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 博弈

這讓秦長生有些懵了。

靈陣中幻化出來的一切兵器、兇獸，甚至是人形傀儡，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壓制甚至直接毀滅敵人。

這白虎剛剛主動攻擊自己，顯然已經將自己識別做了敵人，此刻，竟不主動發動進攻？

它在等什麼？

秦長生突然意識到，這白虎很有可能從他進入虎歇大陣的最開始，就已經是存在的了。

只不過，一直藏在暗處觀望。

就像是狡猾的獵手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直到秦長生卸下困龍域的龍鱗甲，它覺得有了破綻，才主動發起攻擊。

它，竟然在算計自己？

這個想法一出現，秦長生就狠狠地被震驚了。

這是他從未設想過的。

就在猶豫之中，白虎重新跳回到了迷霧當中，徹底消失了身形。

這畜生，剛才只怕是在引誘自己主動攻擊。

白虎與迷霧同源於這虎歇大陣之中，幾乎可以做到毫無阻礙的轉化。

若是秦長生剛才貿然出手，打出術法，最終的結果，就是術法繼續被這迷霧吞噬，再一次加快對秦長生的消耗。

“這畜生，倒是當真有些腦子。”

秦長生喃喃的說道。

然而，就在他說完這話之後，手中的七星斗突然微微發燙，日冕之力突然增強，就像是孩童受了委屈，在拳打腳踢表達不滿一般。

等一下。

七星斗是法器，也已經有了一部分自主的思想和靈智。

既然如此，那這高階的靈陣，大概也是有著一定的靈智的。

靈陣中的一切皆是同本同源，由陣眼所控制。

那白虎的一舉一動，並非白虎自身的想法，而是，整個虎歇大陣的想法！

想到這裡，秦長生的嘴角微微上揚。

若是如此的話，反倒好辦了。

秦長生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再一次閉眼冥想，似乎是放棄了尋找白虎的蹤跡，繼續破解起靈陣奧秘來。

只不過這一次，秦長生的注意力，並非完全放在了感知陣法上，而是時刻警惕著周身。

果然，不多時，那白虎就按捺不住，再次幻化而出。

這一次，秦長生沒有給白虎近身的機會，在它出現的瞬間，便回頭轟出一記醞釀已久的赤龍訣。

然而，這白虎似乎也早有準備，在秦長生髮動攻擊的瞬間，立刻融於迷霧之中，顯然，也是做好了撤退準備的！

一擊落空，秦長生絲毫不惱，繼續冥想。

同樣的情況，接連發生了四五回。

秦長生在釣魚，而那白虎，似乎也在釣魚。

並且這幾次，最終博弈“勝利”的一方，都是虎歇陣，因為最後秦長生的攻擊全部落空，既沒找到陣眼，也沒能重創白虎，白白消耗了真氣。

就算秦長生修為再高，這樣折騰下去，也遲早要被耗死。

接連幾次的攻擊落空之後，秦長生似乎是有些急躁了，竟然直接盤腿坐下，儼然是要打定主意，全身心冥想。

很快，迷霧中又幻化出了白虎的身形。

這一次，它沒有一出現就受到秦長生的攻擊，秦長生就像是沒有發現它一般，繼續著自己的冥想。

白虎微微匍匐身體，在迷霧的掩護下，不斷接近著秦長生。

環繞在秦長生周身的七星斗發出急促的金銀兩色光芒，似乎是在給秦長生預警著什麼。

可是，沉浸於冥想中的秦長生就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般，依然是那副盤腿端坐的模樣。

一步一步……很快，白虎已經到了攻擊範圍之內！

沒有猶豫，一記撲擊直衝秦長生的後背而去！

就在白虎即將觸碰到秦長生的瞬間，秦長生陡然轉身，原來，他盤腿而坐的同時，體內一直在運轉真氣，雙手結印，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在手中閃耀著。

果然，還是在釣魚！

看到秦長生結印的瞬間，白虎絲毫不慌，甚至那眼神之中，還有幾分嘲弄的意思，身形陡然一抖，竟生生在空中調轉方向，跳進了迷霧當中。

那副得意洋洋的姿態，就好像在嘲笑著秦長生。

誒嘿！

想不到吧？

本獸這也是在釣魚，你這術法結成一次不容易吧？

馬上就要打空了，就問你，難受不難受？

但很快，這白虎臉上的表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因為，秦長生的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是一種嘲弄的姿態。

“不過如此。”

“困龍域！”

隨後，秦長生開啟雙手，無數金色鱗片瞬間從秦長生的手中飛出，如同金球落葉，紛紛揚揚，漫天飛舞！

聲勢浩大，如同底牌殺招！

並且最讓白虎恐慌的是，這龍鱗，有不少是向著陣眼的方向去的！

萬一陣眼被攻擊，千里之堤，將潰於蟻穴！

方寸之間，原本已經落入迷霧中的白虎竟再次跳出，向著迷霧中的一處方向飛奔而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刺往那個方向的龍鱗！

“嗷嗚？”

然而，那龍鱗攻擊到白虎的身上之後，並沒有將白虎刺穿，甚至連輕傷的程度都算不上，就像是撓癢癢一般。

就……就這？

白虎困惑的抬起頭看向秦長生。

秦長生的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當然造成不了什麼毀天滅地的效果。

困龍域不過只是一個偏向於控制性的術法而已，原本就沒有什麼太多的威力。

只不過是秦長生加入了一點日冕的附魔在上面，看起來華麗宏大的很，說到底，只是看著熱鬧罷了，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威力。

但，效果已經足夠了。

能讓這白虎奮不顧身撲過去用身體保護的東西，在這陣法當中，只有一個。

陣眼，就在此處！

白虎看著秦長生的目光，似是終於反應了過來，頓時發出聲聲怒吼，周圍原本還算平靜的迷霧，也開始如同海浪一般，變得洶湧起來。

“怒吧，吼吧，不過是無能狂怒而已。”

秦長生面無表情，眼光冰冷。

當陣眼被發現之後，這靈陣做出再多的掙扎，也不過就是垂死之前的反抗罷了。

“靈陣的靈智，最終也是人賦予的。”

“只要是人賦予了，必然會帶有人性。”

“而只有有人性，就必然，有著弱點。”

“這場博弈，贏家，終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