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瀟手心內展開的字條上,方方正正的字跡,和安寧的性格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有事不要猶豫”,後面是安寧在京市的電話號碼。

林瀟瀟與林翠豐目送卡車遠去,互相攙扶著走進屋子。

“瀟瀟,沒什麼大事不要去打擾他們。”

“我懂,爸。”

林瀟瀟扶著林翠豐進去,被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離開的安寧,一路晃悠著,又是好幾個小時才到家。

到家後的他們,都累的不想做什麼吃,隨便熱了一點粘餑餑,就著這兩天剩下來的剩菜,對付著吃了一頓。

接下來的幾天,林翠花雖然惦記雪化之後的掃雪,但整個人精氣神有點不一樣了。

大概是心裡多年的結解開,整個人看開了很多,甚至溫柔的有點大家都不認識了。

最終還是黑蛋兒在吃飯時,盯著林翠花看了好久,蹦出一句完整的話,才制止了林翠花的溫柔。

“奶,沒小寶貝兒,有黑蛋。”

一直被林翠花親熱喊著小寶貝的黑蛋兒,清純的目光看了屋子一圈,告訴林翠花沒有寶貝,只有黑蛋兒。

安國慶更是火上澆油的道:“媽,你可別嚇唬人了,你看你給黑蛋都嚇的會說話了。”

手裡拿著飯勺,正溫柔餵飯的林翠花,用力的橫了一眼安國慶,手裡的勺子放下,叮噹一聲。

“傻豬吃不了細糠…..對你們好點,都不知道好賴。”

“奶奶回來!”

黑蛋開心的拍著小手,熟悉的奶奶回來了,開心。

安國慶則是不贊同的說:“誰說的,豬什麼都吃。媽….餵豬還得看我的。你不喂不知道。”

安國慶與黑蛋兒的打岔,讓飯桌上的好幾個憋著笑,安寧幾口吃完碗裡的飯菜,撂下碗就跑。

“我吃完了!”

“我也吃完了!”

“等等我!”

安國平和安國明一個個的追了出去,黑蛋兒板著笑臉,小眼神兒尋覓著。

“奶,竹條,打屁!”

林翠花被黑蛋兒逗笑,摸了他的小腦袋一下說:“吃你的飯吧,自己吃。”

黑蛋兒眨巴眨巴眼睛,拿起自己的小勺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飯,極其省事兒。

過年後的安寧,給自己放了幾天假,懶懶的躺了幾天,什麼都不想。

每天吃完飯就去大棚裡溜達溜達,溜達完在回家吃飯。

反反覆覆,複復反反,過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後,大概是老天都看不慣她浪費時間了,一個電話打到了安家。

接到電話的安寧,也算正式結束了過年的閒人時光,直接收拾行李,準備出門了。

安寧一動,家裡的人都動了。

安國明也正式出山,開始上班,物流和綠天地兩個企業,都需要他去打理。

安國平則是挑燈夜讀,開始翻開他從京市揹回來書籍的第一頁。

從放假到現在這麼多天,他一頁都沒看呢。

收拾好東西的安寧,準備一個人獨自上路,林翠花大概也是習慣瞭如此,一如既往的叮囑了很多,但對自己心裡的擔心倒是習慣了。

“自己路上小心。”

“我會的,媽。”

林翠花點點頭,讓安國慶開著小三輪車送安寧去火車站。

安寧把書包遞給安國慶,自己蹲下抱住小黑蛋兒,捏著他的臉蛋說:“要想姑姑,知道嗎?”

“想姑姑!”

黑蛋兒十分會,吧唧一口親在了安寧的臉上,讓安寧的臉上掛了一點點口水。

她用力的抱住黑蛋兒,逗弄著他說:“我們黑蛋兒雖然黑,但這面板手感實在是太好了,滑溜溜的。”

安寧鬆開傻笑的黑蛋,站起來對大嫂說了再見。

已經過了三個月的大嫂,終於結束了孕吐,安國慶也終於能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告別之後,安寧坐上安國慶的三輪車,朝著火車站去了。

路過江家的時候,院子裡只有唐師傅在晾曬衣服。

安寧坐在車廂裡,思緒飄遠的想:江夏該到港市了吧。

在安寧離開的五天前,江夏和江大伯一起離開,先去京市,再去港市。

一是為了給江大伯看身體,二是江大伯在港市還有一份產業在。

顛簸的道路,讓安寧的思緒收回來,雙手握住三輪車的車廂欄杆處,燒油車獨有的突突突聲音,讓安寧思考這一次她該選擇哪裡。

電話是趙領導打來的,事情則是最重要的電石。

電石一事,涉及到整個國家的發展方向。

而安寧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掩人耳目的找到“電石”。

她的腦海裡是一副地圖,祖國如此之大,天南海北,她該去哪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呢?

“小妹——小妹———”

“嗯?”

“到了,火車站到了,你去哪,我給你買票。”

安國慶停好車子,等著安寧的回答。

“我去北邊,最北邊。”

安寧自己翻身下車,對安國慶說:“大哥,我自己買就行了,你回去吧。”

“真的?”

“真的,我會給家裡打電話的。”

安國慶點點頭,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先回去了。

安寧揹著書包,走進火車站,買了一個能到達最遠的火車票,先走著看看。

北國雪光,她來了。

踏上火車之前的安寧,先是給趙領導打了一個電話,透露一下她要去的地方,順便讓他找好接應的人,總不好找到電石後,讓她人肉揹回去吧。

趙領導在三確認是否需要人手幫忙,安寧一再拒絕,只能她自己。

趙領導只好作罷,答應安寧所有人都會配合她,讓她放心大膽的去。

兩人結束通話電話,安寧一個人踏上了去最北端的火車。

火車很慢,但溫度降的很快。

在火車行進一半的時候,安寧為自己買了一個厚厚的羊皮襖子與羊皮帽子,兩隻手插在袖子裡都不想拿出來。

當她從火車上下來,又換了三次汽車,蹭了一次驢車,一次雪爬犁,最後自己買了一輛雪爬犁。

此時此刻,茫茫大雪中,一個小黑點正在緩慢的移動著。

一步到胸厚的雪地裡,安寧一個人罵罵咧咧。

“我當時腦子肯定是卡殼了,為什麼要來北邊!”

“哪裡不能去,我真是————什麼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