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越來越搞不懂賀江嶼的行為了,甚至有那麼瞬間她又會傻傻地認為這個男人對她不一樣。

她知道一旦產生這種想法,就會輸得很慘。

可是看到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維護自己,心中難免還是會感到一抹異樣。

這是賀江嶼第一次公開他們的關係,所取得的效果是非常好的,畢竟協議婚姻沒有證據,他的一番發言頂的過千言萬語。

不過青黎覺得,賀江嶼應該不會很開心,好不容易隱瞞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被迫說出來,他應該很不爽才對。

所以這兩日青黎一直在躲著他,避免引火燒身。

這天,她被賀江嶼堵在浴室門口。

青黎聽著外邊的動靜,驚出一身汗。

“你幹什麼!”

賀江嶼:“讓我進去。”

青黎:“我在洗澡!”

她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她不信這個狗男人聽不見,還要明知故問。

“這幾日為什麼要躲著我?”

青黎不想和他隔門對吼,“你先等一下,等我洗完澡出去。”

“你要麼現在出來,要麼我開門進去。”

說著,青黎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連忙喝止他。

這個男人瘋了!

她簡直無法想象,人家洗澡呢,他非要進來是個什麼鬼。

自私、任性、瘋魔。

青黎一邊罵一邊穿衣服,任誰洗澡洗到一半被人強行叫出去,心裡都會很狂躁。

更讓人狂躁的是,賀江嶼根本不給她穿衣服的時間,浴室門正在被試圖開啟。

青黎只好匆匆裹了塊浴巾,將該遮住的地方遮住,咬著後槽牙開啟房門。

“你最好有事!”

賀江嶼上下打量她一眼,掃過她筆直的兩條腿,隨後目光上移。

“是不是勒的有點緊?”

青黎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便看白花花的面板,以及因為時間緊迫被勒的陷進去一圈的肉肉。

青黎:“……”

老色批!

她後退一步就要關上浴室門,被賀江嶼抵住。

“你全身上下我哪沒見過,沒必要,完全沒必要。”

青黎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到底有事沒事!”

賀江嶼面上笑容微斂,看的青黎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是真的有事。

難道事態又有變化了?

如果事態有變化,她是不是不能如期去進行國際救援了?

這一瞬間她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便聽到賀江嶼開口。

“我公開關係之後,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青黎:“?”

這說不定是事情的重要一環,所以他才一直追問。

“也不是想要躲著你,想到你心情可能不好,就不礙你的眼了。”

青黎如實回答。

賀江嶼蹙眉,“我當然心情不好,自從公開就不見你人影,我心情又怎麼會好?”

青黎怔忪一下,這回答屬實沒想到,有什麼必須她出面的事情嗎?

見她愣神,賀江嶼失去耐心,伸手勾住她的後頸將她拉到跟前,低頭吻了下去。

青黎忽的睜大眼睛,唇齒之間傳來的菸草和木質清香讓她大腦懵了一下。

雖然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可每一次都是在意料之外的情況下,包括這一次。

青黎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懵逼過後試圖推開他,但是這次賀江嶼抱得很緊,無論她在捶打他的胸膛,他都紋絲不動。

一吻深長,逐漸的,青黎身體發軟,最後完全依託賀江嶼的力道才能站立。

伴隨著短促的呼吸,二人分開。

賀江嶼的舌頭輕輕舔了下嘴唇,唇角勾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青黎耳邊。

“上癮了?還要嗎?”

青黎緊抿紅唇,大概是被親的緣故,她的唇嬌豔欲滴,宛如雨後的紅玫瑰。

賀江嶼只低頭看了一眼,喉嚨就咕咚一下。

“我從來沒覺得哪個女人這麼誘人的,你是第一個。”

青黎震驚了,這是什麼葷話。

她連忙推開他,卻被他圈禁在懷裡,隨後身體一懸,被賀江嶼打橫抱起,徑直向著臥室走去。

“賀江嶼,你、你要幹什麼!”

賀江嶼微微繃著臉,垂眸看她一眼,眼底的幽深漩渦好似有著無盡的吸力。

“都是成年人,你說我要幹什麼。”

青黎緊緊抓住他的襯衫,“你喝酒了嗎?”

沒有啊,她沒有聞到一絲酒味,那現在這是個什麼狀況?

青黎被輕緩地放到床上,浴巾隨之往上,大腿顯露更多。

她明顯感覺賀江嶼的呼吸急促幾分,連忙將浴巾往下拽一拽。

這一拽可好,上邊一下崩開,像是兩隻玉兔蹦出來。

賀江嶼眼神晦澀的看著她,嗓音低沉,“不用著急勾引我。”

“不是……”

青黎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都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你等一下,賀江嶼,不要發瘋好不好!我們有話好好說!”

