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柱消失,一朵數十丈白蓮驀然綻放,女人站在花中,宛如神女,俯瞰芸芸眾生,清冷的聲音迴盪四野:“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無光,紅陽劫盡,白陽當興...”

下方城鎮內,忽然傳出狂熱的吼叫聲:“白蓮重生,聖女下凡,萬民翻身,功蓋千秋!”

聽聞這兩句古怪的口號,李秋凡身體猛地一震:“這特麼的...居是白蓮教聖女!”

“哪個白蓮教?”胖子茫然問道。

李秋凡盯著空中那個所謂的聖女,沉聲道:“白蓮教,興起於唐宋之時,源於佛教淨土宗,第一任教主為白蓮道人,據說此人法力通天,將佛、道等各門教義融會貫通,獨成一脈,在歷史上影響極大,支派無數,像赫赫有名的義和團、紅槍會、大刀會、小刀等等會都是它的支派,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白蓮教眾魚龍混雜,供奉的神位更是五花八門,廣散邪經,塑邪像,掀起過無數次起義,意圖顛覆王權,被歷代帝王以鐵血手段鎮壓,時至今日,幾乎已經斷了傳承,沒想到他們居然也趁著天地大劫,重新出現,人間的水,註定要被這些傢伙,越攪越渾了...”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不管還是跟他們鬥上一場?”

李秋凡想了想,搖頭道:“白蓮教亦正亦邪,在沒弄明白他們的目的之前,暫時不要管了,不過等到了北方結界,可以將這個訊息傳遞上去,怎麼處理,就不該咱們操心了。”

“走吧!”李秋凡又望了一眼白蓮教的聖女,她彷彿有所感應,緩緩轉頭,看了過來。

李秋凡頓時感覺眼前出現一張巨大無比,冰冷無情的虛幻面孔,俯瞰螻蟻一般盯著自己,一股詭異的能量悄然湧來。

李秋凡的魂魄一陣搖晃,冷哼一聲,掐了個法決點在那張巨臉的眉心,天地間響起一聲似有似無的沉悶震動,巨臉隨之潰散。

聖女“咦”了一聲,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了李秋凡面前。@

一張精緻到不似人類的面龐,雙眼卻是一黑一白,眉心生有一顆白蓮,饒有興致的盯著李秋凡,肌膚勝雪,吹彈可破,曲線玲瓏,身姿曼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層皎潔的白光,若非見過先前出世時那詭異場面,眾人都以為她是降臨凡塵的仙子。

聖女目不轉睛的盯著李秋凡,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全部看透一般,一群身穿白色長袍,繡有白蓮的教眾從鎮子裡快速湧出,潔白的鞋子上,沾滿了死烏鴉的血,極為惹眼,神色不善,將眾人團團圍住。

一名面容陰鷲的老人掐了個古怪的法決,對著聖女恭敬行禮道:“聖女,需不需要我等將這些人拿下?”

聖女對老人的詢問充耳不聞,黑白雙瞳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看的李秋凡極不自在。

李秋凡微微後退兩步道:“我知道我很帥,不過早就心有所屬,有事兒麻煩說事兒,沒事兒我們還要趕路,讓你的教眾讓開路。”

聖女張開嘴,大笑起來,然而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看的眾人毛骨悚然。

“大劫臨,三界亂,萬物歸混沌,應劫之子,你往後的路,會很艱難,若願皈依我教,一身災劫,即可消除,待白蓮在三界綻放之時,我許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意何為?”

李秋凡呵呵一笑,面色一點點冷了下去,毫不客氣道:“長得挺好看,可惜是個神經病,這種把戲,道爺我五歲就會玩兒了,不想剛剛露頭就又被打回原形,就趕緊滾開!”

陰鷲老頭登時大怒,厲聲道:“放肆,你這凡人,居然敢侮辱我教聖女,罪該萬死,來人啊,給我拿下!”

李秋凡淡淡瞥了一眼老頭,屈指彈出一枚銅錢,帶著破風聲,射向他的嘴裡,老頭雖然體內亦有炁的流動,但在李秋凡面前卻毫無作用,倉皇凝聚的一株白蓮被銅錢輕易炸碎,就在即將打爛老頭一口黃牙之時,一束白光忽然出現。

,將銅錢包裹,不得寸進。

李秋凡冷哼一聲,渾身罡氣呼嘯,手掐子牙打神鞭決,凌空一點,金色打神鞭突然出現,吸扯周遭靈力,砸向聖女頭頂。

聖女一動不動,面色從容不迫,身外白光驟亮,自動形成結界,托住打神鞭,轟鳴聲不斷震盪,僵持不下。

李秋凡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裝逼的傢伙,另一隻手掐成劍訣,口誦雷劍咒:“罡神巽風,雷電溟濛,五龍雷震,北海龜崇,力重無邊,眾將捧迎,請雷聲發,風隨雷奔,敕!”

