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歡呼一浪接著一浪。《假行僧》和《無地自容》兩首與眾不同的搖滾讓人們見識到了舞臺上那位彩鈴界天王的厲害。

兩首歌裡那種強烈的反叛和不羈讓觀眾們如此沉醉,歡呼聲直接蓋過了舞臺上擺放的音響。尤其是當火麒麟樂隊的隊長向路安之低下頭時,臺下熱情的觀眾們更是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厲害!”

“這個路安之,真他媽的牛逼!”

“這傢伙一下子拿出了四種不同風格的搖滾了吧?不對……應該是五種,《仙兒》《假行僧》《無地自容》,還有那兩首英文歌。”

“媽的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什麼型別的音樂都玩得這麼溜?!”

“真他媽畜生!”

後臺裡後場的各個樂隊聽著前面觀眾們的歡呼,也都忍不住讚歎。

今天要登臺的樂隊足足有十來個,而且玩搖滾的,多數都是桀驁不馴的,就算表面看起來心平氣和,內心裡其實也驕傲無比。哪怕是昨晚火麒麟樂隊站出來鄙夷路安之的時候,這些樂隊的人沒有支援火麒麟,也不代表他們就認可了路安之的實力。

——或者說,不認可路安之能比他們厲害到哪去。

但這一刻,這些樂隊的人卻都服了。

舞臺上彷彿有無敵的強者加冕為王,火麒麟樂隊接下來唱了剩餘的兩首歌。但這兩首歌唱起來,卻彷彿是在給新王的加冕儀式以祝賀。

舞臺下的觀眾席中還在熱烈的歡呼,但這歡呼,卻似乎並不是為了火麒麟樂隊剩下的兩首歌,而是為了新王的加冕儀式。

在火麒麟樂隊演唱的時候,路安之從舞臺上走了下來。後臺各個樂隊的人紛紛向路安之打著招呼,或者舉起大拇指,說一兩句“牛逼”,或者“帥”又或者“酷”。

路安之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央臺的電視臺裡,眼前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在用最大的讚譽表達對他實力的認可。

不同的是,電視臺那裡節目後的熱情,感覺是一種逢迎,而這裡的讚譽,純粹是對他實力的認可。他能感覺得出來,而且感覺很好。

——雖然他知道這一切的讚譽,其實並不是對他本人的實力,而是對他前世的饋贈,雖然他打心底裡不太想要這樣的熱情,更希望平靜而富足的生活、過愜意而悠閒的日子,但面對這樣的稱讚,他還是會覺得暗爽。

在這一點上,他覺得自己似乎挺悶騷的。但暗爽就是暗爽,他對此並不迴避。

“爸爸厲害!”

纖纖對爸爸受到的稱讚也與有榮焉,高興地叫道。

路安之把纖纖抱了起來,笑道:“纖纖也厲害!”

“嘿嘿!”

纖纖快樂地笑著。

而維羅妮卡見這父女倆如此互動著,忍不住道:“路,我也很厲害!”

她現在已經能聽懂路安之和纖纖說的“厲害”是什麼意思了,忍不住也拽了一下她剛剛學到的中文新詞。

路安之“哈哈”笑道:“對,維羅妮卡也很厲害!”

“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溫章平走到近前來問路安之道。

路安之點點頭,說:“確實挺不錯的。”

溫章平道:“這裡你得到的稱讚,可比樂壇爽多了。咱們國內搖滾這個圈子還太小眾了,沒有受到資本的侵蝕。玩搖滾的,也相對單純一些——當然,不單純的不是沒有,但那樣的大多會受到這個圈子的集體鄙視。

“比如我,其實就不是很受待見——因為我是寫流行歌的。還有以前有個樂隊,實力也不弱,但那個樂隊一門心思地往流行圈子裡拱,也不受人待見。”

路安之聽溫章平這麼說,有點反對意見:“我倒是覺得往流行圈子裡拱沒什麼。賺錢嘛,不寒磣。另外無論什麼型別的、什麼形式的音樂,都有好的作品,單純以圈子論好壞,就有點不合適了,也是故步自封了。”

溫章平聽到路安之的話,不由“哈哈”一笑,說道:“你說的對。也只有你這樣懷抱著這樣想法的人,才能寫出這麼多各種型別的音樂作品吧。”

路安之笑道:“溫老哥你這麼吹捧我,我會驕傲的。”

溫章平又是“哈哈”一笑,然後道:“我實話實說而已。還有或許是我表述錯誤,不過你也別把搖滾這個圈子想的這麼故步自封。那個一心往流行圈子裡擠的樂隊不被待見,也是有其他原因的。

“主要是那個樂隊為了進流行圈子,不惜一切手段,包括向別人獻媚、和搖滾圈切割等等,這樣才讓人鄙視了。倒是我這個寫流行歌偶爾在搖滾圈裡玩票的,風評比他好多了,接受我的人和不接受我的人一半一半。”

路安之點點頭明白了:“這樣啊。”

所以自己在今天拿出這些作品來,才能得到這麼多的稱讚。

火麒麟樂隊唱完了歌,離開了舞臺。但螢火蟲樂隊卻沒有下來。他們還有兩首歌要演奏。

“輪到我了。”

張素馨說道。

“加油!”

