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柱微不可見的點頭,許來弟吐出了一口氣,心中冷笑,陳大柱,只要你這次幫了我,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讓你快活的過好每一天。

柴建民被送進了縣城的醫院後,經過仔細的檢查和救治,命是保住了,但一條右腿已經粉碎性骨折,以後路還是能走的,可瘸腿也是肯定的了。

許來弟也被村長親自扭送到了公安局,村長拿出粗長的麻繩,緊緊地綁住了她的一雙手,疼得許來弟不住的哀求,綁松點,她不會逃走的。

村長根本不予理睬,他們向陽村的先進稱號啊,徹底離他而去了,如果許來弟被認定為故意殺人罪,那麼他們向陽村這幾年都不會成為先進集體了。

陳大柱也緊緊的跟在村長的身後,他作為最近的目擊者,是有義務去做口供的,一路上,陳大柱反覆思考著早已想好的證詞,查缺補漏。

公安局的同志非常負責任,他們秉著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的原則,去了案件發生的地點檢視。

可到了現場,幾個人都有些頭疼,案發地早就被村民們踩得亂七八糟,不知道有多少個腳印橫七豎八的弄亂了整個現場。

公安局的人也很無奈,村民喜歡看熱鬧的習性幾百年都沒有改變過,想要他們忍住好奇心是不可能的。

“這裡就是那塊石頭的位置?”

“是的,我起先沒有看見石頭,只看到上面有凸出來的泥土,想要挖平整一點,可是挖了幾鐵鍬下去,就碰到石頭,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石頭就滾下去了。”

許來弟老老實實的回答,她很想說這塊石頭被人動過手腳,可現在是洗清自己的關鍵時刻,她根本不想節外生枝。

公安局同志的眼睛看向了周圍,很多人都面面相覷,在他們的心裡,石頭鬆動掉下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沒看到泥土本來就很鬆軟嘛。

陳大柱也極力表示,他親眼看到許來弟在剷土,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塊土的下面還有一塊石頭。

終於,許來弟洗清了嫌疑,公安局的同志雖然心裡還有疑問,但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指證許來弟故意殺人。

陳為黨一方面很相信陳大柱,畢竟這個漢子是自己村裡最老實木訥的一個人,絕對不可能說謊,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村子的榮譽,幫著說了好話。

“村長,謝謝你和陳大柱的幫助,恢復了我的清白,我要向程巧程知青學習,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等修建水道結束,回去我就嫁給陳大柱。”

村長皺著眉頭看向了陳大柱,在他的心裡,是不願意陳大柱娶這樣一個女人的,名聲不好,長得也不,還偷奸耍滑,身上幾乎沒有優點。

可陳大柱卻像中了魔,心裡眼裡都是許來弟,甚至還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真是傻透了。

“隨便你。”

村長的事情多著呢,眼看著許來弟的事情結束了,心情也微微好轉,今年評不上先進了,那明年再好好爭取吧。

經過二十多天的奮戰,河工順利結束了,大家都打點行裝返家,可回去的路上,已經沒有歡聲笑語了,每個人都心有餘悸的想著那塊大石頭。

特別是其他村子站在柴建民不遠處的幾個人,更是整個人都處於迷糊的狀態,好險啊,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的小命就沒有了。

村長頭也不回的往家裡走去,他已經不想跟陳大柱說話了,要知道牛不喝水強按頭是沒有用的,反正他已經勸過了,以後日子也是他們自己過的,好不好跟他可沒有關係。

這天晚上,家家戶戶的煙囪都飄出了嫋嫋的煙霧,整個村子都瀰漫著豬肉的味道,賺大錢的主回來了,當然要準備一些好酒好菜犒勞犒勞。

陳大柱的家卻是死氣沉沉,自從陳大柱提出分家後,家裡的口糧明顯的不夠了,今年分糧的時候,陳大柱一個人分走了陳家三分之一的公分和口糧。

陳水根當然不肯,要陳大柱拿養老的錢出來,可陳大柱指了指遠處的小樹林,他分家的時候沒有分到家裡的一分錢,憑啥給養老錢。

還有三分之一是陳大柱的大哥陳鐵柱夫妻倆的,陳鐵柱一看形勢不妙,也提出了分家,還指明要把自己的公分給帶走。

陳水根氣啊,如果鐵柱也分了家,剩下的三分之一口糧能養活幾個人,別說二個小子三個閨女,就他和他媳婦兩個人吃還差不多。

所以無論陳鐵柱如何說,陳水根就是不點頭,可陳水根低估了陳鐵柱的毅力,一天不分家,一天就不幹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連柴都不去撿了。

陳鐵柱不但自己躺平,連他的媳婦孩子也不許幹活,可以出去嘮嗑,說說親婆母沒了後,繼婆母如何虐待他跟弟弟妹妹的,還有親爹是如何變成渣爹的。

陳水根氣死了,一怒之下打了陳鐵柱一個大嘴巴子,可陳鐵柱轉過頭,對著他最喜歡的小兒子陳小明腰眼裡就是狠狠的踢了一腳。

那一腳絕對是往死裡踢的,看到陳小明疼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時,陳水根知道這個家他已經失去了至高的話語權。

“爹,我和大柱已經長大,你再敢動手試試看,我會讓你後悔的。”

看到自己的親兒子被踢,準備發怒的繼母看到陳鐵柱眼裡的冷意,聰明的轉身就離開了,看也沒有看倒在地上起不來的小兒子一眼。

陳水根無奈之下點頭同意,陳鐵柱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口糧和錢要到了手,然後關起門戶自己吃喝起來。

這二十多天,陳鐵柱帶著兒子上山,不但採回了很多山貨,連野兔子也逮到了兩隻,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過。

可憐的是他的兩個親妹妹大妞和小妞,大妞十八歲,小妞十六歲,都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可村裡人嫌棄陳家後孃要的彩禮高,即使心裡有喜歡的也不敢開口,就怕被訛錢,這樣一來,兩個小姑娘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