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暗流湧動。

長公主一甩袖子,怒聲道:“本宮知你懷疑什麼,不妨明明白白告訴你,侯夫人遇害那幾日,令宜住在長公主府,所以她完全沒有嫌疑!”

“這樣啊。”

“哼,老七即便想盡快破案,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一回,也不能隨便冤枉人吧!”

“長公主誤會了,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不論你們夫妻倆誰再揪著令宜問這些,本宮絕不客氣!”

說完,長公主一臉怒火的離開了。

長公主離開後,子衿隨後進來。

柳雲湘思量了一會兒,道:“看來慕容令宜和武昌侯夫人不和的訊息是真的,不論怎樣,你這幾日先盯著慕容令宜,許會有發現。”

“是。”

“只是殿下這幾日一直在查這案子,早出晚歸的,不說有突破,似乎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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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殿下回來。”

“人呢?”

“殿下好像跟人打架了,臉上青了一塊,悶著頭就去後面園子了,也不知做什麼去了。”

“跟人打架?還受了傷?”

一聽這,柳雲湘自然坐不住,趕忙起身往後園走去。

來到後院,柳雲湘見嚴暮盤坐在池塘邊,垂頭喪氣的。行意和硯兒在他身邊,一個拿著木劍,一個拿著一塊石頭。

“爹,快說誰欺負你,我給你報仇!”行意舉著石頭,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我會武功,我把他打趴下!”硯兒揮舞著手裡的木劍道。

“弟弟,等會兒你在後面,姐姐保護你!”

“我要保護姐姐!”

嚴暮長嘆了口氣,指著自己臉上的傷,“我都捱打了,你倆能成嗎?”

行意伸出兩根肥嫩嫩的小手指,“我們有兩個人。”

硯兒歪頭瞅著嚴暮,認真道:“我們打不過還可以咬他。”

嚴暮撲哧笑了,一手一個將兩個孩子摟到懷裡,“爹倒也不是打不過。”

“切,分明就是打不過。”

“說大話可不好。”

嚴暮笑:“真的,就是他一個大男人哭咧咧的,我不好意思打他。”

“男人還哭?”

“我就不哭了。”

“所以啊,我當時驚呆了,然後他耍不要臉,趁機揍了我一拳。”

“他好壞!”

“壞壞的!”

柳雲湘走過去,兩個孩子見到她,忙到她跟前告狀,說有人欺負他們爹爹了。

“娘幫爹爹出氣,不過你們……”柳雲湘眯眼,“先生讓你們寫的字可寫了?”

兩個小傢伙一個比一個眼睛瞪的大,顯然都忘了,趕忙偷溜了。

謹煙笑道:“世子還好,先生還誇了呢,就是小小姐,那字真是,先生說教了這麼多學生,還沒誰寫字能寫這麼醜的。”

謹煙說完去追那兩個孩子了,柳雲湘笑著搖了搖頭,在嚴暮身邊坐下,再歪頭看他的臉,確實青了一塊。

“誰打的?”

“薛長風。”

柳雲湘想了想,“武昌侯府的大公子吧,慕容令宜的夫君。”

“呵,是他。”

“你給他母親查案,他卻揍了你,這是為何?”

“誰知道啊,我就正常問案情,他突然就發瘋了,還說我侮辱他,腦子有病吧。我還沒說什麼呢,他還哭了,一個大男人,我都不好意思揍回去。”提到這事,嚴暮就一肚子火氣,也莫名其妙的很。

柳雲湘順著這話思量了一下,“你是不是提到了慕容令宜?”

“是啊,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她。”

柳雲湘笑,“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薛長風知道自己夫人不愛自己,愛的是你呢?”

嚴暮吃了一驚,“你說慕容令宜愛我?”

“你可是她的好七哥。”

嚴暮這下明白了,不過還是很氣,“那也不關我的事,他衝我發什麼火。”

“確實不可理喻。”柳雲湘提到今日問長公主關於慕容令宜和武昌侯夫人鬧矛盾的事,“長公主情緒很激動,似乎知道什麼,刻意在隱瞞。”

“我問過周禮懷了,突破口還是在那個小宮女身上,但我幾乎把宮裡翻遍了,沒有找到那小宮女。不過也不急,這案子慢慢查就好,免得惹人眼。”

柳雲湘點頭,皇上讓他查這個案子,想重用他,但心裡還是有顧及,這種時候適當露拙才是明智之舉。

“長公主母女倆給你賠罪了,心裡可舒坦了?”嚴暮問。

柳雲湘把頭靠嚴暮肩膀上,“舒坦極了。”

“那天長公主府那把火燒的不小,幾乎把前院燒燬了。”

“可她們只能忍著這口氣,還得來給我賠不是。我能出這口氣,還得多虧了殿下,殿下有本事,我便有底氣。”

“你本事也不小。”

“殿下本事更大。”

嚴暮嘴角抽了抽,“咱倆就別互誇了。”

柳雲湘笑的甜甜的,趁氣氛正好,想歪頭偷親一下,但嚴暮防著她,用手將她臉隔開了。

“別得意忘形。”

柳雲湘嘆了口氣,“搞得我多貪色似的。”

“明日還裝病嗎?”

柳雲湘伸了伸胳膊腿,“不裝了,也該找秦飛時那狗東西出口惡氣了!”

翌日,估摸著快下朝了,柳雲湘進宮面見聖上。

皇上下朝後一臉愁容,見到柳雲湘,立時消散了許多,不過想到他召見,她竟還推脫,不免也有火氣。

“聽說你病了,病得挺重?”

上書房裡,皇上坐在龍椅上,涼涼的睨了柳雲湘一眼。

柳雲湘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是,但陛下召見,臣婦只要能爬起來,便趕緊進宮來了。”

盛京正亂著,皇上沒心思追究柳雲湘,直言道:“你可還有糧?”

柳雲湘嘆了口氣,“臣婦剛籌了十萬石糧移交戶部了,這眼下庫裡確實沒有餘糧,不過在鎮北倒是有一些。”

皇上一喜,“那趕緊派人運來啊!”

只要有糧,盛京的危機就能解除。

柳雲湘道,“若能為皇上分憂,臣婦自然會盡全力,只是……”

“只是什麼?”

“如今的鎮北不歸鎮北王府管轄,我那些糧說白了在別人眼皮底下。前些日子,我便讓下面人去鎮北運糧了,但運到半路被人劫了。”

“什麼?”

“說是山匪。”

“那秦飛時怎麼說?”

“他也說是山匪,還熱心的派兵去剿匪了,可一萬石只追回來五千石,剩下的五千石沒了蹤影。”

“折了一半。”

“是啊,所以臣婦不敢讓下面再運了,本是有五萬石的,折一半也就只剩兩萬五了,那萬一折的更多,如何解盛京之困啊。”

說完,柳雲湘垂下眼眸,該說的她都是說了,剩下的便要皇上去思量了。

片刻後,皇上道:“朕這就下旨讓秦飛時親自護送這批糧食回京,少一石,朕拿他是問。”

“皇上英明。”

“還有那鎮北軍權也該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