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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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清早打烊的瀟湘館內。
老鴇正跪坐在舞鸞的面前,彙報著近日來此地玩樂的客人們,所說的關於大興的國事。
“大興邊境最近發生了幾起摩擦,西域的樓蘭與北狄率先出頭,提出若想止戰,必須讓大興給他們修渠開河,緩解他們連年的乾旱,他們可以獻上牛羊馬匹,但必須等到修渠開河養活了族人之後才能給。”
“為了此事,大興朝堂裡爭論不休,主戰派認為,應當趁著西域小國天災之時,徹底收服他們,但主和派則認為,這樣做有傷天和,且西域地域寬廣但產物稀疏,不易管理,不如以德服人,讓他們成為附屬國。”
老鴇又說了朝堂關於晉康雙王之間的明爭暗鬥。
說完後,才發現舞鸞,一直盯著懸掛在館中那些詞帖出神,心裡不免犯起了嘀咕。
主子到底聽沒聽進去?
以前主子也經常盯著寧無恙寫的詞帖出神,可那都是在無人的時候,從不會耽誤正事。
可自從昨日主子在遊湖賞荷回來之後,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讓她有些看不透。
“主子昨日可曾與寧無恙接觸過?”
老鴇乾脆換了一個舞鸞感興趣的話題。
舞鸞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老鴇的身上,露出一個媚惑人心的笑容。
“我知道秋娘你擔心我鍾情於寧先生,耽誤了大業,你放心,我只是在思考,下一次該如何引起寧先生的注意。”
這番話看似沒有回答老鴇的問題。
但人精似的老鴇哪裡不明白。
這是接觸過了,但並沒有實現結交寧無恙的目標。
真是奇了。
哪怕是見識過無數美女的老鴇,在看到貌美得不似真人的舞鸞時,都會覺得,只要舞鸞願意,天底下哪個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可偏偏那寧無恙,卻像眼睛瞎了一樣。
也不知是此子不近女色,還是那方面不太行。
“主子,昨日寧家鋪子賣的花露水,瀟湘館合該去預購一些,不如此事主子親自去辦,若是去的時辰剛好,說不定可以留宿於章家莊內,試探一下……”
啪!
老鴇的話還未說完。
舞鸞的長袖一揮,便打在了老鴇的面門上,像一記巴掌似的,讓老鴇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是龜茲國的九公主,是你的主子,雖說這花魁之道是秋娘你教我的,但你別忘記,我不是真正的花魁,更不是那些必須聽你話才能活下去的青樓姑娘們。”
若非青樓是大興國最適合收集情報的地方,更是最易接觸到各種階層文人才子的風月場所。
她也不會委身於此。
舞鸞倒不是瞧不起青樓花魁這個身份,只是老鴇把寧先生想成見色眼開的人,讓她難免心中不滿。
但老鴇又是父親特意培養的心腹,她小懲大誡之後,想明白對方不會放棄讓她儘快接觸寧無恙的機會,是因為西域各國與大興關係越來越緊張,龜茲想獨善其身十分困難。
老鴇也是心裡著急,沒辦法找到可靠的人脈,或是找到解救龜茲於水火之困的方法,她聲音放柔。
“寧先生天縱奇才,得到了大興皇帝的看重,且他妙方頻出,賺得盆滿缽滿,想要拉攏這樣的人才,必須徐徐圖之,絕不能只靠皮肉去誘之,而要靠魅力讓其沉淪,以色侍人不長久,你明白嗎?”
老鴇紅著臉點了點頭。
她知道。
但她更想知道,九公主到底要怎樣才能拿下寧無恙。
“昨天我聞到花露水之中,有一味香料和一味草藥都是來自我們西域,我想這應該是一個機會。”
舞鸞的話,讓老鴇腦中靈光一現。
西域的花草?
對了。
寧無恙不是在寒山寺買下了,之前喜歡鼓搗西域花草那位老闆的山地,打算種植香水所需的花草嗎?
“主子,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因廢太子一事,導致我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人脈被斬斷的事嗎?”
記得。
提起這件事,舞鸞非常鬱悶。
父王這些手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他們潛入大興,是為了建交,積累人脈的目的不是為了破壞大興或是怎樣,而是為了等龜茲想和大興建立友好關係時,這些人能夠在大興皇帝面前,為龜茲說上話。
這些人可好,胃口大開,竟想貪從龍之功!
一下子便把金陵積累了十年的本錢消耗一空不說,還讓她不得不放棄發展京安城,前來金陵救急。
好在,能夠親眼見識到大興詩仙的風采,也是不虛此行。
“主子?”
“聽著呢,我昨日聞到薄荷草的味道時,便想著,重啟之前的人,事情過去一年,案子也已了結,大興太子都要新立了,他們也算是安全了,找個機會,讓他們去章家莊寧先生那裡效力。”
舞鸞總覺得。
大興商業未來發展如何,很可能會由這些花農親眼見證。
得到舞鸞的肯定答覆,老鴇喜笑顏開。
主子不願意放低身段去服侍寧無恙,那些幾個花農可以。
“主子,是你去還是我去?”
老鴇覺得這個人情,理應由主子來賣,才能利益最大化。
不料。
她的這個問題,卻惹來了舞鸞斜了她一眼。
“秋娘,案子是結了,原太子也廢了,你曾經試圖加入太子黨的事無人追究不假,可是,那些花農還有畏罪潛逃的猜疑,你覺得是你送的這份人情重要,還是你我清白更重要?”
舞鸞對於老鴇總是急功近利,她感到很無奈。
但是她也能夠理解。
誰叫龜茲國的情勢逼人,不僅老鴇著急,她也著急。
“去斜對面沈家鋪子買些冰飲回來吧。”
舞鸞突如其來的一句吩咐,看似什麼都沒說,但老鴇還是感到了一股涼意。
九公主,生氣了!
老鴇仔細琢磨了一番九公主的話,知道了自己的錯誤。
連忙喚來人手,去買幾碗冰飲來吃。
這天氣這麼熱,她也得壓壓火氣才行。
“還有在後院餵馬的兩個人,把他們叫來,這幾日餵馬不精心,一匹馬瘦了好幾斤,這麼喂下去,馬都讓他們喂死了,讓他們趕緊捲鋪蓋滾蛋,別在瀟灑館裡待著礙老孃的眼!”
……
沙沙沙。
悶熱的午後,再加上吃飽了午飯,眼皮總是不停地打著架,挑戰著身而為人想要午睡的意志力。
寧無恙翻動著賬冊,強忍著咬牙把一個哈欠憋了回去,把臉往旁邊擺放的冰盆裡湊了湊,試圖讓清涼感喚醒自己的腦子。
誰知道旁邊的沈幼初,在這個時候突然打了一個哈欠。
受到傳染的他,後槽牙險些沒咬碎,最終還是張開了嘴巴。
“啊哈……”
“五哥!你快看!我和招娣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