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玉成那張老臉頓時耷拉下來,有人敢當眾跟自己叫板,他是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們還等什麼,給老子收拾他們!”

他一聲令下,身邊那些爪牙們原本就應該一哄而上。

但這次的情況跟往常不同,剛才最先冒頭那三人,此時早就被滿身煞氣的典韋給壓得幾乎挪不動腿。

另外五個狗腿子倒是應聲衝了過去,可還沒等接近李恪,就被典韋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一個個拎起,重重地甩出十步開外。

這些人彷彿就是沙包,落在地上砸倒桌子,更有倒黴蛋先一頭撞在牆上,隨後又被緊跟著飛過來的同伴撞在一起,當場昏死了過去。

場面頓時陷入混亂,之前偷偷觀察李恪反應的沽月樓老闆張青生,看到此時的一幕終於露出了笑意。

“劉三,快去魏王府報信,就說吳王上鉤了。”

張青生打發手下夥計去魏王府,心下總算是鬆了口氣。

那天魏王無事不登三寶殿,告訴張青生需要做哪些事情去算計吳王,十分無奈的張青生唯有答應,並得到了魏王的保證。

他只需要在沽月樓約見吳王即可,之後沽月樓要跟吳王府正常做生意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會遭到魏王府的打擊報復。

不管怎麼說,張青生心裡著實忐忑不安的糾結了很多天,好在他的任務總算順利完成了。

今天他之所以邀請吳王李恪來沽月樓,其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讓吳王當眾為了蘇桃而爭風吃醋,他剛才險些以為今天這個局做不成了。

沒想到烏玉成那囂張跋扈的嘴臉,惹得李恪終於忍不住出手,果然應了那句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典韋一夫當關,愣是沒有讓任何人接近李恪,而烏玉成的那些狗腿子們被揍得七葷八素,很多人都已經倒地不起。

烏玉成惱羞成怒,怒拍桌子叫囂道:“好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知道惹我的下場是什麼嗎?”

李恪悠然自得地喝著酒,細細品味了一會兒才開口回應道:“你是誰跟我有關係嗎?不服氣就儘管叫人去好了,我今天就在這裡等著,一定奉陪到底!”

他面對這個讓很多人都心生忌憚的烏玉成,竟然還能如此硬氣的說話,在場眾人開始紛紛猜測他的身份。

有人沉吟著說道:“不對勁啊,不對勁,看這位公子器宇不凡,始終氣定神閒,他應該也是官面上的人物吧,可是偏偏年紀又這麼輕?”

“那就應該是官宦子弟啦,說不定來頭不小呢,烏老爺只怕這回要倒大黴!”

這些人都對眼前這位年輕公子充滿了好奇,但誰也不知道李恪的真實身份。

在戲臺上,青衣女子走回後臺輕聲細語地對著一位女子說了臺下的情況,後者那雙明媚的眸子流露出驚疑之色。

“快,將那位公子的詩作拿給我看。”

“喏,小姐,就是這張紙上的詩。”

青衣女子將紙交給對方,後者默默吟誦,當唸到最後一句點睛之筆時,頓時嫣然一笑。

她原本陰鬱的心情好像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彷彿那個此事坐在臺下的年輕公子,才是那個真正瞭解她的人。

“烏玉成該不會對公子不利吧?”

“小姐放心,我看現在惹上麻煩的反而是那隻老烏龜!”

烏玉成帶來的這幾名手下,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倒了一片,迫於情勢烏玉成只能暫時退避三舍,不過所有人都相信他還會回來,到時候就一定會帶來強援。

等烏玉成一走,也有不少人感到十分解氣,先前烏玉成可是仗著自己的權勢惡意打壓他們。

沽月樓內迅速恢復了平靜,幾名夥計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倒黴蛋搬了出去,隨後臺上的青衣女子當眾將李恪的詩唸了出來。

這首詩堪稱經典,必定被廣為流傳,即便百年之後也同樣刻骨銘心。

在一片讚歎聲中,青衣女子問道:“諸位,若是有人自信能勝過這首詩,那邊趕緊拿出來讓大家品評一番,如果沒有的話那位公子便是今晚的奪魁之人。”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隨後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如果不是像烏玉成那麼不要臉的話,相信是沒有人敢站出來挑戰李恪的,因為他一出手便是千古絕響,哪有還有人會傻到自取其辱?

“既然大家沒有意義,那麼我家小姐就將邀請這位公子上樓一敘。”

無數道炙熱的目光落在李恪身上,他們又恨又羨慕,能跟花魁蘇桃共度良宵,夫復何求啊!

狄仁傑也饒有興致地說道:“殿下以文采博取美人芳心,日後必定流傳為一段佳話。”

他的目光中別有意趣,李恪只是裝作看不見,站起身後說:“那我就去會會這位花魁,你們且在樓下等我。”

“殿下今晚怕是不會下樓了吧?”

“老狄,你也調侃我?”

李恪邁著輕鬆的步子上了樓,那名青衣女子早早在前方等候。

“原來你不是花魁蘇桃啊?”

“回公子,小女子是蘇桃姐姐的貼身丫鬟,叫我春蘭就好。”

李恪嘖嘖嘴,這個春蘭長得就已經夠窈窕多姿,眉目生花的了,沒想到她居然只是蘇桃的丫鬟而已,那麼花魁本人得長得有多好看?

這下子勾起了李恪的好奇心,他在春蘭的帶領下走進一間較為私密的雅間,推門進去之後一位長髮披肩的俏麗美人出現在他眼前。

“那麼你就是蘇桃姑娘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姑娘出落得猶如月中仙子,實在驚為天人。”

當李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相信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從見到蘇桃的第一眼開始,就已經被這位花魁給迷倒了。

然而蘇桃卻不是這麼認為的。

她見過無數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貪婪、有慾望、有欣賞,也有各種讓人感到不適的猥瑣感。

但此時李恪看向她的眼神,竟然顯得極為平靜,蘇桃覺得這只是一番單純的恭維,並不參雜任何李恪的私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