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瞳孔睜大,深吸一大口氣。

這,這是什麼情況?

她往地上一看,衣服已經變成了幾塊碎布。

她的少年,被狼吃了???

可,空氣中沒有血腥味。

江月斂眸,從空間裡拿出長刀。此時,那頭狼睜開了眼,在月光下,獠牙像是被磨亮的尖刀。

狼張著大嘴湊近,她正要舉刀,忽然,那頭狼頓下動作,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的臉。

她眼裡詫異,這,這是在向她示好?

她一動不敢動,緊緊握著刀。

可這頭狼,除了舔舔她的臉,再沒有別的動作。

這屋裡的窗戶紙已經破破爛爛,月光透進來,江月盯著狼的眼睛。

這雙眼睛,好熟悉。

她心裡湧起一個荒誕的想法。

“江年?你是江年嗎?”

狼又舔了她一下,似是在回應她。

江月不敢鬆懈,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狼頭。

看似兇猛的狼,此時此刻,卻低下頭,往她手上蹭。

這柔軟的觸感,熟悉的動作。

她確定是江年沒錯了。

她收起刀,表情複雜,竟然讓她遇到了一隻狼人。

江年用它毛茸茸的尾巴,把她裹住。

她想掙脫,真的好熱啊。

可,只要抬頭,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就軟下心來。哪個女生能拒絕毛茸茸啊?

就這樣被一頭狼緊緊抱住,白天的勞累讓她再次陷入沉睡。

在火爐裡睡了一晚,江月覺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她睜開眼,眼前是一片小麥色的結實胸膛,往下看,那一大包東西......

她閉上眼睛,遲早要長針眼。

江年好像心情很好,還伸出舌頭想舔她。

可他已經變回了人身,江月怎麼可能還讓他舔?伸出手擋住他。

不顧對方委屈巴巴的眼神,江月把地上的碎布撿起來。長嘆口氣,像當媽一樣,拿出針線給他縫起來。

邊縫邊教育他,“你知不知道這件醜巴巴的衣服要一百塊錢?!你就不能把衣服先脫了再變身嗎?這一百塊錢,夠你吃幾十個大肉包子了!”

江年乖乖坐在床頭,好像真的知道是自己錯了,一動不敢動。

她隨隨便便把衣服給縫好了,給他套上身,不會崩開就行。

簡單洗了把臉,沒忘記給自己擦藥。

昨晚睡前揉了一遍,但今天還沒消腫,得繼續擦。

江年湊過來,輕輕嗅了嗅這個藥油的味道。她還是第一次在對方臉上看見表情,皺巴巴的,好像很難聞。

也是,狼是靠嗅覺和視覺去狩獵的,這嗅覺肯定很靈。

他看著這個新奇的紅顏色,好像很感興趣,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腳踝。

好在江月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否則,他就要把手指放進嘴巴去嘗味道了。

她很無奈,比了個手勢,“這個,不能吃!”

然後,拿了溼巾給他擦手指。他又低頭聞溼巾的味道。

唉,失策。以後只能給他用不帶味道的紙巾。

江月小心地穿上鞋,今天肯定是要大洗特洗的,可是,他們兩個只有這一套破衣服。現做是來不及的。

小江月的三十文錢鉅款她就不動了。手上的錢,現在一共是1兩5錢左右。她得先買上最急需的兩套衣服、兩雙鞋,還有鍋碗瓢盆。

“啊!”

她一拍腦袋,忘記了,今天要跟村長去鎮上辦契書,還得合婚書,還得給江年辦戶籍。這一兩半錢,能剩下三瓜兩棗就算好的了。

唉,沒錢養不起崽崽啊。

她往窗外看去,今天醒得早,但又折騰了這麼一會兒,天色已經大亮。估摸著村長快來叫人了。

她趕緊給江年塞了幾個包子饅頭墊肚子。

果然,他們剛吃完最後一個,村長就來了。

今天他大兒子江山沒有拉客,專門接送他們。

兩人駕著騾車到茅草屋前,江山很少來這兒,嘖嘖道,“大金叔跟金花嬸真心狠,娘說昨天來時,就是個快倒的破屋,比村裡那懶漢家的還破,我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村長低聲喝道,“行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別再說閒話。”

江山閉嘴。

江年揹著人出來時,江山眼裡很是驚訝,這兩人感情真好。

他娘說對方長得很兇,可他卻覺得好羨慕,男人就應該長得這樣高大威猛。

江月笑道,“辛苦村長跟大山哥了。”

江山憨笑,“不辛苦不辛苦,你們快上來。”

江年先把江月給放下來,在兩人的驚訝中,雙手放在江月的胳肢窩,然後輕鬆一舉,就把人給送上板車。

隨後,自己大長腿一跨,就上了車。

騾子拉的板車高大不到哪兒去,江年就這樣縮著身子靠在江月身邊。

村長突然覺得,這騾車委屈了他。

路上時間長,不說話有點尷尬。村長媳婦昨晚回家就說了大概,所以他們懂得江年的情況。

村長面向江月,“到了十一月份就可能會下雪,所以你們就只剩下四個月左右的時間進山打獵了。可有什麼打算嗎?”

江月知道他熱心腸,也不嫌囉嗦,就簡單說幾句,“先賺錢把房子給修了,否則下雨就不好過。然後再買糧,開荒種菜。”

村長點頭,有打算就成,“你們需要幫忙的,就來找你嬸子跟大山哥。”

“好。”

到了戶房,村長遞上材料,他已經找里正開好了證明,因此今天對方在不在都沒問題。

江月拿到了那兩座茅草屋的契書,寫的是2畝地,把周圍的荒地也給包進去了。那附近沒人想去開荒,多給點也無所謂。

“他家以前是獵戶,然後遇到災,戶籍找不到了。”

村長點頭哈腰,說著偷偷往吏員手裡塞了五十文錢。

吏員看了看江年一眼,先是被嚇一跳,後捏捏手裡的銅板,就給新戶籍蓋章了。

這幾年的流民多著呢,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所謂,稅收多了還對他們有好處。

最後一步是去合婚書。

拿到手,江月有點發怔,她是戶主了,她跟一個男人成了家。

村長看她愣神,就問他們有沒有什麼要買的。

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