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警告的眼神,並沒有讓南煙停下來。

她反而冷笑一聲,說得更加決絕:“你們周家人,之前從來都沒有管過宋怡歡吧?真是辛苦你們了,居然連她的姓都沒改,惺惺作態,真的不會虧心嗎?”

“顧南煙,閉嘴!”

陸淮旌咬牙冷聲警告,但南煙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直接拿出了之前網上的影片:“這是你們打我的證據,今天,我是出於人道主義才來看望宋阿嬤,你們既然要告我,那就儘管去,我顧南煙,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什麼都不怕!”

“顧南煙!”

陸淮旌真的生氣了,他甚至直接上前怒斥:“你鬧夠了沒有?!”

鬧?

南煙嗤笑一聲,無差別地懟每一個準備上前的人,包括陸淮旌。

“一直在鬧的不是你嗎?既然在外面已經有了別的女人,為什麼還不同意離婚?

陸淮旌,我看你才是那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什麼為了陸家,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的面子?我一個陸太太,卻被你強迫,給一家子施暴者道歉,陸淮旌,你才是那個瞎了狗眼的男人!我告訴你,離婚,是我不要你了,我嫌你髒!”

最後一句才一出口,全場都寂靜了下來。

就連剛剛趕來的宋怡歡都愣住了。

她眼神陰戾地看著孑然一身的顧南煙,那恨意幾乎要藏不住。

但只是一個瞬息間,宋怡歡便想到了什麼,立刻含著哭腔開口喊道:

“顧南煙,你害死我外婆還不夠,居然還要大鬧她的靈堂,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心腸歹毒的壞女人,你給我滾!”

她的怒罵,瞬間讓周圍的周家人回過神來。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更是義憤填膺,直接衝上前來,一把把南煙推倒在地。

“賤|人,你居然還敢汙衊我們,你給我道歉!”

他說著,便想要伸手去抓南煙的頭髮。

南煙被推得猝不及防,還未轉身回擊,那男人的手就已經被架在了半空中。

她一怔,立刻轉頭看向了阻擋的人。

竟然是陸淮旌?

只見那矜冷的男人,大手死死地攥住男人的手腕,聲音冰寒:“你要幹什麼?”

那語氣中,怒意盎然!

南煙愣住了,就連站在不遠處的宋怡歡都渾身冰涼。

怎麼回事,阿旌為什麼要護著顧南煙?

宋怡歡眼底的嫉妒蹭蹭往外冒,但為了自己的人設,只能強行壓下,悻悻地走上前,惺惺作態道:

“堂哥,不要動手,南煙姐姐估計也是因為太生氣了,她不懂事,我們不能不懂!”

她說著,一邊拽了拽陸淮旌的衣袖,小聲啜泣:“阿旌,我堂哥是被氣壞了,你不要遷怒於他,這是我外婆的靈堂,我不希望她被吵到,連死後都沒有安寧……”

簡短的幾句話,終於讓陸淮旌放開了手。

宋怡歡見狀,心底立刻一輕,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面前的男人卻直接繞開了她,走上前將顧南煙拉了起來。

“走。”他面色冷沉地吐字。

宋怡歡一愣,剛想要開口阻攔,陸淮旌就直接拽著顧南煙離開了。

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阿旌……!”

宋怡歡氣的頓足,眼見著兩人越走越遠,氣急敗壞的轉頭就罵:

“誰讓你動手的,你就算要動手,也不能當著阿旌的面做啊!”

這不是擺明了讓她吃瓜落嗎?

看剛才陸淮旌離開時候的樣子,肯定是生了大氣了。

但是剛才動手那人卻很是不服氣,“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難道讓她繼續大喊大叫下去,要是把什麼事兒都抖出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提醒了宋怡歡,她眼底掠過一層陰鷙,轉身看向遺照上的老人家,一抹算計已經爬上心頭。

……

與此同時,南煙已經一把甩開了陸淮旌。

司機站在車前,見到兩人面色不虞,瞬間隱匿了身形,無聲地垂頭。

“顧南煙,你發什麼瘋,那可是靈堂!”

陸淮旌的耐性也到了極限,他雖然因為那件事對宋怡歡百般縱容,但這絕對不代表,他可以讓其他人胡作非為。

尤其是周家的人,他們瘋起來,可是連宋怡歡都會打的。

眼下顧南煙大鬧靈堂,他能做的,也只有帶她離開。

畢竟宋阿嬤是從小就帶著他的人,情感自然不同,不管是誰,都不能擾了她的清靜。

而南煙的臉色卻更加疏冷,她眼底有憤然閃過,聲音也愈加凜寒:

“陸淮旌,你看到了吧,周家的人,從來都是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動手的,讓他們進監獄,是他們罪有應得!”

那天如果沒有紀沅琛,她就不僅僅是腦震盪那麼簡單了!

陸淮旌聞言,臉色驟然沉了沉。

他想到之前新聞上的訊息,第一次開始有些動搖了。

“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只要有他出面,周家人絕對不敢造次!

“說了有什麼用?”南煙冷嘲熱諷,“我之前說了,你是怎麼回答我的?陸淮旌,人只想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旁人說什麼,重要嗎?”

陰陽的話,讓陸淮旌眼神更加深冷。

可南煙卻沒有理會,只是冷冷的繼續道:“陸淮旌,你說好的,我來了,道歉了,就去離婚,希望你不要食言!”

男人的眼皮一跳,直接一把抓住了幾欲轉身離開的顧南煙,聲音寒涼:

“誰讓你走的,你這是道歉嗎?你這是鬧事!顧南煙,你還嫌自己惹的麻煩不夠多嗎?”

“那你就甩了我這個麻煩,不是正好嗎?”

南煙已經氣得失去了理智,眼睛發紅地喊著:“離婚啊陸淮旌,裝什麼好人,你以為我會因為這點好就回頭嗎?我受夠了!離婚,你想做什麼好人就去做,想相信誰就去,今後再也不會有人來壞你的事,不行嗎!”

她的怒吼含著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天知道,當那個男人衝出來把她推倒的時候,她的心裡有多麼害怕。

再經歷一次男女力量懸殊的捱打,如果陸淮旌真的只是那樣看著,說不定她就徹底死心了!

偏偏,偏偏他出手了,甚至,還甩了宋怡歡帶她離開。

這算什麼?施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