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門被開啟了,鳳九歌還沒來得及拿起團扇坐回床上,就對上了門口蕭凌川的眼神。

少年高大俊朗,劍眉星目,長得甚是好看,鳳九歌看著門口的少年一時出了神,不是因為他長得出奇的好看,而是因為——非常眼熟,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只見蕭凌川一手端著一盤燒雞一手提著一壺酒,用腳帶上了門跨步走進房間將東西放到桌子上。

“忙活一天還沒吃飯吧,這會兒肯定該餓了,”蕭凌川一邊倒酒一邊說著,“我們先吃著,等會兒你想吃什麼我再出去拿,晚上我就要出發了,我怕要是沒來得及見你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再也見不到了?”鳳九歌只聽到了這一句,有些疑惑問道。蕭凌川笑得明朗,招呼著鳳九歌坐下說道:“這次出征情況有些特殊,打不了勝仗就必死無疑。”蕭凌川一把扯下一條雞腿遞給鳳九歌,“給你來個大雞腿,你放心吧我一定能打勝仗!活著回來!”

鳳九歌本無所謂與蕭凌川相關的事情,本就不是一路人更不可能共白頭,可看著蕭凌川怕餓著自己送進來的吃食,有了些許動容,鳳九歌笑著接過了蕭凌川遞過來的雞腿,“那你一定活著回來!”

不知為什麼,鳳九歌總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對自己很熟悉,不僅如此,鳳九歌清晰地感覺到他在身邊時,自己有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蕭凌川舉起酒樽正欲與鳳九歌撞杯,鳳九歌不禁被他逗笑,“哪有人成親這樣喝酒的。”蕭凌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軍營裡都是這樣習慣了,莫見怪哈哈哈。”

蕭凌川正說著“咚”的一聲門被撞開,湧進一群五大三粗的嬉笑著的男人們,鳳九歌立刻緊握酒樽提高警惕。

蕭凌川見狀拍了拍鳳九歌緊張聳起的肩膀,“沒事的,他們是蕭家軍的戰士。”蕭凌川說罷朝著門口的眾人走去。

“恭喜少將軍呀,我們來討個喜慶!”為首的一位少年說道。

“大將軍可說了,叫我們好好鬧一鬧這洞房!”隨即眾人七嘴八舌起鬨說道。

……

蕭凌川回頭看了眼鳳九歌,眼神警惕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小貓。

“好啦好啦,”蕭凌川走上前摸了摸鳳九歌的頭安撫著受驚的小貓,順手摘下腰間的錢袋一把丟給為首的那個少年,“蕭凡,拿著帶弟兄們好好喝一頓。”

名為蕭凡的少年抬手接過錢袋,滿眼笑意招呼著帶上眾人離開了。鳳九歌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一夜未眠的鳳九歌又忙活了一上午,吃飽喝足後眼皮越來越重。蕭凌川看出了鳳九歌的異樣,走到床邊準備開始鋪床。

“困了就睡一會吧,我在門口守著你放心睡,將軍府安全得很。”

……

鳳九歌靜靜看著蕭凌川彎腰為自己鋪床的身影沒有出聲,心裡卻泛起了一片奇妙的漣漪,不由得心裡覺得歡喜。

鳳九歌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不覺蕭凌川很快鋪好了,可起身的一瞬間忽然向後一個踉蹌,一手扶在床邊一手扶額一動不動。

“你怎麼啦?”

鳳九歌的心彷彿被揪了一下頓時緩過神來,下意識衝過去扶住蕭凌川。

蕭凌川此刻面容扭曲,顯露出難以言喻的痛苦,臉頰被一抹不自然的潮紅所染,宛如夕陽餘暉下掙扎的晚霞。他緊蹙的眉宇間,汗水細細密密地滲出,沿著額頭的輪廓緩緩滑落,滴落在衣襟之上,無聲地訴說著他體內正經歷著一場激烈的煎熬。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壓抑與不安,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他捏緊了心絃。蕭凌川清楚自己這是中毒了,但與尋常的毒藥不同,這毒藥似乎對自己沒有實質性的傷感,除了……

鳳九歌扶著蕭凌川,兩人的手在情急之下緊緊抓在一起。鳳九歌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渾身火熱的蕭凌川感到非常舒服,蕭凌川看著自己與鳳九歌緊緊握住的手,心想:這毒藥除了讓全身莫名開始發熱,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不僅如此,自己對鳳九歌的愛似一股海浪勢不可當地侵蝕著自己的大腦。

蕭凌川的世界逐漸染上了一層朦朧的霧靄,他的目光穿越那層薄霧,愈發顯得迷離而深邃。在這混沌之中,他本能地伸出顫抖的手,彷彿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緊緊攥住了鳳九歌那溫潤如玉的手,將其緊貼在自己因情感洶湧而滾燙的臉頰上。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無盡的渴望與迷醉,彷彿要將眼前這位身披喜慶嫁衣、宛若仙子下凡的鳳九歌深深鐫刻在心間。鳳九歌的一襲紅裝,在燭光搖曳下更顯嬌豔欲滴,如同春日裡最絢爛的花朵,讓蕭凌川的世界瞬間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