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他們萬沒想到南晉兵士這般兇殘,不過一個不耐煩就將人給殺了。血花四濺,頭顱滾底下,嚇得周圍的百姓四散逃開。

其中一個兵士看百姓們嚇成這樣,竟覺得好玩,上前將那頭顱往人群裡踢。

另一個兵士過去踢了回去,二人竟像踢蹴鞠一般,你來我往。其他兵士大笑著起鬨,見旁邊有一少年嚇懵了,一把將人拖了過來,又舉起了手中的大刀。

“子衿!”柳雲湘忙喚子衿。

子衿早已看不過去了,柳雲湘一聲令下,她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出去了。救下那少年的同時,將那舉刀的人踢飛了出去。

見竟有人反抗,幾個南晉兵士,立時圍了過來。

嚴暮上前幫忙,救出子衿和那少年後,不敢戀戰,當下拉著柳雲湘,幾個人趕忙跑進了旁邊的衚衕。那少年回過神兒來,帶著他們東拐西繞的,總算將追兵給甩開了。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柳雲湘問那少年。

少年驚惶未定,臉還是白的,“劉、劉浩。”

柳雲湘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沒事了,別怕。”

這一聲許是太溫柔,少年一下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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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謝謝你們救我。”

“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

“那、那邊。”

少年領著他們繼續在衚衕裡繞,當看到前面有南晉兵士巡邏,他忙帶他們躲到角落裡。

“最近城中好多女子失蹤,多是年輕女子,姐姐們還是少上街。”少年道。

子衿笑,“沒事,姐姐們會武功!”

少年臉紅了紅,“還是要小心的。”

又拐了幾個彎,終於來到少年家,門是關著的,當門推開,便看到院中四個土丘。

“你家裡還有其他人嗎?”子衿問。

少年搖頭,“一天夜裡,幾個南晉人闖入我家,殺了我祖父母還有父母,抓走了我姐姐。”

“所以城中的女子不是失蹤而是被南晉人抓走了?”

少年點頭,“只是不知他們抓這些女子做什麼。”

“對了,向你打聽一點事。”柳雲湘先讓子衿去關上院門,而後才小聲問道:“蘇晦蘇大將軍的家眷,你可知在哪兒?”

剛才排隊的時候,他們問了前面的一個婦人,那婦人一臉憤恨,說他家人死絕了。又問後面的婦人,婦人也是恨得緊,罵蘇晦棄城而逃,置百姓於不顧。

問了好幾個,全都是咒蘇將軍家人的,沒問到一點有用的。

少年聽後,眉頭也皺了起來,“你們問這個做什麼?”

柳雲湘心思一轉,道:“我家的表妹在蘇家做婢子,自戰亂後,我們就沒了聯絡,我們就想透過打聽蘇家的訊息,看能不能找到她。”

“原來這樣。”少年沒有懷疑,只怒聲道:“那你們可以放心,別說是他家婢女了,便是他家的狗也沒有遭遇戰禍,只苦了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任南晉狗賊隨意辱殺,家破人亡。”

柳雲湘咦了一聲道:“可我們聽說南晉人進城當晚就火燒了蘇家啊。”

“可蘇家無一傷亡,如今就住在城西的徐宅。那徐宅原是徐員外一家人住的地方,南晉人將徐員外一家殺光給他們家騰的地方。”說到這兒,少年氣憤不已。

“蘇晦棄城,害百姓被屠殺,他家如今又出了一個叛徒,那叛徒好不知廉恥,整日穿街過巷的,招人憎恨。”

“又出了一個叛徒?這是怎麼回事?”

“說的便是這蘇晦的小女兒,她委身南晉虎成王,諂媚討好,很得寵愛。”

柳雲湘回頭看了嚴暮一眼,不想還有這一出。

虎成王是南晉皇帝的第二個兒子,他驍勇善戰,立下過赫赫戰功,賜封虎成王,這嶺安城就是他帶兵攻破的。

從少年家裡出來,三人往街上走,正巧看到一行南晉人走來。這些南晉人皆身強體壯,有在前開路的,有左右護衛,當間抬著一竹椅,一穿著緋色長裙的女子坐在上面,容色豔麗,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街上百姓不多,看到的更是趕緊退到一邊,有那些實在氣不過的,偷偷抬頭瞪了那女子一眼。

“不知恥!”

一個婦人小聲罵了一句,又怕闖禍,趕忙低下頭。

“大娘,這女子就是蘇家小女兒?”柳雲湘小聲問。

婦人先打量了柳雲湘一眼,而後道:“可不就是她,不然誰有這本事。”

柳雲湘他們進嶺安城,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找到蘇家人,護送他們出城。此時見到蘇晦的小女兒,他們自然得想辦法同她說上話。

她們三個偷摸跟在那一行人身後,這時有一個百姓,約莫是沒有領到粥飯,再加上飢腸轆轆,此時一搖一晃的走過來。恍惚的沒看到這一行人,歪了幾步擋到了跟前,一南晉將士一腳踢開了。

“我讓你踢人了嗎?”女子開口了。

那將士頓了一下,回身衝女子賠禮。

“本姑娘原本心情好好的,讓你給毀了。”

“末將該死。”

“自己扇自己。”

“這……”

“怎麼?”蘇如清眯了眯眼,“許是本姑娘的話不頂用,還得勞你們王爺開口?”

那將士哆嗦了一下,趕忙自己扇自己。

蘇如清又看向那倒地的百姓,捂嘴笑了一番,“瞧他多可憐,跟一灘爛泥似的堆在那兒,怪好笑的。”

說著她扔過去一袋乾糧,“誰讓本姑娘笑了,本姑娘便賞他。”

那百姓見到乾糧,猶豫一下,還是撿了起來,不敢多呆,趕忙跑進了一側的衚衕裡。

蘇如清抬了抬手,讓這些抬著她繼續往前走。

柳雲湘他們跟了一路,見她扔給百姓十多袋乾糧,又見幾個南晉兵士圍著打一個年輕男人,她也救了他,雖然用的方式讓人咬牙。

“你看我美不美?”

那被救的男人一時不解,但知她身份,眼裡不由帶著憎惡。

蘇如清笑了起來,“你們都罵我,可那又怎樣,不過逞一時口快,而我享盡榮華富貴,這才是最實在的。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美嗎?”

男人已經被打得皮青臉腫了,抿了一下嘴,道:“美。”

蘇如清大笑起來,“行了,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