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王!”

珀爾修斯靠近,揚起笑容:“馬其頓的防務,還要王爺親自過來,我心裡難安。”

他說話時,隱晦的掃了眼彷彿從迷霧裡化現出來的漢軍。

兵家半聖的霍去病親自帶兵行軍。

其神妙行軍法,已經達到了可修行階段的極限。

三千人的兵馬即便露出蹤跡,仍和虛空相融,周邊霧氣繚繞。

珀爾修斯還發現,這支漢軍,穿的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烏黑甲冑。

此前漢軍從未有過這種顏色、材質的甲備。

這次和霍去病出來的隊伍,是他的直屬親軍,也是皇帝在他封王后,才批覆的親軍編制。

隊伍以霍去病的封號成軍,稱冠軍衛,寓意三軍莫敵之勇。

滿編也只有三千人,優先從全軍選拔。

換句話說,這三千人是從百萬漢軍中篩選所得。

其中包括最初就跟隨霍去病,奔襲匈奴王庭,那不足千人中的部分兵馬。

這批老卒,若下放到地方軍中,甚至夠資格擔當校尉,可見其精銳。

漢軍累積多年的家底,在這支冠軍衛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

三千人,每個人都有獨立作戰的能力,合則縱橫天下,兵鋒拉滿。

不過整個隊伍當下還在籌建階段,並未最終成型。

他們的甲冑規制,兵器規制,乃至馬匹的規格,都沒最終確定,還處在實戰磨合改良的階段。

隊伍里人均三馬,目前所用馬匹選自大漢的三十二座馬場,從千萬匹良馬中選出,全為甲等特級戰馬,耐力,爆發力,人馬配合的戰場經驗,都處在最佳狀態。

這是一支從裝備,到人,到馬,每一處細節都力求完美的軍伍。

整個隊伍爆發的殺氣,讓馬其頓國主珀爾修斯心頭寒意蔓延。

如果霍去病真要解除他的權柄,自己該怎麼辦?

“馬其頓的位置,關乎往南的海上防務和往北的陸地用兵,地處要衝。

若為羅馬人所得,再和塞琉呼應,我們的防線將被隔開而無法兼顧。

所以羅馬必會來嘗試奪取馬其頓,珀爾修斯國主,你要小心了。”霍去病道。

珀爾修斯干巴巴的笑道:“王爺親自過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霍去病的下一句話,打消了珀爾修斯的擔憂和疑慮:

“我過來是想提醒你,也是為了借道,並不是要幫你防守,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下次我來,希望伱和馬其頓都還安然無恙。”

“借道?”

珀爾修斯的懷疑頓時放到了肚子裡,原來沒準備入城,霍去病就要走,太好了。

“王爺放心,我一定守好馬其頓。”珀爾修斯道。

霍去病略事停留,便帶領隊伍,旋風般馳騁而去。

馬蹄擂動,地面震盪。

但馳騁出百丈後,蹄音忽然在一瞬間消失。

漢軍的佇列,融入黑暗,無影無蹤。

珀爾修斯長長的吁了口氣:“回宮。”

他當先往宮內而去,步履輕快。

隨其出迎的一眾馬其頓大臣也各自散去。

軍機大臣舒爾琉斯在凌晨時分,回到府內,直入書房。

他的書房裡,早就有人在等候。

對方一身黑色神袍,站在書房的暗影裡,無聲無息。

舒爾琉斯剛一進入書房,對方便道:“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舒爾琉斯看向一旁的案臺,上邊放著一幅皮卷。

他拿起皮卷,展開。

捲上寫著筆力蒼勁的字跡,大意是授予舒爾琉斯為馬其頓行省總督,加蓋羅馬元老院和執政官的大印。

當然,想要讓這封授命生效,需要先讓馬其頓變成羅馬的一個行省。

意思就是舒爾琉斯要先立功,讓馬其頓成為羅馬的馬其頓,他才能取代現任國主成為總督。

舒爾琉斯,暗地裡已經被羅馬所策反。

“訊息傳出去沒有。”舒爾琉斯回身問黑暗裡的羅馬使者。

對方道:“商定好的今晚開啟城門,為何臨時改了?”