宋曉琴舉起拳頭揮舞了一下,給張素馨鼓勁。

而路安之握了握張素馨的手,並不需要多說。張素馨衝他微微一笑,走上了舞臺。

路安之感覺張素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闊別舞臺多年,再次站在這麼多觀眾面前,她到底還是有些激動。

於是他就站在後臺的邊緣,懷裡抱著纖纖,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愛人站在話筒前面。

“《我是一隻小小鳥》。”

張素馨手握話筒,很平靜地說出了歌名。

路安之愣了愣。

宋曉琴卻瞥了路安之一眼,說:“你家這口子颱風變了啊,學你呢。”

路安之撓了撓頭,“哈哈”一笑。他剛剛上臺其實並不是故意那樣開場的,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有上過臺,不知道該怎麼樣,因此就由著感覺,怎麼簡單、怎麼順怎麼來。

卻沒有想到,張素馨竟然就跟著自己學上了。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隻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麼樣也飛不高……”

舞臺上的張素馨開始了演唱。

她一開唱,就是和路安之完全不一樣的颱風。多年的舞臺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路安之沒有颱風供她學。

“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我懷疑是不是隻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

張素馨的歌聲如此感染人心。她彷彿在回想著曾經的處境和情緒,在這一刻把這首歌演唱得如此情真意切。這首原本是男聲的歌,在她的演唱之下,也散發出無窮的魅力。

搖滾也有著各種不同的風格和情緒,有的流行有的朋克有的古典有的前衛有的藝術有的金屬,有的戲謔的有的嚴肅。

這首《我是一隻小小鳥》,在年輕一點的人聽來帶了一點戲謔,但對經歷過世事的人而言,卻如此嚴肅,飽含著無力感。

許多人聽著張素馨的演唱,不覺間怔怔出神。

他們只覺自己彷彿變成了張素馨歌聲裡的那隻小小小小鳥,在蒼茫迫人的天空之下如此渺小。天與地構成了一座無形的牢籠,束縛著他們,讓他們無法離開。

黯淡的人生裡,偶有的一點亮光也不過是天空的幻象,他們再拼命地扇動翅膀,也無法飛得再高。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不高,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張素馨的歌唱到了尾聲。

“啪啪啪啪……”

臺下響起零星的掌聲。這掌聲彷彿會傳染一般,從零星的聲音擴散成了三三兩兩一片一片,然後整個舞臺之下都連了起來。

張素馨微微退後,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毫不留戀地走下了臺。

路安之在後臺處等著張素馨,他看見迎面而來的張素馨眼眶微紅,不由伸出手來,摸了摸張素馨的臉頰。

“媽媽你怎麼哭了?”

纖纖在路安之身前仰著小腦袋問道。

張素馨低頭看了一眼小傢伙,忙道:“沒,沒什麼。”

路安之握住了張素馨的手,卻沒有多說什麼。他清楚張素馨這時是因為什麼。

那並不是歌的情緒把張素馨感染到了這種地步,而是因為時隔多年,她終於重新站在了舞臺之上。

過往的一幕幕艱辛融入這一刻的思緒,讓這個熱愛著舞臺的女人有些感動。她因此控制不住情緒,有了這樣的反應。

因此路安之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安安靜靜地拉著她的手。

纖纖見狀也伸出了小手,一隻手拉住張素馨,叫了聲:“媽媽。”一隻手又拉住路安之,叫了聲:“爸爸。”

路安之和張素馨都被纖纖的呼喚從莫名的思緒里拉了出來,看著純真可愛的小傢伙,不由微笑應道:“嗯。”

後臺裡有多少人都在看著路安之一家三口。三人卻旁若無人,把眾人的目光當成了祝福。

宋曉琴也默默地看著這三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兒,不知不覺間露出了溫暖的笑。她第一次覺得,這齁甜的狗糧還怪好吃的。

