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還需趁熱,雲飛,去喊王朝與馬陽來。”

喬家出事這麼久了。

相信也見證了京城商戶們的落井下石,明白短時間難以起復的事實。

燒製玻璃的器具,根據現在的效率來看,很快便能完成。

琉璃料子也得儘快到位,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多時。

王朝與馬陽跛著腿,一人抱著一厚沓賬冊走了進來。

一進門便感覺到一股熱氣朝天,他們不由得看向不遠處的鍋爐房,心中好奇,嘴上卻不敢多問。

“公子,有何事吩咐?”

“你們去幫我辦件事。”

寧無恙從荷包裡掏出五張銀票,放到了桌面上,招呼二人過來。

二人走近一看,是五張一萬兩面額的銀票。

放在沒跟著公子以前,他們是想也不敢想這輩子能夠見到這麼多的銀票。

可自從跟著公子以後,他們現在對於這些銀票都快無感了。

尤其是昨晚上,運到京城來的香水,按照送到金陵的訂單與定金分發出去,剩餘的五十萬兩尾款都是他們親自過手的,這五萬兩真的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公子為啥要給我們五萬兩?是去置辦宅院嗎?”

王朝是個嘴快的,感覺到這裡靠近鍋爐房,不僅酷熱,還有一股煙熏火燎的味道。

在金陵呆久了的他,原本就不習慣京安城這種乾燥的環境,眼下公子住的地方更加乾燥難耐,他便想著,應當是公子想要置辦宅院,離開嫻郡主府。

寧無恙哭笑不得的反駁道:“置辦什麼宅院,等我贏了西域使團的才子們,隔壁的丞相府就是我們的,花那個錢我是燒包嗎?”

“公子說得是,那這五萬兩銀票是幹什麼用的?”

寧無恙朝著二人招了招手,附耳過來。

低語了一陣後,王朝與馬陽神色變得振奮起來,然後又有些忐忑不安。

他們真能做好公子交代的事嗎?

“公子,你看我們這副模樣,能談下這麼大的生意來嗎?”

“能!這件事必須由你們去做,也只有你們能做,我初來京城,信得過的也只有你們這些一起從寧家來的人,用得上的也只有你們,特別是這件事,也只有你們二人能夠做成。”

在寧無恙的鼓勵之下,王朝與馬陽也逐漸變得有信心。

再想到公子的吩咐,好像確實只能有他們能夠完成。

“請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把這筆買賣談成!”

“嗯,走的時候帶上莊石成,他為人比較莽撞,能夠讓你們談生意更加順利。”

這是什麼說法?

不僅王朝與馬陽不明白,連雲飛和秦時都不理解。

談生意不是講究的穩妥嗎?

怎麼還越莽撞越好?

寧無恙也沒多說,留下了賬本和五十萬兩的銀票,讓兩人揣著五萬兩銀票離開了。

“雲飛,去通知廚房擺飯。”

趁著等吃飯的空檔裡,寧無恙翻開賬冊瀏覽了一遍。

他看的是專供周靜嫻的賬冊。

寧家押運的十萬瓶香水,是專供的。

除此以外,還有透過其他渠道運來的十萬瓶香水。

京安城的香水需求,一直是供不應求,並且缺口巨大。

早就有人眼饞周靜嫻做的這筆生意,所以他與周靜嫻在經過商量過後,適當的放開了對京城方面的訂單。

但能夠享受到寧家車隊專門押運的只有周靜嫻,這無形中穩固了周靜嫻在京城倒賣香水的地位。

並且周靜嫻賺錢有度,開出來的價格也不高,就算有其他倒賣者入市,也不需要過多提防。

“以後在京城找個中轉的商鋪就行了,不該賺的錢不能賺。”

寧無恙的語氣十分無奈。

可秦時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五十萬兩銀票,想到這些只是回款的一部分,並非全部。

他總覺得,寧先生這是在故作謙虛。

寧家每年光是賣香水和反季節的冰塊,每年都能高達數千萬的收益。

再賺別的錢,那可真是富可敵國了。

這麼一想,難怪陛下不肯同意讓寧家來賣琉璃。

像寧家這樣暴富之家,且是遠離京城多年的人家,還是得慎審之。

"秦時大哥,這次押運香水,大家按勞得酬,你雖然只是護衛我一路,但也算是做了貢獻,說吧,你是想要銀子呢,還是想要別的物件幫你折現?"

寧無恙此話一出,秦時心思活泛了起來。

若是出一趟差能夠得兩份報酬,也是不錯的。

“折現吧。”

秦時其實有錢也沒處花。

可寧先生肯給,那是賞他臉,做人嘛,不能給臉不要臉。

……

“他們可別給臉不要臉!惹毛了我,直接讓他們回家,等我喬家翻身之日,他們再來巴結我,我直接關門放狗!這群賤民!”

喬府。

喬來旺耷拉著腦袋,聽著喬老爺滿嘴噴口水。

噴得他滿臉都是,他也只能忍著惡臭的味道聽其破罵,心裡焦急地等著罵完那一刻,能夠拿到礦工們想要的工錢。

“他們也不去別的礦場打聽打聽,哪裡還有我這麼好的老闆!”

終於。

喬老爺說累了,看到低頭裝孫子的喬來旺,嘆息一聲。

聽到這聲嘆息,喬來旺頭皮發麻,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今日這一趟,可能白來了。

果不其然。

喬老爺差人拿來了賬簿,指著上面的字跡。

“來旺啊,你來瞧瞧,咱這府上還剩下多少家業。”

“老爺,小的不便瞧這些,小的只想知道,礦工那五百兩銀子,今天真的拿不到嗎?”

喬來旺只掃了一眼上面的支出。

當看到某公子支取五千兩,說要去斡旋,替喬家申冤,就知道這筆銀子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可喬家現在沒有了晉王府的支援,也只能靠著以前積累的人脈,來挺過難關。

就算是肉包子打狗,只要那個公子能夠進了對方的門,至少能給那些暗中想要趁機欺負喬家的人一個暗示。

喬家除了晉王府還有別的權貴護著。

可是。

支付那些礦工的五百兩銀子,卻只能是支出,對喬家沒有任何幫助。

喬來旺知道老爺不肯支付這筆月銀,心裡是怎麼算的這筆賬,但他還是苦口婆心的說道:“老爺,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個情形,如果今日真的不給他們結算工錢,只怕他們要聯合那些陶瓷窯廠,把採出來的礦石,全部賤價賣出去,這可比工錢的損失更加嚴重。”

“老爺,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礦場被他們掏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