你們的好，我不希望你們對審判庭的存在產生什麼誤會———包括一些美麗的誤會。”

端木槐當然察覺到，少女們此刻的心情很亂，這也很正常，一直以來，她們都認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們發現自己或許會做一些“不那麼正確的事情”，至少，在她們看來是如此。

當然，在端木槐看來，這都是矯情。就和他原本所在世界裡那些西方白痴，看到殺雞殺豬的影片就忍不住大喊殘忍一樣———這群白痴該不會真以為雞肉和豬肉是地裡長出來的吧。他們愚蠢到不敢接受人類是透過殺戮其他生命來維持自己的存在，並且認為這是一種“邪惡”的行為，真是白痴到家。

既然覺得這麼痛苦，乾脆自殺算了，也算是能提高一下人均數值呢。

不管是智商還是別的什麼都一樣。

端木槐見多了很多墮落與背叛，都是處於這種“美麗的誤會”，但事實上很多誤會並非不可以避免。

就好像以前日本還有“偶像不會排洩”的傳聞呢！

合著那些少女偶像都不是人類是吧？

歸根到底，這些都是其他人心目之中“美化”的結果，因此一旦濾鏡被打破，反而會招致更多的反抗。

端木槐並不想要這種“美好的濾鏡”，也不願意向少女們隱瞞這些事情，畢竟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日後被爆出來，搞不好問題會更大。

於是他才會提前說明，並且給少女們說的清清楚楚。

“……………”

終於，蘿蕾娜站起身來。

“抱歉，騎士大人，我，我心裡很亂，我想回聖城好好靜一靜。”

說完這句話，蘿蕾娜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而與此同時，安也站起身來。

“我也是，對不起，騎士先生，那個………我明白你的道理，只是………我還想要多平復一下心情。”

說完，安也離開了指揮室，接下來，其他少女也紛紛起身，片刻之後，只有奧姬絲和斑比，依舊留在這裡。

“嗚，斑比倒是覺得大家想的太嚴重了吧，明明不需要這麼麻煩的。”

斑比一臉疑惑，而端木槐則聳聳肩膀。

“哈哈，人類和吸血鬼是不同的，如果他們對資源的需求像吸血鬼一樣的話，說不定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人類還真是複雜又麻煩的種族呢。”

“說的不是？”

端木槐站起身來，長長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