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桃懷上了,一聽這話,江母眼睛立時大亮。

“懷上了?果真?”

蘇知微笑,“昨兒下午寶桃來我這院,說是這幾日胃口不好,時常噁心反胃,我便給她請了大夫,診出喜脈,錯不了。”

江母喜上眉梢,“既昨日就診出來了,你怎麼不早點與我說?硯哥兒可知道?”

“寶桃想親自給您和夫君報喜,我自然順著她。”

江母想到昨日下午和今兒一早寶桃都來過,但她這幾日煩心的很,便沒有見她。

“昨兒夜裡到現在,夫君還沒回府,他也不知這好訊息。”

江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可是天大的喜事,佛祖保佑,一定要是個小子。”

“江松身上流的始終不是江家的血,寶桃肚子裡才是江家的第一個孩子。”蘇知微道。

江母乾咳一聲,“這話也不能這麼說,松兒也是江家的孩子。”

“可您看他文不成武不行,樣樣不成,以後定也沒出息。”

“他是你兒子,你怎能這麼說他!”江母不高興了。

“我養大的這孩子,他什麼德行,我最知道了。好在咱們現在有了盼頭,寶桃定能生個伶俐的,雖是庶子,到時養在我膝下,也算是嫡長子了。”

江母自然疼愛江松,因此聽到這話,心裡多少有些彆扭。不過聽蘇知微這話,左右還是為了江家好,她也不能說什麼。總歸寶桃懷上了,這就是大喜事。

“不過寶桃懷上了,這跟接不接映畫回家有什麼關係?”

“這二姑娘邪門了,一定要吃寶桃的醋,若知她懷上了,定還會大鬧,一來於夫君和咱們江家名聲不好,二來她沒個分寸萬一害了寶桃肚子裡的孩子,這也是有可能的。”

聽蘇知微這麼說,江母嘴上雖說著不至於,但心裡卻十分認同。

“那就再緩緩,讓她先在韓姨媽家安心養病吧。”

江家沒了動靜,韓母和江映畫自然要打聽怎麼回事,這一打聽就打聽到寶桃懷孕的事。

“我在東院有個小老鄉,我聽她說的,說是二姑娘聽到寶桃懷孕這訊息一下給氣暈過去了。老夫人到底心疼二姑娘,忙過去韓家探望,卻被韓母給趕了出來。”蓮心一邊給蘇知微捶背一邊說道。

蘇知微冷嗤,“等著吧,用不了兩日,二姑娘就會自己回來。”

只是這次,蘇知微沒說對,江映畫雖然回來了,可不是她自己回來的,而是江母和江墨硯母子倆過去將她接回來的。

而且自她一回來,便是各種補品往她那屋裡送,江母更是日日過去照顧,母女倆似乎已經和好如初了。

蘇知微猜到這中間定有說道,於是讓明鏡去江映畫那院偷聽,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江映畫也懷孕了!

蘇知微垂眸,這確實是她沒想到的,畢竟上一世這個時候,江映畫並沒有懷孕。

她改變了一些事,其他也跟著改變了。

蘇知微只假裝不知道,當下便讓蓮心往寶桃那院送了很多補品。廚房為江映畫熬著人參雞湯,她以寶桃有孕需要補養為由,將這人參雞湯送到了寶桃那院。

江映畫身邊嬤嬤過來理論,蘇知微喝道:“寶桃懷了江家的子嗣,如今她是府上最貴重的,二姑娘想來應該能理解,若不理解,那就太不懂事了!”

之後不論廚房給江映畫燉了什麼補養的湯藥,她都讓送到寶桃那院,氣得江映畫日日在她那院鬧,鬧得江墨硯苦不堪言。

轉眼到年根兒了,府上開始籌備年貨,蘇知微跟江母和江墨硯商量將寶桃正是抬做姨娘。

“等到來年入夏,寶桃就要生了,總得給她一個名分,這樣才不致招惹什麼閒言碎語。”蘇知微說道。

她說的是正理兒,江母和江墨硯自然不能說什麼,只是二人擔心江映畫。

“要不再緩緩吧。”江母道。

“昨兒啊李大夫給寶桃診脈,說寶桃肚子裡懷的是小子。”蘇知微道。

一聽這話,江母又是一喜,“列祖列宗保佑啊,我江家二房添子添福。知微說得對,抬寶桃為妾室這事,確實不能再拖了。”

江墨硯也認同的點了點頭,“我是堂堂五品員外郎,確實不能讓人拿住話柄。”

“只是畢竟抬個妾室,一頂小轎過了門就是了,用不著大辦。”江母道。

“正是,悄不聲息的就好。”

蘇知微笑笑,“一切交給我,婆母和夫君放心就是。”

隔了兩天,蘇知微就辦了一場熱鬧的納妾之禮,又是鞭炮又是鑼鼓震天的,四人抬的花轎,幾大箱子的聘禮,從長街西到長街東,熱熱鬧鬧的抬進了江家側門。

這一下全城百姓都知江墨硯納妾了,關於他深愛自己夫人,不納妾不用通房的傳言,自然也就有了二話。

而這一日,江映畫氣得將她屋裡那多寶架上的瓶瓶罐罐都摔了。

當天晚上,江墨硯原該在寶桃那院,但江映畫讓身邊的婢女把他叫了過去。

寶桃是個潑辣的,尤其現在有了名分,肚子裡還有江家的種,那就更硬氣了,當下扯了蓋頭,穿著嫁衣就去江映畫那院了。

二人險些打起來,好在江母及時趕到,命人將她們隔開了。

“你們一個個是想把江家的天給掀了啊?”

“娘,您明知道我不喜歡這小賤人,您還讓哥哥娶她為妾,您不疼愛我了,我還留在江家做什麼!”江映畫又哭又喊的。

寶桃好笑,“二姑娘,你是真不要臉啊,哪有當妹妹的阻撓哥哥娶親的!洞房花燭夜,你將大爺叫到你屋,你想幹什麼?想讓我把這喜服脫下來給你穿,你當著新娘子?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你能說得出口麼?”

“你!我撕爛你的嘴!”江映畫氣得往前撲。

“來啊!”寶桃挺起自己的肚子,“你別撕我的嘴了,你乾脆撞我的肚子,大不了一屍兩命!”

“你個賤人,不就仗著自己的懷孕,我也……唔!”

江墨硯一把捂住了江映畫的嘴,狠狠瞪了她一眼。江映畫又氣又委屈,狠狠用力咬了江墨硯一口。

“我要你打掉這賤人肚子裡的孩子!她不能給你生孩子!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