舒爾琉斯:“我也是臨時接到訊息,漢軍統帥冠軍王要來,怕有變故,今晚開城門太冒險了。

我和你們的約定不會變,三日後可再行開城門之事。”

羅馬使者道:“你以為合適的時機是隨時都能有的,開城的時間,要和我們的作戰計劃配合。

戰場一日數變,若不能今日開城,要你何用?”

“舒爾琉斯,開一次城門,就能換來總督的寶座,你難道一點風險都不想承擔?”

舒爾琉斯沉默片刻,道:“好。最快明晚,可以再次開城。”

“那就明晚,不能再改了。”

對方又道:“你剛才可曾和冠軍王照面。”

“沒有。”

舒爾琉斯說:“我知道冠軍王已成為半神,擔心被他看出破綻。當時國主帶領出城的大臣近百人,我站在佇列內,只國主親自迎上去和冠軍王交談,我沒靠近。

他再厲害,總歸不會連沒接觸的人有什麼心思,都能看穿。”

對方點點頭,道:“為防備意外,明晚再開城門,臨時調換成北門,你可能做到?”

舒爾琉斯:“臨時調換城門不難,我執掌軍務,國都防務本在我管轄之中。

但有必要如此謹慎?”

“謹慎些沒壞處,那位漢軍統帥過往的戰績,你也有所瞭解,太輝煌了。我們的執政官也剛死於他之手。”

“什麼?”

舒爾琉斯初次聽聞里昂喪命在霍去病手裡,驚色閃逝。

里昂在地中海周邊各國,聲名之顯赫,不弱於霍去病在大漢。

這樣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死了?

“你做好準備。”

對方道:“我該走了。”

————

霍去病從馬其頓國都離開,統兵風馳電掣,沿路往其國都以西前進,最終來到馬其頓國境邊界。

現在的馬其頓國境以西,就是後世共知的小亞細亞高原地帶,比鄰愛琴海。

之前霍去病曾在這裡進入愛琴海,和老丞相,白南妤一起,找到了眾神的史詩。

天色將明。

霍去病帶領漢軍,出了馬其頓國境,沿海岸線往西北行進,來到科雷嘉地區交界的出海口。

天矇矇亮。

這裡居然有一支羅馬人的船隊在暗中靠岸。

大概一萬七八千人的羅馬精銳,悄無聲息的登岸。

其登陸地點極端隱秘,是從一個閉合的彎月狀內海口,找到的登岸點。

而想來到這處登陸地點,需要從北部的色雷斯境內,乘船南下,穿過一道地圖上並未標註,位於兩座山巒之間,狹窄到勉可透過一艘中型船舶的豁口,從而靠近登陸點。

這條豁口的隱秘路徑,最早就是羅馬人發現的。

後世經典的小亞細亞登陸戰,就是用的這條線路,幫羅馬帝國獲得了小亞細亞地區。

霍去病穿越前便是一名軍人,不然縱使繼承了霍去病這個身份的天賦,也不會有這麼高的軍事素質。

他前世就研究過諸多世界經典戰役,所以戰略視角優於常人,自然也就知道這條隱秘線路。

“羅馬人果然還是老路子,把偷襲和策反用奸之術,耍的異常嫻熟。”

霍去病帶領漢軍,站在一處高地上,處於瞞天過海的隱秘狀態,遠遠的看著下方的羅馬人,從船上登岸,調整,然後行軍,往東疾馳而去。

觀其軍威,行軍法度,便知對方是羅馬精銳中的精銳。

從旗幟等一些帶有標記的東西上,可以看見羅馬第三軍團的標識。

“羅馬人把第三兵團分成了三個部分,之前想登陸索婭長廊北角的一支第三軍團部眾,和趙破奴的隊伍對上過,之後又撤走了。”

霍去病身畔是姚招和囂旗勝,還有披甲如小山的熊三。

說話的是姚招:“還有一支第三軍團部眾,從色雷斯的關隘往東,做出夾擊張次公部的態勢。

但現在看,眼前這支才是第三軍團的隱藏主力?”

