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找人

畢竟是警察，方隊長整理了下思路，從震驚中恢復：“雖然你說的頭頭是道，可內容太過匪夷所思，我還是沒辦法完全接受，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對於抓住兇手能有什麼幫助？我們已經調取了這棟樓的監控錄影，上面顯示他們夫妻兩人是自己走到樓前，然後...喝了一種叫做百草枯的農藥死掉的！”

胖子插嘴問道：“你不是告訴你們局長，這是一樁兇殺案嗎？”

方隊長語氣篤定道：“有很多事眼見也不一定為實，直覺告訴我，這樁案子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李秋凡道：“這就是所謂的女生的第六感吧？還挺準的。”

“不光是第六感，而是多年辦案積累的經驗。”

“呵呵，我在京城也認識一個女警察，跟你很像。”

方隊長眨眨眼道：“一樣英姿颯爽，斷案如神嗎？”

“一樣自戀。”

方隊長自信笑了笑道：“有能力的人才會自戀，沒本事的人連自戀都不配，我倒覺得這個詞是個褒義詞。”

李秋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言歸正傳，五行抽魂術，這種邪惡的法術我也只是聽說而沒有親眼見過，根據這對夫妻的死法來看，應該錯不了。”

“可你怎麼解釋監控錄影的事？”

“很簡單，這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而且我還知道兇手是誰，事到如今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其實我是一名法師，或者說是道士，專門捉鬼降妖的，我們昨天曾經來過這戶人家裡，因為他們養了一隻小鬼出了問題，所以我們就準備來處理這件事，沒想到被另一個法師，也就是殺害這對夫妻的兇手下套，吃了個大虧，誰知道今天剛來就發現他們已經死了。服毒自殺，只不過是那個法師擔心你們查到他在這家人家裡住過，用來誘導調查視線的辦法罷了，他們身上的傷勢找不到合理解釋，沒辦法當做證據，只能算做案情疑點，等在這上面發現不了什麼蛛絲馬跡，這案子絕對會以自殺結案，我說的對不對？”

“越說越離譜！你說他們的死因是跟靈異有關我也就認了，畢竟以往我們也破獲過此類案件，可你居然堂而皇之跟一個警察說什麼他們養...小鬼！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徐少爺，我知道你們家權勢滔天，可現在出了人命，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在帶人來攪渾水！告辭！”

方隊長氣呼呼的站起來就準備離開，一開始李秋凡說的頭頭是道，她還以為找到了調查的方向，誰知又是個滿口胡言的神經病！

胖子被莫名其妙地訓了一通，也氣的不行，“我...凡哥，趕緊給她擦點七星草汁，讓她開開眼界，否則今兒我們還解釋不清楚了！”

“哼，想對我用藥，然後令我產生幻覺？你們也太小瞧姑奶奶我了！”

已經走開兩步的方隊長猛地轉身，將手槍拍在桌子上冷聲道：“我看誰敢！公然襲警，就算你是徐家二少爺我也能把你抓起來！”

“可真夠彪悍的...”李秋凡眼皮跳了跳，這個方隊長的脾氣也太火爆了，一言不合連配槍都掏出來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連忙說好話道：“別動槍啊方隊長！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不在你身上噴任何東西，只用手指接觸一下你的額頭，怎麼樣？”

方隊長冷笑道：“新藥？看來我得先查查你們了！”

“油鹽不進啊這妹子！”李秋凡無奈了，好說歹說她就是不妥協，總不能來強的吧。

“方隊長，你是害怕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宋雅突然開口。

往往這種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將法，宋雅看的真切，於是準備激一下她。

果然，方隊長俏眉一豎道：“誰說的？我什麼沒見過，會害怕兩個學生！”

“那就試試？”

“誰怕誰！”

方隊長胸脯挺起，閉上雙眼，筆直地站在李秋凡面前。

李秋凡佩服地對宋雅偷偷豎了個大拇指，說聲得罪了，結了個簡單的手決道：“初次見陰生之鬼，先替你鞏固三魂七魄！再開陰眼”

“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永鎮中位，護之仙成，腳踏七星，靈光永在，燈在魂在，燈滅魂消，無畏無懼，隨我號令，乾坤正氣，雜縛流行，金石為開，精誠所之，急急如律令!定！”咒落李秋凡食指輕點方隊長額頭，一層柔和金光滲林她的體內。

緊接著又唸咒曰：“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來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賜我法眼觀陰陽！開眼！”

方隊長感到身體裡洋溢起一陣暖流，很舒服，就連她煩躁的情緒都被平復，靈臺光明，心神沉穩，一股正氣油然而生，然後又感到耳朵有些癢，睜眼一看，頓時嚇得大叫一聲，連連後退，撞的石桌都挪動了。

“啊——”

一隻渾身黑氣纏繞，雙目通紅，表情猙獰的紅衣鬼娃正蹲在她肩膀上，對她的耳垂吹氣。

“嘿嘿，美女你好呀！”小紅飄在半空中，裂開血腥的嘴巴，露出一副恐怖的笑容，它故意以這種姿態出現，目的就是要嚇嚇方隊長。

結果也非常明顯，方隊長雖然是個警察，也處理過很多驚悚的案子，可還是被嚇了個魂不附體，指著小紅怪叫連連。

“差不多得了！”

“嘿嘿，誰讓她不相信世上有鬼呢，我不就是了”小紅笑著變回了嬰孩兒模樣。

“方大隊長，眼見為實，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因為鬼魂是靈體，所以肉眼凡胎難以發覺，剛才我給你開了陰眼所以能夠看到它，不過你不用害怕，它是我的鬼僕，不會傷害你的。”

方隊長驚魂未定，臉色慘白，已經沒有半點方才的彪悍，小心翼翼地躲開小紅對李秋凡道：“它...它真的是鬼？”

李秋凡對於女警的改變感覺有些好笑，道：“如假包換，一個小鬼頭子，別看它只是個嬰孩兒樣，其實年齡比我們都大，起碼也有上百歲了，現在你可以坐下來好好聽我說話了嗎？”

方隊長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下，屁股只沾了一點石凳，盯著小紅不放，好像隨時準備跑路一樣。

“你說吧...”

