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向皇兄開口的。”

李恪笑了笑,沒有拒絕李泰的善意。

只是在他心中,又有無數的想法升起。

“是時候建立自己的情報網了啊,不然這什麼事都得等別人告訴,明擺著會錯過最佳時機……”

“陛下。”

張亮站了出來。

“食鹽一事,卿家處理得如何了?”

龍椅上的李世民淡淡道。

“回陛下,臣這段時間把所有能想的辦法都想了,也只湊到了三萬斤左右的食鹽。”

張亮臉上寫滿了苦澀。

“距離填補長安城所需,還有一定的差距……”

事實上,他這話說得已經是很保守了。

整個長安城,足足幾十萬的人口。

三萬斤食鹽看似很多,流入市場的話,只怕沒人還分不到一兩。

“愛卿所為,讓朕很是失望。”

李世民搖了搖頭。

“國庫還有多少鹽?”

“回陛下,臣昨日才去查過,還有八萬斤左右。”

長孫無忌向前一步道。

他身為戶部尚書,負責的就是國庫事宜。

“都分了吧。”

李世民揮了揮手。

“按照市價……不,比市價低上三十文。還有那些私鹽販子,告訴他們,平日的時候,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誰要敢抓這個機會發財,罪同叛國處理。”

“臣遵旨。”

長孫無忌緩緩拜道。

看得出來,陛下這也是下血本了。

降低三十文出售,賺的錢給南海官兵發糧餉都不夠。

虧空的那部分,肯定要用皇帝的小金庫去填。

下了這麼大功夫,還要有不長眼的私鹽販子去分蛋糕的話。

罪同叛國,都是便宜他們了。

“張亮辦事不力……停職停俸一年,好好在家反省吧。”

接著,李世民也宣判了對張亮的處置。

這次事件,也算得上是重拿輕放吧。

畢竟張亮也是跟在他身邊的老臣了,水軍提督的位置,也不是誰都能做的。

只可惜君無戲言,說要懲治他,那就必須得拿出點手段來。

停職一年,也算得上是嚴肅處理了,至少沒有人會說閒話。

“其他事情都奏完了吧?”

李世民嘆了一口氣。

“左右無事,眾愛卿不妨討論一下,缺鹽一事何解?”

臺下的諸位大臣面面相覷,良久,有人站出來道。

“臣提議,讓江南道所產分一點出來,彌補京城空缺。”

“崔大人所言,未必有點想當然了吧?”

話音未落,反對者就站了出來。

“江南道人口,是以長安數倍,你把他們那份拿了,江南道的人民怎麼辦?”

“事急從權,優先天子腳下有什麼不對嗎?”

崔大人漲紅了臉。

“長安城的子民是人,江南道的就不是?虧崔大人出身世家,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反對者不甘示弱。

“肅靜!這裡是太極殿,朕還在這兒呢!”

李世民的臉色難堪,他都聽不下去了,揮手打斷了眾大臣的爭吵。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在這朝堂之上,也不是鐵板一塊的。

提出用江南道所產填補空缺的乃是清河崔氏,七宗五姓之一,代表的乃是門閥世家的利益。

另一名官員是江南道所出,代表新興的豪門望族。

若是在平日裡,李世民倒是很樂意看到他們爭吵。

畢竟朝堂這種地方,不能一家獨大。

不同勢力互相牽制,更有利於去治理國家。

長孫無忌權傾朝野,也需要諸如房玄齡這樣的重臣去制衡。

強如軍神李靖,在打完所有的仗之後。

也不得不放下兵權,在家閉門不出。

功高震主這句話,從來不是說說的。

但問題是,現在明顯不是吵架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趕緊拿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左相,你有什麼方法沒有?”

李世民把目光看向房玄齡。

“臣聽聞,西邊千里有大湖,數十萬頃,水質鹹澀,與海水無異,可否從那裡下手?”

房玄齡思索片刻,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臺下的李恪眼中放出精光,若不是見還有這麼多人在場,他覺得自己已經忍不住開始鼓掌了。

不愧是千古留名的宰相,這思想的超前性,足以媲美某些科學家。

湖水中取鹽的方法,從宋代末期才開始被發現。

不過並沒有被廣泛的投入使用,畢竟相較於海鹽來說,湖鹽的成本,要高出不少。

一直到了明清時期,倭寇橫行,給海鹽的提取造成了很大難度。

這時人們才逐漸注意到了湖鹽也有很大的發掘空間,類似青海湖,茶卡鹽湖、察爾汗鹽湖等都是在那個時期投入使用的。

一直到了後世,他們也是很重要的鹽產地。

李世民明顯被房玄齡的話激起了興趣,目標轉向工部尚書。

“段侖,房相所言,是否能夠施行?”

“從理論上講,是存在一定的可行性。”

段侖苦笑道。

“不過這成本……相較於海鹽來說,似乎有些難以控制。”

言下之意,沒錢。

李世民又把目光轉向長孫無忌。

“陛下,戶部今年的狀況……不是太好。”

長孫無忌臉上同樣是露出為難之色。

地主家裡也沒有餘糧了,愛找誰就找誰要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要你們有什麼用!”

李世民罕見地發了火。

“請陛下恕罪。”

長孫無忌和段侖同時跪下。

說起來,這事也不怪房玄齡,人家只是提出了想法而已,誰知道就把朝堂上那麼多雜務一下子都暴露了出來。

要怪,就只能怪大唐目前的制度,還存在很多的不足之處。

他們兩個尚書,都已經在自己的位子上做到最好了。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李恪見形勢差不多了,自己站了出來。

“求情的話就不必了,朕要的是解決方案。”

李世民正在氣頭上,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兒臣要說的事情,就和這個有關。”

李恪緩緩道。

“兒臣聽聞,河西一地,有鹽礦數座,牛、馬多匯於其間,為何不從那裡想辦法呢?”

“河西?鹽礦?”

李世民愣了一下。

河西他不是沒有去過,可是鹽礦一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