霍去病嗯了一聲。

囂旗勝粗聲粗氣道:“王爺,他們往東去了,我們追著他們的尾巴戳上去,一擊就能刺穿他們的腚勾子。”

軍伍當中,大老粗極多,說話向來粗俗。

囂旗勝的意思很明白,銜尾殺上去。

姚招笑罵道:“咱們三千人,人家近兩萬,還都是精銳,你上去戳人家?”

囂旗勝:“咱這三千人,血海里趟過來的,對方人數翻一倍,我也敢戳他,何況王爺親自來,多少咱都敢弄他。”

“現在出擊,早了,不值得我親自來。”

霍去病淡淡道:“追在他們後邊壓上去。他們想去打張次公,咱們當一回老鷹。”

“啥老鷹?”

“螳螂捕蟬,後邊不是藏了只黃雀嗎。黃雀後來被老鷹給吃了,你不知道啊?”

姚招表示自己有文化,而囂旗勝沒有:“你沒事多讀點書,字都不認識幾個。”

囂旗勝輕哂:“你比我能多認識幾個字?等復陸支回來,我告訴他你瞧不起我們不識字的。”

幾人正在嗶嗶,看見霍去病揮了下手,頓時閉嘴。

隊伍變得沉默下來,倏然行軍,也往東疾行。

在漢軍大防線的南部,另一支隊伍,趙破奴帶領著兵馬,從索婭長廊方向撤回來後,一路往北,也在往雙方大軍對壘,第四,第五軍團和漢軍張次公部,渾邪部交鋒的範圍接近。

這一晚,敵我兵馬調動,或明或暗,圍繞小亞細亞地區,原塞琉國境,展開諸多佈置。

與此同時,在遙遠距離外的大漢以東。

李廣,李敢父子二人,率漢軍乘船,從後世的韓地往南,直奔大和島。

他們在午夜時分,登上了廣島最北端的區域,準備往東行軍,深入大和國境搞突襲。

島上霧氣彌天,難以看清十數丈外的地理情況。

甫一登島,李廣就皺了皺眉。

這種霧氣,對不熟悉地形的他們來說,太不友好了。

尤其李廣自己知自己事,他擔心在這種大霧裡迷路。

而在東海的海面上。

衛青還派了另一支隊伍,充當後援,準備接應李廣。

衛青和霍去病一樣,對李廣帶兵的主攻能力,並非完全信任,所以安排了後手。

次日,午後。

在塞琉國境內,兩方大軍如匯流的江河,從不同方向奔赴而來,拉開了大會戰的序幕。

羅馬第三軍團長皮格爾菲斯,生的瘦長臉,雙目精光熠熠。

他就是從海岸沿線登陸的那支人馬首領。

他們連夜奔襲,到次日下午來到既定作戰區域。

當率兵接近約定的交戰地點,皮格爾菲斯側耳傾聽,能聽到前方喊殺聲隨風傳來,刀兵磕碰,戰鼓和戰號此起彼落。

聽聲音就知道大戰方興,前方已經打起來了。

皮格爾菲斯肅容道:“待我們殺上去,讓這些東方來的蠻子,知道我羅馬不可戰勝。”

疾馳中,前方的喊殺聲愈發清晰。

戰場越來越近。

當皮格爾菲斯一馬當先,和衝在最前邊的斥候,幾乎不分先後的登上一座丘陵,往丘陵下方看去。

入目所見,讓皮格爾菲斯非常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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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