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崇文館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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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來了!都精神點。”
崇文館正殿上,諸多學子都聞聲站了起來,都轉過頭去,望向門口。
“拜見太子殿下!”
眾學子齊聲喊道,身子微微躬起。
“不必多禮,這幾日來,讓諸位擔心受怕了。”
李承乾帶著李德謇、李震、程處默三人魚貫而入,來到了前臺,他手微微放下,示意眾人坐下。
“殿下萬安。”
很明顯,崇文館內的死氣沉沉的氣息一下子蕩然無存。
“陛下已經查明事情原委,東宮是被冤枉的。”李承乾抬手向天拱了拱。
“陛下聖明!”每一個學子的臉上都浮現出了喜色,他們只知道,不用被牽連就好了。
卻不知道,當初李承乾對簿公堂是何等的兇險,一著不慎,全得玩完。
“對,陛下是古來少有的聖君,不會冤枉我們的。”
該說不說,李世民還是稱的上聖明二字,只不過到了晚年昏庸,類似於漢武帝劉徹。
“所以,我們只要一心為民為國,陛下一定會看到的。”
李承乾一再調動學子們的情感,讓他們不再那麼頹廢,畢竟這些都是自己班底。
“我等,必不負陛下重望,也必不負殿下之期待。”
一片高吼聲響起,讓人聽到熱血沸騰。
李承乾手掌微微抬起,場面頓時又鴉雀無聲,每一學長都看向李承乾,等待著他的下一句。
“本宮也是經常因為政務所擾,難以分身,來崇文館較少,今天到來,便也題詩一首,也算是崇文館的一員吧。”
李承乾微笑著,顯得十分的和藹、平易近人,以往的那般戾氣已然不見。
太子墨寶!
眾學子都無比的振奮,其實他們來東宮,也沒有見過李承乾幾面。
你可以想象,一個應聘的小職員,能經常見到大老闆嗎?
“還不拿文房四寶來!”程處默大聲道。
“太子殿下,用我的吧!”高文敏抱著紙筆上來,為李承乾親自研墨,這也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很多的學子都只能暗暗嘆息,這是一個多好讓太子殿下記住自己的機會啊,但是卻被高文敏截胡了。
李承乾提筆,筆尖落在了潔白的紙張之上,如同飄逸的仙鶴舞動起來。
“居廟堂則憂其民。”
高文敏不自覺般的就吟誦了出來,一股憂民之感,頓時充斥到眾學子的胸膛之中,彷彿之間遭受到了重擊,震撼人心。
李承乾繼續揮墨,筆走龍蛇,一氣呵成。
“居廟堂則憂其民,處江湖則憂其國。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全場譁然,被這一股家國情懷所渲染。
看著眾人的表情,李承乾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兩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在整個華夏詩壇都佔據有舉足輕重的份量。
還不信炸不爆現在的初唐文壇,不需要多久,經過這些東宮學長的傳播,馬上就能紅遍大江南北。
他這個跛腳太子,也會因此名聲大噪,李世民想再動他,也要多一分考量。
穿越而來,又有這樣的先天條件,不稱帝,還不如一頭撞死了。
攤牌了,我就是要李二的那位置。
不過剽竊範大詩人的名句,就有那麼一點不厚道。
不過讀書人麼,不叫偷,而是拿。
“此為絕句,冠絕長安!”
入此崇文館,哪位學子又不是才學橫溢,都無不被此詩震撼到。
“當為傳世之作!”
“太子殿下,憂國憂民,卻被汙衊謀反,何其不公。”
“我等學子,沐浴恩德,何以報之。”
“主受辱,唯死而已,我等學子,可還有那文骨。”
崇文館內,全部學子都瞬間沸騰,就如同一堆乾柴,被一株一點星火點燃。
太過了!
李承乾臉角抽動,一首詩有如何的號召力,這是李承乾想不到的。
文人的筆,武將的刀,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提刀定乾坤。
只能說,李承乾太低估,文學傳統對華夏的影響力了。
有多少熱血之士,就為了一篇詩歌拋頭顱灑熱血。
“對,太子說的對,處江湖之遠,也要憂其國,如今太子殿下被誣陷,是不是動搖國本啊?”
一人高呼。
“我等雖無半點功名在身,也當以我等文人的方式憂慮國事。”
“孟將說的對,我們要用我們文人的方式為國為民而謀。”
立即有學子附和道。
“各位,請冷靜,我們如今坐立於崇文館之中,討論學識,研討古今,終會有用武之地。”李承乾不得不出聲制止,過猶不及。
這些東宮學子聚在一起,不是他指示也是他指示了,剛剛把謀反之事蓋過,別又被這群熱血的學長搞成逼宮了。
“今天國有危難,我等當是義不容辭,我們知道太子擔憂的是什麼。”
“我等,今日就退出崇文館。”
有幾個太學生當即站了出來,太學生是中央官學太學的生員,立於隋朝,是古代最高的學府。
東宮的崇文館除了三品大員的子嗣外,最多的學士便是太學生,他們很多都是無官職。
“這,大可不必!”李承乾搖了搖頭,這些太學生也都大隻是十七八的年紀,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
“我等知道太子愛戴,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做的事,太子有太子的政務,我等有我的熱血。”
那叫孟將的太學生昂首道。
“你叫什麼?”李承乾問道,這人一身正氣。
“回太子殿下,我姓張,名柬之,字孟將。”那少年回道,不卑不亢,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你就是張柬之?”李承乾驚道,這位也是大牛人,武后時期的宰相。
張柬之625年生人,少時勤於讀書,喜歡鑽研經書史籍,補缺為太學生。
“殿下認識我嗎?”張柬之一驚,從剛才的問話來看,太子並不認識他才對。
“我聽人說過你,言你勤奮好學,聰識早慧,能成大器,你只有在這崇文館內靜下心來,將來必有前途。”
所有的學士都聽出言外之意,那就是,將來太子登位後,必將會重用於他。
“多謝太子厚愛,但是大丈夫立於世間,有所必須為之,如果我現在改變自己的初心,他日還能成器嗎?”張柬之一拜,而後和幾位太學生轉後退去。
“太子殿下,我等也自願退出崇文館。”又有幾個學員躬身請辭。
一會的功夫,崇文館就少了一大半點學士,幾乎再也看不到一個太學生了。
這就是老祖宗們的傲骨嗎?
這就是文人的風骨嗎?
李承乾也不由反被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