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王凱的過往

王凱察覺到頭頂那支槍挪開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稍稍舒緩了些許。

“先把我眼上的布拿掉，我再講。”

陸明冷哼一聲，二話不說，攥緊了拳頭，狠狠砸在王凱的肚子上。

王凱疼得“嗷”的一聲，身子猛地向前一弓，嘴角一抽，強忍著痛咧了咧嘴。

陸明冷冷地說道：“待你說出有價值的線索，我再考慮為你解開。莫要妄圖跟我耍什麼花樣，我可沒那般好的耐心。”

王凱緩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

“當時你潛入屠宰場，被我們給發現了。

我們把你打暈後，本想直接要你的命。

可陳林卻覺得你還有用處，就在你脖子上打了一支失憶針。

打完後便把你扔出去了。”

陸明聽後，眉頭緊皺，不禁陷入沉思。

腦海中快速閃過陳林的種種可疑行為。

嘴裡喃喃自語道：“若他所言屬實，那陳林刪除監控的舉動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緊接著，陸明追問：“你為什麼要殺陳老三？”

王凱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不禁放聲狂笑起來。

“哈哈，陳老三，那傢伙早就該死了！只不過啊，有人比我先下了手罷了！”

陸明聽聞，臉色一沉。

上前一把掀開他的衣服，想看看有沒有傷口，可衣服下卻什麼都沒有。

正準備收手時，他瞥見王凱後背似乎有傷，便想再檢視一番。

剛往上撩起一點衣服，王凱就像受了極大刺激似的，瘋狂扭動起來，嘴裡大喊著：“不要看我後面！不要看我後面！”

陸明見狀，心中疑竇叢生，一腳將綁在椅子上的王凱踢翻在地。

這一倒，王凱頭朝下、身子朝上，衣服也慢慢滑落下去，只見他的後背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新舊傷痕，看著觸目驚心。

王凱感受到自己上衣滑落，情緒瞬間失控，先是破口大罵，而後竟抽泣起來，嘴裡唸叨著：“為什麼，你們都看不起我！”

陸明見狀趕忙將他扶起，看著王凱痛苦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開綁在他眼上的布條。

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凱眼神空洞地看著陸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能給我點一根菸嗎？”

陸明皺了皺眉，還是從兜裡掏出煙，放在他的嘴裡點燃。

王凱猛抽了幾口，像是在平復自己的情緒，隨後緩緩開口：

“我那時候去他那邊打工的時候才8歲。

陳老三看我年紀小，每次喝完酒就喜歡打我一頓。

我背上這些傷就是他長年累月打的。”

說到這兒，王凱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痛苦和恨意。

陸明面露詫異，問道：“他那般對你，你為何還留在他那兒勞作？”

王凱無奈地搖搖頭，眼裡透著絕望：

“我母親患有腦癱，父親是中度智力障礙，他們根本沒辦法工作。

如果我不掙錢養活他們，全家早就餓死了。

別的地方都不肯要我，我只能一直在那兒幹著，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真恨他們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來受苦，可我又不敢表現出我的不滿，畢竟他們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說到這兒，王凱先是一陣狂笑，隨後又陷入悲傷，低聲說道：“可最後，我還是把他們給殺了。

我一直在想，他們明明知曉自己即將死去，為何還要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陸明輕聲說：“因為他們覺得你終於可以解脫了吧。”

王凱拼命地搖頭，大聲反駁道：“不是！不是！他們就是傻！根本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才笑的！”

陸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問道：“那你父母死後為什麼還要繼續為他工作？”

王凱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因為他表面乾的是屠宰場，其實背地裡在種植毒花，這一行來錢太快了，我……我當時已經陷進去了，所以只能繼續跟著他幹。”

陸明追問：“陳林負責什麼環節？”

王凱回答道：“其實陳林不是經常來屠宰場，我也不清楚他具體負責什麼，只知道他是陳老三的侄子。”

陸明越發疑惑，“你們既然是一夥的，怎麼連他幹什麼都不清楚？”

王凱嘆了口氣，說道：“我始終就是個外人，平時也就是幫忙提煉提煉。

或者去處理一些知道內情的人。”

“處理知情人是什麼意思？”

陸明追問道，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凱臉上露出瘋癲的神情。

“就是把知道內情的人統統處理餵豬！”

接著，他又帶著戲謔的口吻說：“你父母就是因為知道了陳老三的那些事兒，才被殺的！”

陸明心頭一震，臉色變得煞白。

“他們不是因為爭奪土地，被打進醫院的嗎？”

王凱冷笑道：“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父母是緝毒警吧！！”

陸明聽聞此言，瞬間愣在了原地。

在他過往的認知裡，父母一直就是本本分分、勤勤懇懇在田間勞作的普通農民。

怎麼也想不到，父母竟有著這般隱秘的身份。

好一會兒，陸明才緩過神來。

他目光銳利地盯著王凱，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王凱微微縮了縮脖子，臉上帶著些許回憶之色。

“那時候我在熬製毒花呢，不小心就聽到他們說起了這件事，當時我也挺意外的，沒想到你父母居然是……”

陸明聽了他的解釋，陷入了沉默。

現在無法確定王凱的可信程度，只能先處理完自己的事情才能慢慢調查父母的事情。

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眼神中依舊透著一絲難以消散的複雜情緒。

陸明繼續追問：“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殺了陳老三？”

王凱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懊惱的神情，說道：“我本來已經計劃好在屠宰場殺他。

可誰知道，那天他回去匯泉小區。”

陸明皺了皺眉頭，繼續追問道：“那你給陳林發我們的照片又是為了什麼？”

王凱聽了這話，趕忙回答道：“陳老三死後，有個神秘人突然聯絡上了我。

讓我以後聽他的吩咐，每年兩百萬報酬。

那照片和信，都是他讓我給你的。”

陸明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滿是警惕，又問道：“那你和這個神秘人是怎麼聯絡的？”

王凱微微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以前有任務的時候，他通常會給我打電話通知我。不過現在，都是透過發簡訊的傳達任務。”

聽了王凱的話後，陸明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掏出他的手機。

在簡訊裡快速找到那人號碼，毫不猶豫地撥打了過去。

王凱見狀，剛想出口阻止，可手機聽筒裡傳來了空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