廣省大樂園偌大的露天觀眾席上掌聲經久不息,是在為剛剛的歌,也是在為這麼多精彩的表演。

這樣的熱情讓許多樂隊都有點忐忑,害怕接不住如此熱烈的氣氛。

不過宋曉琴卻一點不怕。

“該我上場了。”

她說著走上了舞臺,踏足萬眾矚目之下,就已如女王降世。她並不是對自身就如此自信——當然,她的自信本也不弱就是了。

她是對她即將要唱的歌十分自信。那首曾經在《歌手啟航》上初登場就驗證成功了的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醞釀,本身已具有了不低的人氣。而在搖滾音樂節這樣的場合中,知道這首歌的人,更是比其他地方要多。

因此她一站上舞臺,就有不知道多少人歡呼起來。她的《Wewillrockyou》,已然是萬眾期待。

“曉琴的人氣真高啊!”

張素馨忍不住感嘆。過了這一小會兒,她的情緒已經漸漸平緩下來。畢竟剛剛那種感懷,也不過是片刻的激情而已。她雖懷念舞臺,卻並不留戀。

她和路安之一樣通透,明白值得留戀的只有生活,以及永遠會陪伴在身邊的親人。舞臺上的光與熱,不過是剎那的煙花而已。

路安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從張素馨的語氣裡明白了自己愛人情緒的變化,便已經放心了。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現在無須管其他的,靜靜欣賞曉琴的演唱就是。

“這妮子走這兩步怎麼這麼風騷?”

溫章平忍不住評價了一句,又補充說,“比我剛剛還要風騷。”他指的當然不是他之前唱《仙兒》時那股子騷勁兒,只是單純說宋曉琴的狀態——那種捨我其誰的氣勢。

而路安之聽到溫章平的話,卻說道:“還不夠風騷。”

溫章平問:“還要怎麼風騷啊?!”

路安之沒有說話。

還要怎麼風騷,當下當然不可說。

難道他要告訴這裡的人曾經前世裡的牙叔是怎樣戴著紅領巾穿著白褲頭脖子上再掛一條白毛巾把演唱會變成盛世大澡堂?如果他說了的話,回頭宋曉琴知道了,還不一板磚拍死自己。

“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

螢火蟲樂隊的鼓手史高治·拉扎當下敲起了節奏鮮明的鼓點。這鼓點一出,不用別的聲音出來,就直接引爆了看臺。無數的觀眾歡呼起來,尖叫聲此起彼伏。

其他樂器相繼奏響,也壓不住臺下觀眾們的叫鬧。

宋曉琴把話筒拿在了手中,隨著音樂的節奏微微晃動著身體。在後臺的路安之看來,這女人的表現力比起前世斜握話筒把整個舞臺當成自家澡堂的牙叔來當然差了點意思。但那些觀眾們卻不覺得。後臺裡的其他人也都不覺得。

“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

觀眾們也已如曾經在《歌手啟航》上的那些觀眾一般,拍起了手,跺起了腳。人山人海的廣省大樂園根本不是央臺演出廳裡那小小的室內舞臺所能比的,整齊劃一的拍手和跺腳,此刻在人們聽起來卻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以至於讓臺下所有的人都被感染,哪怕是本來放不開的觀眾,也忍不住加入了其中。

“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

“Buddyyou'reaboymakeabignoise,Playinginthestreetsgonnabeabigmansomeday……”

宋曉琴盡情地唱了起來,聲音比起《歌手啟航》的時候,更加的氣勢十足。臺下如此熱烈的回應讓她更加的自信,演唱的時候,便越發的自如和肆意。

一切的一切組合成了分外統一的畫面,讓這場演出越發震撼。

後臺裡各個樂隊的人也都忍不住湊到了舞臺的邊緣,擁擠著往舞臺上看。

維羅妮卡和纖纖被擠到了小小的角落裡,被路安之和張素馨護著,也在跟著宋曉琴的演唱搖晃著腦袋。兩個小傢伙還學著臺下觀眾的樣子,拍著手跺著腳。只是維羅妮卡大一些,能跟得上節奏,拍手跺腳時在跟著拍子,而纖纖就是在亂來了。

反正無所謂,小傢伙亂嗨就是。

路安之和張素馨以及注意到兩個小傢伙的人,都只是不自覺地笑,被這精彩而滑稽的角落小表演給打動了。

現場唯一快樂不起來的,就只有接下來要跟在宋曉琴後面上場的樂隊了。他們也面臨了和曾經《歌手啟航》舞臺上霍嘉文一樣的困境,甚至比那更嚴重。

霍嘉文畢竟面對的是小舞臺,而他們,則要面對浩如煙海的人群。

這屬於是無妄之災了。但沒辦法,誰讓他們排在了螢火蟲樂隊這群瘋狂的傢伙後面呢?

