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雲湘用過早飯後,正打算回侯府,出門卻撞上了昭華郡主。

這一下,避無可避。

而慕容令宜看到她,臉色立即大變,“果然是你,我猜的沒有錯!”

柳雲湘心道倒黴,只能硬著頭皮跟慕容令宜打個照面,而後趕緊往外走。只是沒想到,慕容令宜身後還有人,她再一看,竟是長公主。

長公主是當今太后的嫡女,是聖上一母同胞的姐姐,身份極為尊貴。

她穿著緋色雲錦暗花上裳,縷金銀雲紋緞裙,一套金鑲玉的頭面,面容清絕,肅穆端莊,她睨向柳雲湘,臉色愈沉。

“你便是那靖安侯府的三夫人?”

柳雲湘深吸一口氣,上前恭敬的給長公主行禮。

“是。”

長公主臉色一青,衝身後人擺了一下手。那些侍衛忙退到門口,並將院門關上。

“娘,一定是這寡婦不安於室,勾引七哥的。您不能輕饒她,最好是綁了遊街示眾,然後浸豬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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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長公主低喝一聲。

“娘……”

“你在外面守著。”

長公主再看了一眼柳雲湘,“你隨我進屋。”

說完,她先一步進屋了。

柳雲湘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知道逃不掉,只能跟著進了屋,但謹煙被攔到了門外。

柳雲湘衝謹煙點了點頭,讓她安心。但其實,她心裡卻很慌,上一世她被慕容令宜欺辱,還是長公主救了她。

其實也不是救,她只是不許慕容令宜做這種下作的事。

長公主是眼裡不容沙子的那種人,而此刻她就是她眼裡的沙子。

嚴暮家被抄後,曾養在公主府,所以對長公主十分敬重。而長公主對待嚴暮也如親兒一般,護得很緊。

進了廳堂,長公主端坐在正位上,十分有威嚴。

“你父親是禮部侍郎,克己守禮,你母親是大家閨秀,端莊賢良,不想他們生的女兒竟這般放浪下賤。”

柳雲湘抬頭看向長公主,“長公主可以罵我,但別提及我父母。”

“你也知道你讓父母蒙羞了?”

“長公主既然要維護嚴暮,我也只能受著,但辱不及父母,還請長公主口上積德。”

“你覺得本宮冤枉你了?”

“我不冤。”

長公主點頭,“好,你不覺得冤就好。”

她衝守在門口的婆子招手,那婆子點頭出去了,很快端來一碗黑色的湯汁。

“這是一碗劇毒,你喝了以後會立刻吐血身亡。放心,本宮會把你送回侯府,讓他們好好安葬。”

柳雲湘皺眉,“長公主一句話便要我死?”

“老七前途無量,不能被這蕩婦給毀了。”

“我若不喝呢?”

“那本宮就將你押到侍郎府,問問你爹孃,他們是怎麼教養出你這個好女兒的!”

柳雲湘握緊拳頭,她不怕羞辱,卻萬萬不能讓父母遭受這些。

可這碗毒藥,她也絕不能喝。

見柳雲湘不動,長公主衝那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婆子上前,一把將柳雲湘壓到座位上,而後端起那碗毒藥就要灌下去。

“住手!”

這時嚴暮進來了,先冷睨了一眼那婆子。

那婆子下意識鬆開了手,趁這個時機,柳雲湘一把打翻了她手上的藥。

“你,好大的膽子!”長公主拍桌而起。

嚴暮上前跪下,“請長公主高抬貴手,給我嚴家留下血脈。“

“什……什麼?”

“她懷了我的孩子。”

長公主瞪大眼睛,“真……真的?”

“是。”

“老七,你太糊塗了,這樣等於是與她為敵!”

“我知道。”

嚴暮衝外面喊了一聲,而後周禮懷走了進來。

周禮懷先向長公主行了禮,而後道:“柳雲湘身中劇毒,最多隻有五個月能活。”

長公主又一驚,“那孩子……”

周禮懷嘆了口氣,“只能說若有奇蹟的話,可保下這孩子,但大人是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

畢竟那時候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了,神醫再世也是回天乏術。

長公主再看了一眼柳雲湘,而後長嘆一口氣,“行了,那就再容她多活幾個月吧。”

說完,長公主帶人離開了。

嚴暮站起身,見柳雲湘還癱坐在椅子上,以為是被嚇到了,上前想拉她一把,結果她一下跳起來,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瘋了!”嚴暮被打了一巴掌,臉色瞬間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