一柄青色法劍凝聚而成,攜風雷之威,刺了出去,聖女的護體結界,瞬間出現一個深深的凹陷,雷霆霹靂炸響,一寸寸刺入,眼看就要完全刺破結界,聖女秀眉微蹙,抬起玉手,握住了法劍,微微用力,法劍碎裂,而她那無瑕的手掌,出現了一道刺眼的黑色痕跡,像是被火燒一樣,不過轉瞬就消失不見。

“啊!!!”就在這時,一聲慘叫響起,原來是李秋凡的銅錢,居然趁聖女分神的時候,打碎了出言不遜老頭的一口牙齒,老頭捂著嘴,血順著指縫流了一地。

李秋凡看著聖女輕蔑道:“在他們眼裡,你可能是高高在上,只敢仰望的白蓮教聖女,可在我眼裡,你就是個不入流的歪門邪道,沒有立馬跟你動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們還未蠱惑人心,謀害生靈,所以趁我還沒有動殺機,趕緊滾遠點,記住千萬別惹我,否則我就讓你白蓮教徹底消失在世間!我知道你教的底蘊,世代供奉的白蓮明王,無生老母,佛母,血佛,骨佛,還有那數不盡的教主,護法,長老等等,但在我眼裡,皆是烏合之眾,若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聽聞李秋凡如此貶低白蓮教,聖女那古井無波的面容悄然變的陰冷了一些,卻沒有繼續鬥法的打算,原因有二,其一,李秋凡的道行,遠超聖女預估,竟能強破自己的護體結界,並且傷到她。其二,聖女剛剛甦醒,實力沒有完全恢復,也尚未喚醒白蓮教其餘骨幹教徒,教主到底打算在天地大劫中扮演什麼角色,她還吃不準,一旦與佛道兩門交惡,恐將重蹈覆轍,再次隱匿下去。@·無錯首發~~

“你們走吧!”聖女揮了揮手,不再多言,腳下步步白蓮,率領滿臉憤怒的教眾,消失在鎮子裡,大霧彌天,很快將他們的身形遮掩。

“聖女,您為什麼要放那些異教徒離開,他們膽敢侮辱您與我教,萬死難逃其咎!”被李秋凡打掉滿口牙齒的老頭心有不甘,含糊不清地問道。

聖女不鹹不淡地回道:“我自有打算,你無須多言,方才那人與此次天地大劫牽扯甚深,日後若是遇見,不可主動招惹,眼下最重要的,應當是儘早與教主匯合。”

“可是聖女...”老頭還想說些什麼,聖女那雙詭異的瞳孔猛地注視過來,老頭頓時感覺雙目刺痛,天旋地轉,呼吸停滯。

“擺清楚你的位置,若非這具身體是你女兒,單憑你想教我做事這一點,你就該死了!”

聖女冷哼一聲,放過了他,老頭瘋狂呼吸著空氣,滿頭冷汗,被嚇得臉色慘白,終於明白這個女子,早已不是他那聽話的女兒了,於是再也不敢有所不敬,快步跟了上去。

“凡哥,就這樣放過他們了?”胖子不解地問道。

李秋凡道:“白蓮教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的存在,當年鼎盛之時,甚至力壓整個法術界,就連道門與佛門也難與爭輝,雖然後來受到歷朝歷代鎮壓,一度差點斷了傳承,可病死的駱駝比馬大,真拼起命來,我們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好在他們也有所顧慮,這才沒跟咱們糾纏不休,不然今天絕對會有一場惡鬥!”

一戒和尚點點頭道:“這白蓮教我也聽過,說起來跟佛門的淵源更深,畢竟他們的第一任教主還是佛門弟子呢,那傢伙也是個天才,自創邪經,不光能溝通諸佛,就連你道門的三清四御、五老六司等等也聽其召,說其邪,拜。

的神卻是正神,說其善,所行之事,卻是顛倒王權,霍亂朝綱,迷惑眾生的勾當,能夠在歷史長河上留下無數道深刻的印記,甚至曾有人評價,白蓮教是佛、道之後的第三大教,沒點兒能耐怎麼做得到。_o_m”

胖子依舊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沒當回事,李秋凡成為天仙之後,最膨脹的,反倒是這個死胖子。

李秋凡踢了他一腳罵道:“如今邪祟亂世,比我們厲害的比比皆是,就那個聖女,當真擺開架勢鬥起法來,我可沒一點兒把握能在她手裡討到便宜,你別不當回事兒,小心吃大虧!”

胖子無所謂地擺擺手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秋凡無奈,知道他沒聽進去,不過也沒糾結,招呼大家離開,另尋他處落腳,因為鎮子附近的雨雖然停了,可其他地方還在下,想來應該是這白蓮教用了什麼秘法,影響了天氣變化。

車上,驚蟄忽然問道:“她說你是應劫之子,是什麼意思?”

李秋凡揉著太陽穴道:“已經不是第一個人跟我說這話了,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何意,不過管它呢,這次大劫連三界全都波及到了,你我,還有大家以及三界所有生靈,全都是應劫之人。”

驚蟄聞言點點頭,覺得李秋凡說的挺有道理,便不再深究。

車子緩緩前行,不知不覺,陰雨持續不休,開車的胖子忽然踩住油門,指著前方道:“大家快看,前面有棟房子,不如我們去哪裡躲會兒,等雨停了再走吧?”

李秋凡掃了一眼,是一座十分闊綽豪華的大宅子,透著一股陰森古怪,開啟天眼再望過去,宅子立馬變了模樣,大門上赫然掛著一排吊死鬼,臉色鐵青,長舌吐到胸口位置,一雙幾乎瞪出眼眶的灰白眼球佈滿血絲,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們這個方向,門口更是血流成河,滔天的怨氣縈繞整個宅院,裡面卻是張燈結綵,歡聲笑語,不時還有杯盞輕砰的聲音,裡外情景截然相反。

“好一座陰巢,加速透過,千萬別停!”

胖子聽了身體一震,偷偷唸咒開啟法眼,嚇了一跳,裡頭不知道盤踞了多少鬼祟,急忙一腳油門,快速駛離,經過陰巢門口的時候,胖子心臟砰砰直跳,祈禱裡面的玩意兒千萬別出來。

好在兩輛車經過陰巢的時候,裡面的笑語聲只是停頓了一瞬,便重新恢復,任由車輛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