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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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張揚來到了雜耍攤子前。
顧湛什麼也沒有說多,和張揚點了點頭,又對冷瀾之恭敬一禮,很快便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冷瀾之的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受。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就失去了逛街的興趣:“我們回去吧。”
顧湛一走就是一天一夜。
冷瀾之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他也沒有傳回過隻言片語。
朝夕相處的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她只有在洗漱和晚上睡覺的時候見不到他,其餘時候,只要她微微側頭,就能看到身旁有個高大的人影在守候。
如今她再回頭,卻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了。
冷瀾之放下小巧的酒杯,遙望著天上的彎月,腦海中似是走馬觀花地閃過了什麼,可待到她仔細去捕捉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捕捉不到。
意識到自己有些醉了,她便放下了酒杯,準備寬衣上床。
“唔……”
忽然,她不小心踢在了凳子腿上,鑽心的疼痛傳來,將醉意無限放大。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被人她抱了起來。
是誰呢?
冷瀾之想要睜大眼睛,可眼皮子越來越沉重。
“公主?公主?”
呼喚聲好似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冷瀾之驚得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
她有些驚訝:“怎麼……”
她記得昨晚喝的有點多,正打算休息的時候,腳踹到了凳子腿上,疼得她險些掉下眼淚。
她趕忙屈膝檢視腳指頭,卻發現大拇指圓潤粉嫩,沒有半點淤紫,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她的體質十分特殊,尋常人不會受傷的力度,放在她的身上卻是會留下青紫的痕跡。
如今沒有任何異常,是不是說明,她只是做了個夢?
想了想,她又檢視起了另一隻腳,依舊沒有看到任何痕跡。
“果然是做夢啊。”
冷瀾之搖了搖頭。
想想也是,有張揚在外面守著,怎麼可能有什麼男人能進她的屋子?
張揚的呼喚聲還在繼續,冷瀾之搖搖頭甩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來了。”
用最快的速度梳了個簡單的髮髻,又將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冷瀾之開啟了門。
張揚恭敬道:“公主,李大人來了。”
“讓他等會兒,本宮馬上就來。”
冷瀾之昨晚沒有脫衣服就睡了,這會兒身上的衣裙褶皺的很厲害。
她換了一身衣服,又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才去見李長林。
李長林的臉上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宛若那秋日裡盛開的菊花,看著怪喜慶的。
見到冷瀾之,他趕忙上前行禮:“見過公主!”
“李大人遇到了什麼好事,如此高興?”
李長林的眉毛跳了跳,笑呵呵道:“託了公主的福,下官已經快要將榮豐商會逐個擊破了!”
那日公主找到他,提出了“逐個擊破”的策略。
榮豐商會成立了這麼多年,裡面的人在利益面前首先選擇的肯定是抱團。
沒有點特殊手段的話,肯定無法擊破。
於是他們就決定,先蒐集一些明面上的罪證,爭取先把一部分人送進去。
有了這部分送進去的傢伙,剩下的人肯定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們自己。
但同時,他們的心裡也定然存著僥倖心理,覺得他們商會的勢力那麼大,就算是真的有人被關進去了,也肯定很快就會被放出來。
畢竟,這都是有先例的。
過去商會里的人犯事兒的也不少,基本上只要不是涉及殺人放火,都能操作一番把人給撈出來。
而即便是殺人放火,他們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找甘願給他們頂罪的替罪羊。
這些方法,屢試不爽。
但那些人沒想到,這次碰到了硬點子。
他們過去的那些手段,根本就使不上。
想花錢撈人?
衙門是清淨之地,絕無可能。
想找替罪羊?
證據確鑿,所有證據都指明瞭是某個人犯的罪行,別的人想要沾邊?想都別想!
不過麼,雖然無法頂罪,但既然你都想頂罪了,這同謀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的,也一起進去吧你!
什麼?這些手段都不行,那就讓那些受害者翻供!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他們過去能夠逍遙法外的最大手段。
別管是殺人還是放火,是賣了假貨還是殺了人……
只要是人,就沒有不愛錢的。
錢給夠了,那些受害者自己推翻供詞,誰還能找他們的麻煩?
然而這次,這個屢試不爽的手段卻翻車了。
受害者們突然好像是變得無慾無求了起來一樣,不但是拒絕了他們的提議,還義正言辭地告訴他們自己想要的只是一個公道,別想用幾個臭錢將他們打發了!
榮豐商會眾人:“……”
在這些手段都失了效以後,李長林趁著夜幕,找到了幾個暫且找不到罪證的商會骨幹,承諾只要這些人不和官府作對,日後朝廷肯定也會給他們方便。
而且,他還“不小心”洩露出了一個訊息——朝廷正在查豐會長!
也就是說,豐會長快要完了!
豐會長下了臺以後,他們這些骨幹,自然就是下一任會長的不二人選。
這一系列的威逼利誘的手段之下,商會的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反水,不但是答應了李長林第二天就開門營業,還答應李長林會將糧食和衣服的價格調整道正常的水準。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少人都知道豐會長乾的混賬事。
李長林這一系列的操作,可謂是收穫頗豐。
尤其是豐會長的罪行。
雖然這些人沒有證據,可,只要是有調查方向,就能夠循著痕跡找到線索。
冷瀾之微微一笑,對張揚道:“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交給顧典司。”
按圖索驥的事情,錦邢司最在行了。
李長林似是這才發現冷瀾之身邊換了人,有些驚訝道:“咦?顧典司不在嗎?”
冷瀾之挑眉:“顧典司是錦邢司的最高指揮者,又不是本宮的私人小廝,他不在很值得驚訝?”
李長林嘖嘖兩聲:“是不值得驚訝但……不應該啊。”
顧典司看著公主的眼神,瞞得過誰啊?
他還以為他們二人互通心意呢,如今看來,似乎他是想多了?
冷瀾之突然就沒了心情:“行了,去忙正事兒吧。”
想到顧湛曾經說過的話,她提醒道:“豐會長的身後很有可能藏著海國的勢力,小心他狗急跳牆,別讓他藉著海國的勢力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