於是李秋凡把昨天的事詳細跟方隊長講了一遍，然後道：“兇手就是那個法師無疑，可現在我們找不到他，還是需要你們出面解決，只要找到那人的行蹤，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方隊長沉吟道：“找人我們最在行，現在到處都有監控，可是範圍太大，而且沒有照片，怎麼找？”

“既然他專挑養了小鬼的人下手，這事就好辦多了，我手裡有名單，你們只要重點監控這些人家周圍，絕對能有所發現！他應該還會動手的！”

方隊長對梁城很熟悉，看了一遍名單，心一橫道：“好吧，你可以跟我去局裡，等調出監控畫面，你自己找。”

兩人一拍即合，方隊長跟手下的警察打了聲招呼，讓他們按程式繼續處理，自己帶上李秋凡去了局裡。

路上還是時不時瞟一眼窩在李秋凡懷裡的小紅，臉色十分難看。

到了全城的監控總檯前，方隊長吩咐調出李秋凡名單上附近的所有監控畫面，足足有洋洋灑灑好幾十個畫面。

李秋凡看了一會，眼睛發酸，於是讓小鬼盯著，一旁操控監控畫面的年輕警察額頭上冷汗涔涔，他感覺監控室裡的溫度在李秋凡等人進來那一刻就開始變低，而且又聽到幾人時不時對著空氣說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卻還是忍著沒跑掉。

“小紅你跟嫂子盯著吧，我眼睛都花了，你見過哪個法師，要是發現了他的蹤跡，隨時告訴我。”

小紅是鬼，宋雅是妖，眼神當然跟人不在一個檔次，把所有監控畫面都看在了眼裡。

李秋凡跟胖子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方隊長沒過來，也跟著看監控。

時間過得飛快，胖子打電話叫了幾份外賣，邊吃邊看。

突然，正捧著盒飯猛吸陽氣的小紅扔掉飯盒大叫一聲：“就是這個龜孫！”

年輕警察嚇的蹦起老高，這尼瑪飯盒自己飄到空中，又自己飛出去了老遠，不是鬼是啥！？

可現在沒人搭理他，所有人的目光幾乎一瞬間就定格在監控畫面上。

一個手拄柺杖的人走的很慢，就跟尋常老人沒有什麼區別，手裡提這個籠子，裡面是一隻大灰老鼠。

“看到沒，那隻死耗子就是他的妖僕！”小紅眼裡又湧出一股濃郁的煞氣，死死盯著螢幕。

李秋凡一軲轆站起來，讓那個警察把畫面調大，警察冷汗狂冒，顫抖著吧畫面調出來。

“快看看這是誰家！”

胖子快速在筆記上查詢起來，“找到了，是一戶姓鐘的人家，三年前請了一隻小鬼回家的！”

“我們出發，方隊長一起去嗎？”李秋凡抓起包就往外走。

“當然，既然是犯罪嫌疑人，我肯定要去的！”

出了警局，發現天色已經漸暗。

胖子開著車直奔剛才那個法師出現的地方而去。

叮叮叮...

方隊長電話聲響起，接起來聽了一會兒，臉色變得異常陰沉。

“出事了？”李秋凡問道。

方隊長狠狠砸了一圈座椅道：“剛剛接到報警，梁城又發生了幾十起命案，初步判斷都是自殺！”

“什麼？！”

李秋凡驚道：“都是些什麼人？”

方隊長深吸一口氣道：“跟你名單上的人員一致...”

“胖子開快點！”

“市區紅燈太多了！”胖子也想快，可現在正好是車流量最多的時間段，紅燈路段又多，堵的很，根本快不了。

“放心，我已經安排了當地派出所便衣吊在那人後面了！”方隊長道。

李秋凡道：“讓你的人撤回去，對方身邊有一隻妖，本身又有天師牌位，殺起人來神不知鬼不覺，這麼做只會打草驚蛇！”

“這...好吧！”要是以往，方隊長肯定會覺得李秋凡誇大其詞，不相信她手下人的能力，但現在她不知不覺越來越相信李秋凡的話，加上死的人跟李秋凡的名單如出一轍，她不敢用自己人的生命做賭注。

“死者名單裡沒有這戶人，說明他還沒有得手，我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李秋凡即是在安慰方隊長，也是在安慰自己。

焦急的等待中，終於是在一個小時後趕到了那個法師出現的地方。

是一條小吃街，食客絡繹不絕，很嘈雜。

“這麼多人，怎麼找啊？”方隊長眉頭緊皺。

李秋凡看向宋雅道：“能不能感知到其他妖氣？”

“稍等一下。”宋雅眼眸微閉，其實她一下車就已經開始搜尋附近的妖氣了，既然對方帶著一隻鼠妖，身為同類，她對妖氣十分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