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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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接下來幾天,李秋凡一直待在徐家大部分時間在練習道法,偶爾也會跟宋雅與赤龍分享一下心得,雖然法師和妖不同,但在某些方面卻是想通的。
交流之下,彼此都有了些許進境。
日子一點點過去,期間林暮雪打過幾次電話,問他們倆什麼時候返校,學校那邊已經在催促了,無奈之下,他只好給常校長打了通電話,對方一聽是有“事”處理,立馬明白,說不用擔心,一切包在他身上。另外,京都市局的女警官葉蘇居然也打了個電話,說經過他的提點,成功破獲了一起兇殺案,現在手裡又有幾個案子想請他幫忙,李秋凡翻著白眼說自己不是警察,要是什麼都讓他來,還要你們幹什麼?
葉蘇氣呼呼地說要是幫忙破了案,請他吃肉包子,李秋凡腦海中瞬間出現了葉蘇高挑的身材和胸前隆起,笑的十分猥瑣,非常心動,張口就答應下來。
不過目前肯定是回不去的,於是告訴她要是情況緊急可以去找驚蟄,誰知葉蘇說就是驚蟄讓她請自己幫忙的,細問之下才知道,驚蟄跟十二早已經成為市局的靈異顧問了,他們也束手無策。
李秋凡感到很驚奇,連驚蟄都沒辦法?看來他們碰到的案子很棘手啊...想了想說先穩住,等忙完立馬回去。
一週後,好訊息傳來,胖子的父親——醒了!
徐家人人都高興不已,李秋凡幫他檢查了下身體,發現魂魄穩固,蠱毒造成的影響已經除去大半,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康復。
得知是李秋凡救了自己一家,這個在商界叱吒風雲的男人即是驚訝又是感激,張口就要打錢。
“徐叔叔,錢徐大哥已經給了,你不用管。”
徐父問徐雲給了多少錢,聽到才一百來萬,當場就要發飆,李秋凡只好又解釋一遍。
胖子躺在沙發上,提著一串葡萄一顆一顆吃著道:“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滿腦子都是錢錢錢啊!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會管呢!”
徐父臉一黑,準備呵斥,但看到自己小兒子好像又長高了一截,胸口突然堵的難受,走過去道:“臭小子,長高了,也瘦了...爸爸對不起你...”
胖子渾身一震,眼中出現一層水霧,被強忍下來,多少年了,他老爹好像還是頭一次用這種寵溺虧欠的語氣跟自己講話。
揉了揉酸酸的鼻頭,胖子一連吃了好幾顆葡萄,不自在地道:“沒關係,多給點零花錢就行!”
父子兩對視,突然笑了起來,一切都在不言中,可謂是今日一笑泯恩仇,再說了,親生父子,哪來的仇。
徐雲摟著宋雅跟母親,感到很開心,也很感動。
落座吃飯,徐父剛醒,只能吃點白粥,飯間他問了李秋凡自己的病因,聽說是中蠱,又加上胖子將對付祝由離的過程一番添油加醋,哪怕是徐父這種泰山崩於前面而不改色的人物,都出了一身冷汗,再加上餐桌上赤龍大口大口撕咬著一隻烤鴨,他哪能不信。
“多謝小兄弟!這回徐家全靠你才度過這一劫!”徐父珍重道。
李秋凡嘴裡塞了一大口龍蝦肉,囫圇吞下道:“打住打住徐叔叔,我跟胖子是兄弟,你叫我小兄弟可不成,亂輩分了,以後還是叫我小凡吧,我爸媽就是這麼叫的。”
徐父剛想說好,胖子就站起來,嚴肅地道:“小凡,你看這...”
“你丫找抽?”
“嘶嘶!”赤龍停下吃烤鴨,立起身子,威脅地叫著。
胖子得意忘形地嘎嘎怪叫著。
“小東西,你覺得以你現在的道行,我能不能把你煮了蛇羹?”李秋凡陰險一笑,擼起袖子。
赤龍急忙傳音給胖子:“主人,我打不過他!”
