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指著身後的於老。

於老在第一時間上前一步,右手伸進自己的前襟口袋,掏出墨綠色的小本,展開。

“這是我的工作證。”

於老的配合,讓後面的安國明佩服。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反應速度,絕了。

安寧和於老對面的硬漢,沒有遲疑的上前,拿過於老手裡的工作證,認真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失敬。”

硬漢雙手遞迴,禮貌盡顯。

於老接過工作證,後退一步,站在了安寧的身後,主從地位,明眼人都可以看的明白。

硬漢自然看的懂,目光放在了安寧的身上,有幾分懷疑,但是依舊做了決定。

“馮叔,送客,房子的未來主人,定下了。”

被喊馮叔的男人,開始送客。

來買房的人,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麼輸的,就要被送走了,自然有的人不願意了。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價高者得嗎?目前為止,我出的價格最高。”

一名男子對著硬漢開口,總要尋求一個解釋。

硬漢還未開口,安寧先說話了。

“我紙上寫的是,比最高價格高出五千元,難道不是最高價格嗎?”

安寧的話,讓問話的男人皺眉,怎麼有人敢這樣寫。

五千塊錢,花的就像五毛錢一樣。

硬漢也適時的開口道:“房子是我的,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你有意見憋著。”

如銅鈴一般的眼神,盯著院子裡的其他人。

所有人見狀,都順從的跟著馮叔一起走出了院子,買賣不成就不成吧,這個男人看起來就不好惹。

那個胳膊腕子,看著都比他們的大腿都有勁兒。

所有人都離開了,送人回來的馮叔,靜靜的站在院子的一側,男孩早就找到了一個小馬紮,翹著不雅的二郎腿,看熱鬧呢。

要是再配上一把瓜子,該是更應景。

靜悄悄的院子裡,硬漢先是把目光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男孩在感受到親爹目光的那一刻,二郎腿立即放下。

由於放下來的速度過快,一隻手拄地面,有點狼狽的嘿嘿一笑。

“爸,您有事兒?”

“少他媽廢話,站起來!”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

硬漢很不喜歡男孩的坐姿,他身為一名軍人,實在看不下去。

男孩嬉皮笑臉的站起來,努力的站好,可大概是骨子裡帶來的叛逆,總體看起來,總有幾分吊兒郎當的二混子之感。

“過來。”

男孩聽話的走過來,站在硬漢的旁邊,看著對面的安寧,笑。

“姐姐好有錢啊!”

安寧但笑不語,等著硬漢開口。

“你說的是真的?真能讓他學習成績提高?”

“自然是真的,我有辦法讓你的兒子,學習成績提高。”

安寧和硬漢的對話,讓一直沒在意的男孩立即站直了身子。

“不是,不是,這怎麼還有我的事兒呢。”

男孩一臉警惕的看著安寧,對著自己的親爹開始勸說:“親爹,我告訴你,這都是騙子。”

“我這腦子真不行,我一看書就腦袋疼,學不進去。”

男孩說的特別苦惱,逼真的表演,都要騙過硬漢了。

硬漢也不是非要逼著孩子學習好,他不迂腐。

孩子只要品質好,念不唸書看自己的天分,不是他可以逼迫的。

這一次發火,也實在是因為政治的成績太低了。

對面被稱騙子的安寧,也不生氣,依舊是那副穩穩平靜的樣子。

“我說的是真的,要不要賭一回,就看您自己了,房子我依舊出高出五千的價格,您還要賣嗎?”

說到這裡的安寧,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個房子若是自己留著,將來大概是會升值的,也許你會後悔。”

硬漢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說:“房子不重要,這玩意我好幾套呢!”

“這個最小,沒人住留著幹啥。”

安寧第一次被人無形中秀了一臉,原來這才是低調的炫富啊。

她在心裡感嘆,自己的底蘊還是太低,想炫富都沒機會。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揹著一書包寶石去賣的時候了。

硬漢在思考,男孩第一次有點著急地看著安寧。

“不是,你這位姐姐,幹嘛要忽悠我爸啊!”

“我腦子真的不好,東西都背不下來,根本不是那塊學習的料。”

“爸,親爸,我跟你去軍營算了。”

男孩低著頭,似乎有些無地自容,又有點羞愧。

像一個拼盡了全力去學習,但最後還是讓父母失望的乖孩子。

硬漢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有點難以抉擇。

對面是自己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他竟然在猶豫,是否要把孩子交給她?

他真的是魔障了!

安寧雖然不會看人的表情,但是她有精神力作弊,可以及時分析每個人。

“你的兒子很聰明,若是我沒有猜錯,他不是不會,而是在控分。”

“也就是說,每一次考試,他想考多少分就可以考多少分,甚至為了好玩,他會把這些分數,按照一定的規律排列出來。”

“他這麼做的最終目的,我猜是為了跟在你的身邊。”

安寧每說一個字,男孩的眼神都多了一點震驚。

也就是這一點震驚,被他親爸精準的抓住了。

“她說的是真的?”

男孩雖然愛演戲,但突如其來被人揭開了自己的秘密,又面對自己親人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破綻。

這一點破綻,足以被硬漢抓住。

“小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我為這個事情操了多少心?”

“你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還能是為了什麼?你是我爸,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去找你,我能去找誰!”

男孩崩潰了,眼淚倔強的在眼裡打轉,嘴唇死死的咬住,鼻子用力一吸。

“我當兵有什麼不可以!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

“我不想每年就看見你一次,兩次,我想給自己找個家,怎麼不行了!”

男孩的控訴,讓硬漢高高舉起的巴掌,久久不曾落下。

硬漢的手,無力的從空中落下,摸著男孩掙扎的腦袋。

“對不起,是爸不好,是爸不好。”

硬漢的道歉,讓男孩的眼淚,終究是沒有忍住,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