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驚動了江母,江母又讓小廝來找蘇知微。

“老夫人讓您趕緊過去,免得出大事。”

蘇知微咳嗽兩聲,道:“我身子不適,你去告訴老夫人,我就不過去了。”

“這……”

“我若過去,只怕鬧得更難看,老夫人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那小廝離開後,蓮心冷哼,“您就應該過去,只當看熱鬧,圖個開心。”

“有這時間還不如打坐練功。”明鏡盤腿坐在院中一塊大石頭上道。

蓮心不知明鏡的來歷,但知她武功厲害,能保護自家姑娘,因此對明鏡很照顧。

“小鏡子,外面冷,今晚就別練了。”

“不行,公子說了,一日都不能荒廢。”明鏡認真道。

“那你家公子也日日都練?”

“那倒沒有,我家公子說,他這個境界已經不需要刻苦訓練了。”

蓮心笑,“你就這麼信你家公子的話?”

“公子說的都對,從未錯過。”

“呵,沒有錯過的那是神仙。”

“我家公子就是神仙。”

蓮心見明鏡滿臉崇拜,好笑的搖了搖頭,又問蘇知微:“姑娘,您真不去?”

“那江映畫眼下就跟瘋狗似的,若她見到我,只會撲上來咬我,我口舌再利也不能跟一隻狗對咬吧?”

再說,江母讓她過去,無非是欺她軟弱,想讓她收拾爛攤子,她偏不上道。

更者……

“走了,回屋睡覺!”

翌日,蓮心去外面打聽,回來說與蘇知微聽。

“昨晚鬧大了,二姑娘拿著刀衝進去那院時,大爺和寶桃正顛龍倒鳳。二姑娘氣紅了眼,舉刀就往寶桃身上捅,虧得寶桃打了個滾,只傷到了胳膊。那寶桃嚇壞了,一邊往外跑一邊喊救命,衣服都沒穿。二姑娘發瘋了追,一直將人追到街上,還碰上了官差。這下事情鬧大了,老夫人和大爺給官差塞了好多銀子,官府那邊是不追究了,可昨晚好多人跑到街上看熱鬧,現在街頭巷尾全都在議論這事。”

“奴婢聽了幾句,哎喲,說的太可難聽了,虧得您有先見之明沒有去。不過老夫人也是厲害,為了遮掩此事,便向外說是因寶桃偷了二姑娘的首飾,二姑娘氣急之下才如此的。倒是有人信,有人不信。”

蘇知微嘴角扯了扯,她將寶桃安置在外面,便是要江映畫去外面鬧,鬧得人盡皆知,江墨硯這虛假的好名聲也就毀了。

如今,一切如她所想。

“蓮心,你拿些銀子給寶桃送過去,便說我知道她受委屈了,讓她忍忍,要緊的是留住大爺的人,名分的事也就好說了。”蘇知微交代蓮心道。

“是,奴婢這就過去。”

昨日韓母來,江母給她面子將江映畫放出來了,不想晚上就鬧了這麼一出,氣得江母又將她那院上了鎖。

如此過了幾日,文安侯老夫人的壽宴到了。

江母讓蘇知微一起去,“硯哥兒馬上要升任戶部右侍郎了,這兩天任書就會下來。如今他仕途平順,做為他的夫人,往後少不得這樣的場面,你得能撐起來,能結交那些世家夫人,好為硯哥兒的仕途增加助力。”

蘇知微賢惠道:“婆母說的是。”

她心裡是一點數都沒有啊,能去參加侯府老夫人壽宴的都是世家貴族,江墨硯不過從五品的小吏,即便能升任戶部右侍郎也不夠格參加這樣的宴會。

還結交世家夫人?

那些世家最重門第,一向眼高於頂,怎麼可能入她們的眼。

蘇知微原不想去的,可……

可文安侯卻單獨給了她一張請帖!

“等去了侯府,你可要端得起我江家的體面,別瑟瑟縮縮的,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江映畫穿著明緞金線勾桃花的小襖,下面是墜著珍珠的流仙裙,外面披著貂絨大氅,戴著一整套琉璃七寶的頭面,可謂珠光寶氣,十分華麗。

但一個小姑娘家,還未出閣,著實有些過了。而且去的都是世家貴女,在穿戴上大家雖然也比,但都是低調的比,在心裡比,江映畫這樣,不會得來豔羨的目光,只會收穫鄙夷和口水。

蘇知微笑了笑,“二姑娘打扮的真美。”

江映畫得意道:“我堂堂江家姑娘,你一個商戶女自然沒法與我比。”

“呵,二姑娘這套頭面可是從我這個商戶女家的珠寶行拿的?”

“那是江家的珠寶行!”

“掛賬了嗎?”

“你!”

“哦,對了,我交代給管事了,掛賬可以,但月底要記得還錢哦!”

江映畫氣得咬牙,正要向江母撒嬌,但想到前幾日去寶桃那裡鬧,江母罵她了,此時心裡還有火氣,便只恨恨瞪了蘇知微一眼,沒有再理她。

江母的火氣還沒消,便沒有替她說話。

這時韓母來了,她打扮的還算莊重,只是穿的戴的也是她蘇家的。蘇知微眸色沉了沉,她早晚要叫這些人將從她這兒偷走的給還回來!

“文安侯老夫人大辦壽宴,據說太后和皇后都送了賀禮,夠得上分量的朝臣內眷都會過去祝壽。咱們早些過去,也好跟老夫人多說會兒話。”韓母說話時語調裡滿是得意。

江母點頭,與韓母一起往外走,“虧得你,不然我們可夠不上這樣的場合。”

“我們韓家到底曾為伯府,人脈還在,這不算什麼。往後硯哥兒走仕途,一樣用得上。”

“哎喲,那感情好,我先謝謝妹妹了。”

“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來到門外上馬車,兩輛馬車,韓母將蘇知微往後面那一輛指了指。

“你啊,你能借著我的光去參加壽宴,也當拎得清自己的身份。”

蘇知微嘴角扯了一下,“韓姨媽腰還疼嗎?”

韓母聽到這話,臉一沉,“你如此沒大沒小,早晚有一日我得好好教訓你。”

“那我等著,不過韓姨媽得先養好腰,不然到時候又斷了一條腿,那就真廢了。”

“你!”

蘇知微哼笑著轉身,朝後面那輛馬車過去。她以為她想和她們一起坐?臭氣熏天的!

坐到馬車上,蘇知微拿出那張請柬。

到底是誰給她發的請柬?

她在那個圈子並沒有認識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