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洛毅醒了,墨黎眼中滿是喜色,一雙大眼睛都彎成了一對月牙。

墨黎蹬蹬蹬的跑過來,洛毅笑著揉了揉他的頭,“其他人還好嗎?”

墨黎點頭如搗蒜。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接著一道嗓音傳入了洛毅的耳畔。

“洛道友,可否當面一敘?”

門外,是李酒寒。

洛毅拍了拍墨黎的肩膀,“去開門。”

墨黎撓了撓臉,看上去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一路小跑著過去。

少年墨黎怕生,小心翼翼開啟門後,就露出一個小腦袋,看著門外的李酒寒。

李酒寒看著墨黎,一臉認真的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屋內的洛毅笑道:“前輩無需多禮,進來便是。”

墨黎門也沒關,趕緊就又跑回了屋內床榻邊緣。

李酒寒踏步走入屋子,順手關上門,走到內屋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道友可否將這塔門開啟?”

洛毅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只是我現在……”

李酒寒道:“不礙事,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再等一等也無妨。”

李酒寒左手持劍,豎舉身前,雙手抱拳朗聲道:“此外,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洛毅連連擺手,“不敢受前輩大禮,晚輩也只是自保而已。”

但李酒寒是個耿直的性子,他又望向少年墨黎,再度行禮道:“也多謝小友。”

這一下,可是把墨黎嚇得不輕。

趕緊開啟一個空間黑洞,一頭鑽了進去。

洛毅苦笑連連。

這小子,明明有天大的本事,奈何這膽子實在是太小了。

洛毅想到了什麼,他問道:“牧倉的傷勢如何?”

李酒寒一板一眼道:“暫無大礙,只不過這座塔似乎與他天然相斥,若是在此逗留太久,對他的傷勢不利。”

洛毅點了點頭,看來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李酒寒才會急著出去。

不過洛毅又想起一事,他有些擔心的問道:“前輩,那乾坤洞的洞主註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們若是出去……”

李酒寒搖了搖頭,“此事倒是不用擔心,我宗宗主此刻就在塔外。”

洛毅一愣,無恨宗宗主?

嘶……

這可真是群雄雲集啊。

雖然未曾見過這位無恨宗宗主,但是想來跟那位乾坤洞洞主相比,定然是不遑多讓。

洛毅想了想,說道:“前輩,待我稍稍恢復元力,便可開啟那塔門,屆時你便可以帶著牧倉離去。”

李酒寒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了。”

“以後若是有機會來到南域,定要來無恨宗坐坐。”

洛毅笑道:“一定。”

“既如此,便不打擾道友靜修了。”

李酒寒持劍行禮,隨後轉身離去。

洛毅則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纏著的那些繃帶,至於是誰的手筆,想來應該無需多言了。

洛毅嘆了口氣。

他緩緩閉上雙眼,內視己身。

洛毅的心神化為一粒須彌芥子,遊歷體內山河。

這處城主府有著一個極為玄妙的作用,洛毅身為城主,他坐鎮城主府,便相當於擁有一具“不死之身”。

無論身受何等重傷,都能自行癒合。

洛毅如今還記得他初次來到這城主府時所遇見的那位枯骨城主。

當初暗陵便在他手中。

那時的洛毅境界低微,可謂是心神大震,震驚不已。

如今回首再看,那位枯骨城主的境界修為並不高,也因此,才會體魄腐朽。

他早就該死了,若不是這座城主府的存在,百年前或許他就該死了。

只不過城主府的這種“不死之身”,洛毅如今再看,其實也存在著一些疏漏。

就以洛毅當下的境界來說,體魄上的傷勢或許能夠撫平,但若是神魂受損,乃至是魂飛魄散,那麼即便是這座城主府,也留不住他。

簡而言之,這座城主府的不死特性,或許也是某種法則。

只不過這道法則留存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到如今,已經沒有太強的力量。

洛毅的心神繼續遊走於體內經脈與竅穴之中,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可當他來到丹田處後,卻忽然一愣。

“這青冥無量珠上的裂紋怎麼少了這麼多?”

洛毅心中一驚,難道這青冥無量珠能夠自行修繕自身?

不對,若是如此,那它根本就不會破損。

況且這珠子在自己體內也留存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可沒見它有任何能夠自我修補的能力!

洛毅沉思許久,可最終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罷了,畢竟是件好事,這青冥無量珠若是能徹底修補好,對洛毅而言也會有極大的幫助。

丹田之中,除了這青冥無量珠之外,再無半點元力。

那一劍幾乎耗光了洛毅所有的力量。

洛毅深吸一口氣,開始屏氣凝神,緩緩吸收天地靈氣化為自身元力。

萬古秘境一戰,讓他應接不暇,甚至連一個安穩修煉的時間都不曾有過。

當下盤膝運轉功法吸納靈氣才發現,自己吸納靈氣的速度比之先前,快了何止一倍!

這種速度,簡直讓人望塵莫及!

由於吸納靈氣的速度太過恐怖,同時也太過霸道,這整座城主府,亦或者說整個一層中的靈氣,都被洛毅所牽引。

他就像是一個黑洞,驀然間出現,似乎要將所有天地靈氣吞入腹中。

這一幕甚至驚動了同在城主府中的李酒寒。

李酒寒原本也在打坐調息,此刻卻猛地睜開眼。

他神情古怪的望向洛毅所處的方向。

“好霸道的功法……”

之所以如此驚訝,是因為李酒寒發現,在同時吸收天地靈氣的情況下,自己居然搶不過洛毅!

李酒寒可是返虛境巔峰修為!

在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上,居然被洛毅力壓一頭!

搶不過,完全搶不過。

就像是一鍋米粥。

別人都是拿著瓷勺一點一點的舀進自己碗裡。

而洛毅則是拿著一個大漏勺,舀的多不少,還光撈乾的。

結果就是洛毅自己吃了個溜飽,拍拍肚皮走人,留下旁人在那鍋清淡寡水的米粥面前大眼瞪小眼。

李酒寒苦笑不已。

而洛毅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極為霸道的“汲取”。

他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