“咳咳...開個玩笑嘛,凡哥你這是作甚,吃菜吃菜,南極磷蝦,一口好幾百呢!”胖子識時務地夾了幾隻蝦給他。
“這還差不多!”
周圍人對他倆的玩鬧已經習以為常,都笑著沒管。
吃過飯,徐父說完出門去公司一趟,畢竟徐氏集團這臺龐大的機器的核心已經很久都沒露面了。
“我跟你一起去!”
李秋凡與宋雅異口同聲道。
“怎麼?”徐父被搞蒙了。
隱瞞下去無用,讓他們知道也好,於是放下碗筷,將昨晚的發現又說了一遍,末了嚴肅道:“這次針對徐家的幕後黑手來勢洶洶,不可大意,我建議徐叔叔若是想出門,必須有我們其中一人陪同才行!”
“小雅...是妖?!”
誰知徐父的重點居然還在這,徐母也剛剛知道,驚訝的說不出話。
宋雅低著頭,緊張地攥著手掌。
消化了一下這個資訊,徐父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雲兒,有本事啊!不虧是我徐傲博的兒子!這麼說我並不是沒有親家,而是親家們也是些妖仙?我記得嫦娥仙子就養了一隻玉兔吧,他奶奶的,想想就覺得刺激!”
“額...”徐雲沒料到父親居然一點都不反對,反而很高興,徐母白了他一眼,對周圍僕人道:“今天的話都爛在肚子裡,你們誰敢傳出去知道後果!”
“是,夫人!”周圍僕人同時恭敬回答。
“小雅,有時間請你父母過來一趟,或者我們親自去拜訪一回,能跟仙家結親,這是我徐家的莫大榮耀!”徐父笑著道,在他心裡,宋雅一家可不是妖,而是仙!
宋雅當然很開心,揪著的心當下,站起來道:“好的爸,等這事了結,我就回家跟他們說!”
徐父含笑點頭,重新坐下,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出門了,通知他們開個電視電話會,雲兒,寬兒,你們也跟著來。”
經過這一次的生死關,徐父終於感覺自己老了,突然對一切有了些厭倦,準備讓兩個兒子嘗試接受家族事務了。
“我可沒興趣,大哥去吧。”胖子一直都不喜歡開會,對於企業管理更是一點不感冒。
徐父也就由他去了,不過把胖子換成了宋雅。
“嘿嘿,一個仙家當總經理,我兒子當總裁...絕了!”
沒過多久,徐父便帶著徐雲宋雅開會去了,胖子則去打遊戲,李秋凡百無聊賴,看了會兒電視,實在閒得慌,於是靈機一動,讓王叔準備了點東西給他。
半個小時後,李秋凡換了身行頭,老式灰色長衫,黑布鞋,小墨鏡,外加手中一個幡,上面寫著一副對聯:“看相算命布風水,捉鬼降妖斬邪祟,橫批——麻衣神相!”
王叔派人又搬了張桌子佈置成法壇,上置香爐,三香敬三清,兩幅燭臺火苗嫋嫋,下方一副羅盤,右角驚鬼鈴,左角籤筒,壓著一疊黃符,面前橫放兩把木劍,一柄桃木劍,一柄棗木劍。
李秋凡盤膝端坐桌後,這架勢,活脫脫一個江湖算命術士!
地點正好就位於徐家城堡大門外三百米處,既能看到院內,又可觀測周圍。
這也是李秋凡剛剛冒出來的想法,敵人這般能忍耐,倒不如主動點……
整整一個上午,馬路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可李秋凡一個生意都沒有,行人看了一眼就匆匆離去,表情不恥,估計都把他當成了一個譁眾取寵的網紅。
可李秋凡不在意,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賺錢,神念散開,耳聽八方,心觀四路,徐家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監視下。
第一天,無人問津。
第二天,空手而歸。
第三天,清冷依舊...
