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哥,你出來了!”

樓梯口,主動迎接的蘇哲,見到跟在蘇紫西和陶城身後一起上樓的秦長生,開心地叫了起來。

秦長生左手提著兩瓶老酒,右手提著裝著景泰藍碗的盒子,抬眼看到蘇哲,也是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小哲,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蘇紫西笑道:“長生,這幾年小哲可是常常唸叨你呢。”

“嗯。”

秦長生點了點頭,心裡湧起一絲暖流。

從小經歷了太多人情冷暖的他,對於任何關懷和感情都十分敏感,蘇哲是舅舅家裡唯一不嫌棄他的人。

從小到舅舅家,只有在蘇哲面前,他才會感到輕鬆舒服一些。

“快進屋。”

蘇哲滿臉笑容地把秦長生三人請進家裡。

剛一進門,就見到了三張黢黑的臉。

蘇建輝、任靜、蘇妍三人,全都面露不喜的看著秦長生,眼底盡是厭惡。

“舅舅,舅媽,你們好。”

秦長生對於這些人的冷眼,早已習慣,他微微一笑,謙遜有禮地執晚輩禮,先對蘇建輝和任靜問候了一聲。

隨後又對蘇妍點了點頭道:“表姐好。”

“哼!再好的心情,見到你也沒了。”

蘇妍冷哼一聲,直接當著秦長生的面,表達出了她此時的真實心情。

氣氛,頓時顯得十分尷尬和冰冷。

蘇紫西最見不得家裡人這樣對待秦長生,當即蹙眉道:“小妍,長生是來給你奶奶拜壽的,你怎麼能這樣說呢?”

蘇妍不敢和小姑頂嘴,氣得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任靜質問道:“她小姑,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小妍的男朋友秦磊會來給他奶奶拜壽,要是讓秦磊知道,我們家裡有個坐過牢的親戚,人家會怎麼看我們家,怎麼看小妍?”

蘇建輝略帶三分訓斥道:“你也是的,帶秦長生過來也不提前跟我們打聲招呼,眼瞅著小妍的男朋友就來了,我們又不能把你們拒之門外,這不是給我們家出難題嗎?”

蘇紫西咬了咬牙齒,蘇建輝和任靜,一個是她哥哥,一個是她嫂子,如此教訓她,叫她也是無法反駁。

“行了行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長生入獄,又不是犯了什麼錯,一會兒我們別提這些事就行了,還是先給老媽拜壽吧。”

陶城見氣氛有些凝重和尷尬,站出來緩和氣氛。

秦長生笑容收起,看向蘇哲,問道:“外婆呢?”

蘇哲道:“外婆在客廳。”

秦長生點點頭,對蘇紫西道:“小姨,我們先給外婆拜壽吧。”

“嗯,好。”

蘇紫西應了一聲,大家一起向客廳走去。

傅帥紅一直望著入戶門這邊,見到秦長生等人來到客廳,目光在秦長生身上巡視了片刻,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哀樂。

“媽,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蘇紫西和陶城率先來到傅帥紅面前,先是說了句祝福話,隨後蘇紫西提了一件看起來應該是價值幾百塊錢的營養品,道:“媽,這是我給你買的營養品。”

陶城則是拿出一個紅包,雙手捧著遞給傅帥紅:“媽,這是孝敬您的。”

“嗯,嗯,你們有心了。”

傅帥紅露出笑容,接過紅包,對蘇紫西道:“你把東西先放下吧。”

“好。”蘇紫西把營養品放在了茶几旁邊,然後和陶城讓開位置,看向秦長生。

秦長生來到傅帥紅面前,鞠躬道:“外婆,祝您與天齊壽,如山之壽,福壽雙增,天增歲月您增壽。”

笑著說完,他把手裡的兩樣東西提起來,放在茶几上道:“這是送您的壽禮。”

裝兩瓶老酒的包裝袋沒有標籤品牌,看起來又十分老舊,而裝景泰藍碗的小木盒看起來雖然精緻,但也沒有任何品牌和標籤。

見秦長生提了這兩樣東西,又不說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傅帥紅只是掃了一眼,便興致缺缺將目光移開,淡淡嗯了一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秦長生道:“出來幾天了。”

“這次出來了,就安分守己一點,不要過幾天又被逮進去了,你丟人沒關係,但不要給別人抹黑。”

傅帥紅告誡道。

秦長生怔了怔,沒有辯駁,點頭道:“我知道了。”

傅帥紅點點頭,又叮囑道:“一會兒小妍的男朋友秦磊會來,秦磊是個非常優秀的小夥子,不僅是名牌大學研究生畢業,現在更是年薪幾十萬的公司高層,甚至就連今天我的壽宴,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我們不想因為你的原因,對小妍的感情造成什麼影響。一會兒秦磊來了,你就少說話,最好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秦長生再次點了點頭,面容平靜。

見他們拜完壽,任靜指著秦長生提來的那兩樣東西,對蘇哲命令道:“蘇哲,你把那兩個東西收起來,一看包裝就知道,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會兒讓秦磊看見了,不得笑話咱們家?”

蘇哲皺起眉頭,無語道:“媽,至於嗎?這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哥給我奶奶賀壽的壽禮。”

任靜道:“我知道那是壽禮,咱們家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呀。”

秦長生看了眼任靜,平靜地道:“舅媽,我給我外婆送的這兩樣東西,還算貴重,應該不會給你們丟臉的。”

“是嗎?”任靜冷笑一聲,譏誚道:“你剛出獄,連收入都沒有,窮得叮噹響,能給你外婆送什麼貴重東西?我倒是有點好奇,你不如說說看,這裡面都是什麼東西?”

蘇建輝和蘇妍,也是滿臉的不屑,他們同樣也不相信,秦長生能帶來什麼東西。

蘇紫西暗暗咬了咬牙,心中萬分悔恨,之前在車上就應該把那個紅包給秦長生的,如果秦長生剛才也給外婆孝敬一個紅包,任靜肯定不會這麼嘲諷秦長生。

秦長生卻是面色平靜,當著所有人的面,道:“這裡面是兩瓶六十年的老酒,雖然我不太清楚老酒的價值,但想來也是有價無市的東西。”

頓了頓,又指著木盒道:“這裡面是一個乾隆年間的金絲畫琺琅景泰藍碗,而且還很有可能是乾隆皇帝當年用過的古董,品相極好,昨天還有一個古玩界的專家,打算花八十萬購買,被我給拒絕了。”

“……”

聽完秦長生的敘述,所有人都是久久默不作聲。

過了好一會兒,蘇妍、任靜兩人,才是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了譏諷。

蘇妍冷笑道:“秦長生,我記得你以前還算老實,怎麼在監獄待了幾年,學了這麼一身的臭毛病,吹牛都不打草稿了?”

任靜道:“還六十年的老酒,乾隆用過的古董,你是要笑死我嗎?”

傅帥紅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冷聲道:“做人窮不要緊,但至少要誠實,你媽之前都是怎麼教你的,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