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以為退到賀江嶼身側就能安然無事,畢竟賀總已經看上那女人了。

來人身份再厲害,也厲害不過賀總去。

而且,他可沒在上層的圈子裡見過這人,哪怕他器宇軒昂,看著不像一般人。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要不是看她長得還算不錯,她連見到賀總的機會都沒有,用得著在乎這點小細節,她得謝謝我。”

這話看似說給薛雲澄聽的,實則是說給賀總聽的。

賀江嶼看上這美女,他高興的同時多少也有點心虛,誰想到姜青黎的面板那麼嫩,輕輕一掐就一圈痕跡。

薛雲澄一身寒氣逼人,眼底翻湧著狂風暴雨,湛黑的眸子轉向賀江嶼。

“你的人?”

一聲輕哼從鼻子裡發出。

就在富二代得意洋洋以為賀總會為他出頭的時候,脖子倏然被牽制住,緊接著他後腦一疼,整個背後都被抵在牆上。

巨大的撞擊差點讓他暈過去,眼前陣陣發黑。

待睜開眼睛,就看到賀江嶼陰翳地盯著他。

“誰和你說我喜歡這調調的?”

說著,他五指收緊,富二代面色頓時漲紅髮紫,舌頭不由自主吐出來。

眼看著再掐下去人就要沒氣了,西裝男連忙說著好話,從頭到腳透著小心翼翼。

他們不知道哪裡惹得這位祖宗不愉快了,是因為這女人嗎?

賀總不好對女人出手,所以拿富二代撒氣?

不是沒有可能,任誰被打擾了興致都會很生氣。

“賀總消消氣,是我們錯了,是我們錯了,下次我們再也不敢了,您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放過他吧。”西裝男賠笑說道。

他和富二代的父親是世交,這一次共同合作,想要分一杯羹,費勁千辛萬苦才搭上賀總這條線。

誰成想好好的事情弄成這樣。

這一刻西裝男也不由得有點埋怨起富二代來,出去上個廁所你弄回來個女人幹嘛。

沒看到叫來的這幾個優質陪酒女,他都不讓近身嗎。

顯然是對這個沒興趣。

也是他們想錯了,以為賀江嶼還是單身,一定是流連花叢中不願意結婚受束縛,壓根沒想到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還是瞭解得太少,沒能投其所好。

賀江嶼充耳不聞,想到那幾個紅印子,他就壓不住心頭的邪火。

那得用了多大的力氣!

任憑西裝男怎麼勸都不管用,急得他團團轉。

“住手!”

眼看賀江嶼就要把人活活掐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青黎連忙喝止。

他這是瘋了嗎!

那一身的煞氣,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一般,手裡的力道一直在收緊,他難不成真的敢殺人?

青黎不由自主想起他給她發的那條資訊。

“歡迎來到法治社會。”

怎麼都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親眼看到他魔怔發瘋的場景。

打臉不可謂不快。

隨著青黎的聲音響起,賀江嶼的手忽地一鬆,似乎才回過神來一般,他蹙眉地閉了閉眼。

西裝男連忙上前檢視富二代,發現他已經沒氣了,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連滾帶爬離得遠了一些。

“死、死了……”

薛雲澄淡淡地看了賀江嶼一眼,走到跟前發現他是暫時性休克,看到脖子上五道淤青的痕跡,不由自主回身看了他一眼。

這是一點沒留手,真的要將人掐死?!

薛雲澄給富二代做了幾次推拿,就聽到他長舒一口氣,隨後趴在地上雙手捂著脖子,鼻涕眼淚齊留。

包間中,幾個女人退縮到距離賀江嶼最遠的牆角,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睜著驚恐的眼睛,眼淚掛滿睫毛。

其中以曾經在賀江嶼身邊的女人為甚,她心悸又後怕,幸虧她沒有得寸進尺,沒有一個勁往他身上湊,在他的眼神警告下始終保持著距離。

否則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涼了。

富二代他都不當回事,更何況一個陪酒女。

富二代渾身抖如篩糠,頭都不敢抬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剛剛他真的以為要死了。

太可怕了。

太嚇人了!

薛雲澄見他醒了,看了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賀江嶼一眼,然後拉著青黎離開。

青黎忍不住回頭看向他,他卻始終站在那裡,沒有看她一眼。

賀江嶼那雙黑沉沉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感情,淡漠到不拿人命當回事。

西裝男雙腿已經嚇軟,看著賀江嶼的眼神也猶如看著惡魔。

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他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賀、賀總?”

西裝男不太敢靠近賀江嶼,只能遠遠地叫他一聲。

賀江嶼微微側頭,淡漠到極致的眼神讓西裝男渾身打了個寒噤。

收回視線,他垂眸看著如同狗一樣趴在地上哭的男人,“你,真是好樣的。”

富二代渾身摻兌得更厲害。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惹了這凶神,差點就被殺了,如今聽起來,怒氣好像還沒有完全消。

他真後悔跟父親要了這個差事,以為同賀江嶼年齡相當,知道這個年紀男人的喜好,一定能夠愛打成一片。

結果……

賀江嶼走了,淡漠之下藏著極盡的空洞,是旁人所沒有發現的。

他失控了,自從成年後,他就再也沒有失控過一次,這次卻輕易失控了。

除了家裡人,外界沒人知道他賀江嶼,最年輕的金融界巨鱷,會有這種隱疾。

這算不算病他不知道,賀家尋了許多名醫也不知道,一旦失控,他會傷人。

本來學的防身術,現在成了雙刃劍。

理智不在的時候,只有等他自己回過神來,沒有人能夠叫醒他。

除了她和她。

賀江嶼步履沉重地向外走去,自從傷了她以後,他似乎逐漸能夠控制自己,可不曾想,今日會失控。

助理在外邊等著,和他一起等著的還有青黎。

看到姜青黎站在那裡,賀江嶼一怔,眼底熄滅的火焰‘呲’的一聲燃起一點,面色卻依然陰沉。

“什麼時候成陪酒女了,這麼缺錢嗎。”

話裡的諷刺再明顯不過。

這次青黎沒有和他針鋒相對,歪頭看著他,見他眼神清明,才鬆了口氣。

“我們回家再說。”

聽到這句話,賀江嶼一時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