李秋凡每天都很準時,早上八點到,下午六點回,一分不差。
一直到第四天,終於有生意上門了。
“大師,你算一卦,多少錢?”一個表情疲憊的男人坐在他桌前,聲音嘶啞,有氣無力問道。
李秋凡將小墨鏡往下推了推,在他臉上掃了掃道:“你的命...不太好啊!”
男人點了根菸,自嘲一笑,眼裡沒有絲毫希冀,道:“大家都這麼說,我只有五百塊錢了,能不能替我算上一卦...”
李秋凡道:“可以!”
男人吐著煙霧道:“我想問...”
“不用,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要不要自殺。”
男人手指一抖,表情有了變化,他怎麼知道我準備自殺?難不成是個高人?可他的年齡...
李秋凡看出他的想法,道:“年齡只能說明一個人吃的飯比別人多而已,證明不了別的,你這人啊...父母早亡,兄弟皆故,無依無靠,一生顛沛流離,兒時三次大難,回回都要命,好在還是僥倖活了下來,中年運勢更差,所得錢財不過年關,克妻克子,終落得孤身一人,活的很是艱難吧...最近又惹了官司,半載積蓄一朝散盡,而今雙目無神,生氣驟減,死氣盤踞,命燈昏暗,魂魄漸有離體之兆,你現在是否感覺整個人渾渾噩噩,五感都變得十分遲鈍了?”
李秋凡說完,男人已經震驚地站了起來,他...他說的居然一句不差!自己這幾十年的經歷都被他三言兩語道盡了!
“你調查過我?”
李秋凡嗤笑反問道:“調查你?有什麼用?你有錢還是有勢呢?”
男人被問的啞口無言,對啊,他調查我,圖什麼?難道就為了看我驚訝的樣子?不會有人這麼無聊的!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他幡上所寫的神相!
“那...大師,我還有救嗎?”男人撲通一聲跪下,雙膝重重撞在地上。
李秋凡笑著讓他起來,道:“倒也還是有轉機,否則我不會跟你說這些的,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你居無定所,風水無從談起,運氣也算是差到了極點,幹啥啥不成,索性命中倒還有一線轉圜之地,整整三十九年苦痛,總算是到頭了,四十歲就是轉折點,西南方向自有貴人相助,苦盡甘來近在眼前,紅鸞星動,子孫滿堂...記得以後多行善事!”
男人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確定不是做夢,激動地道:“您是說我...”
李秋凡抬手讓他閉嘴,畫了道符給他,指著西南方:“去吧,戴上此符,三日後魂魄穩固,你是我開張第一單生意,只收五十塊,多一分不要。”
男人慌亂地將口袋裡所有錢都掏出來,找了張五十的,用手抹平整,雙手遞了過來。
李秋凡收錢,閉目不再言語,男人走遠幾步,轉過身,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急忙往西南而去。
李秋凡嘴角微微上揚,陽光落在男人背上,一縷縷灰氣正在散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憐人總算要熬出頭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攤位前坐下了個女人,渾身裹著風衣,用黑色紗巾包住頭,戴著大框墨鏡,嘴唇紅豔,身材高挑。
“捉鬼,多少錢?”
聲音清脆好聽,但又顯得中氣不足,陽氣衰微。
李秋凡抽出一張符,硃砂筆龍飛蛇舞,唰唰畫了幾筆,在背後寫了一串數字,交給她道:“小鬼難纏,你既然買了它,就不該騙它,要知道,鬼神不可欺!現在沒時間,此符隨身佩戴,洗澡也不能摘下,等我電話吧。”
女人一把抓過符,聲音顫抖:“好!你一定要來...”說完轉身上了一輛豪華汽車,揚長而去。
李秋凡搖了搖頭,輕聲自語道:“好好的,養什麼小鬼...”
話落,遠處又走過來一個乞丐,步履蹣跚,渾身髒兮兮的,手裡端著個破碗,雜亂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
李秋凡的眼神頓時亮了,終於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