她一度懷疑賀江嶼是不是被人下藥暗算了,比如什麼不來一次就會被灼燒身死的那種媚毒。

小說裡不是都這麼寫的嗎。

剋制隱忍禁慾的霸總一朝被暗算,然後和女主成就好事!

“我們可以去醫院,現在這個社會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的!”

青黎捂住快要掉落的浴巾往後退去,兩條長腿作為驅動力更為惹眼,更何況還有一些若隱惹現的地方。

賀江嶼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子是不是又進水了,整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懶得理會。

衣服都脫了,去特麼什麼醫院。

他賀江嶼的感情是這麼浪費的?

青黎眼見他要來真的,長腿一撐翻身就要往外跑。

睡美男可以,但是不能無緣無故把人睡了,她不是那麼沒有節操的人。

腳踝一緊,她還沒下床就被一隻大手攥住,然後毫不客氣的給拖回來。

身上一沉,青黎眼看著賀江嶼覆身而上,頓時睜大眼睛。

“別發瘋賀江嶼,看清楚我是誰!你敢來真的,你就必須、必須……”

青黎又想用公開的事情來威脅他,隨後意識到他已經公開了。

賀江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必須什麼?我已經公開了,你卻想跑。”

他伸手抓住青黎的浴巾狠狠一扯,然後扔到地上。

“我賀江嶼的感情不用負責任是嗎?從我公開的那一刻,你就應該有思想準備才是。”

微涼的空氣席捲青黎的身體,她徹底傻眼了。

青黎哪裡掙脫得過賀江嶼,心裡有一絲茫然,她似乎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她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她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身體似乎並不是很抗拒,甚至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為什麼?

因為她喜歡上賀江嶼了。

青黎忽然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儘管不想承認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瘋批,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你……真的想嗎?”青黎輕輕問出這句話。

賀江嶼埋在她的頸窩當中,嗓音愈發低沉沙啞,“廢話。”

不想,他在這裡幹什麼,種樹嗎?

青黎不再抗拒,她伸出纖細的胳膊,輕輕環繞住賀江嶼的脖子。

這個舉動讓賀江嶼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面對他的表情,青黎沒好氣地說道:“來不來。”

賀江嶼薄唇一勾,再不客氣,低頭允吸,然後逐漸瘋狂。

天雷勾動地火的時候,賀江嶼身體忽的一沉。

青黎輕‘嗯’一聲,眉頭輕蹙,臉上卻是坨紅一片。

一整晚,春色旖旎,賀江嶼像是許久未曾有過這樣的時光,他從一開始的隱忍,到後來徹底瘋狂。

青黎像是一葉孤舟在狂風巨浪當中顛簸,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本以為賀江嶼只會顧及自己,誰想到他還能考慮到青黎的感受。

李景勝忙不迭地點頭,“有區別有區別,禾禾哪裡配和紓寶比,紓寶身上流著我和星晚的血,是尊貴的謝家小公主!”

他不忘將自己帶上。

李允禾瞪圓眼睛看著爸爸。

爸爸為什麼這麼說她?

小小的她隱約明白了什麼,只是覺得不敢相信。

爸爸不是最疼她嗎,爸爸說她是他心中的一彎明月,沒人比得上!

周喬震驚過後,只覺得心冷,為了舔謝家,他竟然將自己親閨女使勁往泥裡踩!

禾禾四歲了,她什麼都能聽懂了。

李景勝不敢去看妻女的表情,更不敢和她們的眼神對上。

他知道謝晏殊是故意讓他親口說出這些話的。

他在給紓寶出氣!

謝晏殊的確是這個意思,你李家的孩子什麼都懂,他們謝家的紓寶也什麼都懂。

她知道心痛,她知道難過。

這次認親之事讓謝家齒寒,當著他們的面他尚且敢這麼欺負紓寶,若是不當著呢?