螢火蟲樂隊這個來自漂亮國的外援本來實力已經夠強了,其中還夾雜了路安之、張素馨和宋曉琴著三個傢伙,發揮出的威力,簡直恐怖。

他們的熱場,簡直無人能接。

“換歌吧。”

下一個要出場的樂隊裡,有成員沉默了半晌,忽然如此提議道。

另一個成員點了點頭,說:“對,換歌吧。我們必須得更換歌曲順序了。拿現在準備放在第一個的歌曲接宋曉琴的這首歌,只會是災難!”

……

他們的意見很快取得統一。接下來,只有換歌,把接著宋曉琴這首《Wewillrockyou》的歌曲換成節奏完全不同的歌,劍走偏鋒,才能勉強消化這首歌的氣氛。

——就像剛剛張素馨的《我是一隻小小鳥》那樣的。

如果是節奏風格熱鬧一些的歌,根本無法讓已經被宋曉琴這首歌把情緒帶到一定閾值的觀眾們獲得滿足,保持熱烈。

而在舞臺上面,宋曉琴把歌演唱到了副歌部分。她自信無比地把話筒伸向了觀眾。

“Wewill,wewillrockyou……”

觀眾們齊齊高歌。

話筒離他們還很遠,他們的聲音無法透過話筒傳遞進音響,從音響裡播放出來。但是沒關係,他們的聲音並不需要如此擴散。

只需要共鳴。

全場無數觀眾,無數聲音匯聚在一起的共鳴。

“Wewill,wewillrockyou……”

數不清的觀眾的聲音如同無數條江河匯聚成浩瀚大海,在萬里碧空中盪漾開去。所有身在其中的人,都忍不住心懷激盪,所有聽著這聲音的人,都忍不住激動萬分。

“Wewill,wewillrockyou……”

後臺裡也有其他樂隊的歌手忍不住跟著舞臺下的觀眾們唱起來。

哪怕是溫章平和古瑞庸這樣的老傢伙,在這一瞬間也感覺到熱血沸騰。

主辦方更是如此。他們只覺這場搖滾音樂節,把宋曉琴和路安之這幾個人請來,簡直是值了!花多少錢也值了!

後臺里正在默默收拾樂器準備離場的火麒麟樂隊是除了下一個即將登場的樂隊以外,唯一顯得與氣氛格格不入的樂隊。他們聽著被人群的背影所隔住了視野的演出,也覺得震撼。

那隊長嘆了口氣,說道:“唉,咱們也真是自不量力。不說路安之其他的那些歌,就這一首,咱們之前憑什麼那樣子看不起他們呢?我昨晚又憑什麼說那些話呢?”

“自取其辱,快走吧,快走吧。”

一群人趕緊拿起樂器,趁人沒有注意的時候灰溜溜地退場,生怕被人們看到他們此刻的尷尬。

臺上宋曉琴的演唱還在啊繼續,她已然完全掌控住了這個舞臺。無論是音響內的聲音還是音響外的聲音,都在她的話筒之下無比馴服。

每當唱到副歌部分,她總是把話筒朝前一舉。觀眾席上數不清的人們高聲唱起的“Wewill,wewillrockyou”,遠比她自己獨自一人拿話筒唱來要震撼人心,以至於這一次整首歌裡,她自己沒有唱哪怕一句這句歌詞。

“你寫出這首歌,想象的應該就是這樣的場面吧?”

溫章平正站在路安之的身旁,看著宋曉琴調動了整個音樂節現場的演唱,只覺無比佩服,感嘆了一句。

路安之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只是在回憶前世裡第一次看到牙叔演唱會時的震撼。時間與空間的相隔,讓他沒有機會親臨那樣震撼的現場,而現在一睹宋曉琴的現場,他心裡只是想,曾經那一個現場,一定比現在這個更加震撼吧。

而張素馨站在路安之的另一邊,聽到溫章平的話,卻想起了曾經路安之把這首歌拿給宋曉琴時的情景。那時自己這個老公就曾經讓曉琴想象一下,臺下所有的觀眾整齊劃一地“咚咚啪”時的震撼場面。

現在,曉琴兩次做到了。第一次還有電視臺專門僱的託在底下帶動氣氛,但這一切,卻沒有這種情況。

而這一次,又遠比曾經的那一次更加讓人震撼。

張素馨感覺自己這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都忍不住熱血翻湧了。

她握住路安之的手時,甚至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

——那是激動的顫抖,為這樣的現場而顫抖,也為自己這個永遠讓人驚歎的老公而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