謝老爺子幾乎不敢想象。

再看看面黃肌瘦的紓寶,三歲的孩子才將將一米,而另外一個李家孩子,只比她大了一歲,卻比她高出一頭。

唇紅齒白,面色紅潤,小臉上還胖嘟嘟的。

兩個人站在一起,誰都會將注意力放在禾禾身上,自動忽略黯淡無光的紓寶。

紓寶被渣爹抱著只覺得渾身不舒坦,不自覺看向大舅舅,希望他能解救自己。

謝晏殊接收到小傢伙的求救訊號,原也想將她從李景勝手裡帶回來,奈何李景勝一副防禦的姿態。

“紓寶過來。”謝晏殊說話的時候,淡淡的目光落在李景勝身上。

李景勝卻好似沒明白這眼神的用意,怎麼都不肯鬆手。

“大舅哥,今天認親也認了,紓寶我們帶回去了,有時間我們帶她回外公家玩。”

如果認得是禾禾,他們當然希望能夠留在謝宅,想盡榮華富貴還能提攜李家。

可認得卻是紓寶,這孩子跟他們不親,真的回了謝家,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謝老爺子聽他要將紓寶帶走,臉色陰沉下去。

“紓寶是我謝家的孩子,你認為你能帶走?”

謝老爺子這話不可謂不直白,他發話,那就是謝家全家的意思。

李景勝更堅定不能將紓寶留在這裡了。

他不想承受謝家的打擊報復,還想借著謝家一飛沖天。

紓寶就是他手裡最珍貴的棋子!

“老爺子您看您說的,我是紓寶的親生父親,也是孩子的法定監護人,咱們認親歸認親,您不能剝奪我當父親的權利啊。”

李景勝擔心謝家不講理,強行留下紓寶,趕忙又開口。

“您知道為了今天認親的大喜日子,我們特意聯絡了媒體,我們真的是誠心實意,希望大家都好。”

話中的威脅意味很明顯。

如果他們強留,媒體就會將謝家強取豪奪的事情報道出去,到時候看看是誰倒黴。

他很清楚,越是大家族,就越是在乎名聲。

至於媒體,他是真的聯絡了,只不過是為了等禾禾‘認祖歸宗’之後,好讓全世界知道他李家和謝家的關係。

卻不曾想用到這裡。

謝家父子相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底隱藏的風暴。

威脅謝家,真的是找死!

不過現在紓寶在他手裡。

如同他所說,他是紓寶的親生父親,法定監護人,這一點他們要徹底擺平才行,否則會給紓寶的未來留下隱患。

至於李景勝要將紓寶帶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謝晏殊是真正的霸總,做事果決狠辣,且他本身城府就深,看著李景勝從慌張到現在有恃無恐,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不露分毫。

“你說的倒是不錯。”

聽到這句話,李景勝眼睛一亮,他以為謝家認慫了。

“紓寶是你李家的孩子,你帶走是應該的,不過……”

李景勝趕忙說道:“不過什麼?”

謝晏殊手指一勾,立刻便有一份協議送到李景勝面前。

李景勝一手緊緊抱著紓寶,一手拿著協議看,才看了幾行手就開始顫抖。

他倏然抬頭,“這是什麼意思!”

謝晏殊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袖口,“以李總的行為品德,我怕你訛上我們謝家,所以簽了這份協議,然後帶著孩子離開。”

李景勝呆若木雞。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份紓寶和謝家斷絕關係的書面證明!

“不可能!紓寶是李星晚的女兒!”

謝晏殊淡淡一嗤,“老爺子在這裡我也不得不說,我妹妹走丟的時候還不到十歲,你認為在子嗣豐沛的謝家,多一個少一個有何區別?”

這話顯然也暗指紓寶在謝家不重要,只是眾多子嗣中的一個,之所以有這麼一個認親儀式,不過是因為她是星晚的孩子。

李景勝徹底傻眼了。

如果紓寶不能成為他脅迫謝家的一顆棋子,那還有何用?

只要他敢簽了這份協議,那麼謝家就可以對他重重打擊報復,他不但拿不到一點好處,還會就此一敗塗地。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當然了……”

就在李景勝心慌茫然的時候,謝晏殊又開口了。

“到底是星晚的女兒,我們另外準備了一份協議。”

隨著他揮手,另外一份協議擺在他的面前。

這是一份用五星大酒店換紓寶的協議。

看到這份協議,李景勝眯了眯眼,謝家再試探他?

“給你兩分鐘時間,二選一,不然就單方面宣佈同李今紓小朋友斷絕關係了。”

謝晏殊表現的很自然,只是一眼都不敢去看紓寶,他真的怕看一眼就露出馬腳。

他垂首看了看時間,給了安保人員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人圍上來。

李景勝心思電轉,“我可以籤,但我要城東那片地。”

謝晏殊輕笑一聲,沒有接他的話,“你還有一分鐘時間。”

李景勝眼底紅血色遍佈,“星晚的女兒,只值一個五星酒店嗎?”

謝晏殊勾起一抹嘲弄,黑沉沉眸子微動,似是想看一眼謝老爺子,最終還是忍住了。

李景勝心驚,他這意思,是表明這五星酒店都是看在老爺子的份上!

謝家如此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