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柔睨著蘇知微,她信了江映畫的話,這才約這女人出來,便想給她個下馬威。

可她同意,而且不像是在哄騙她。

林語柔心思抓了一轉,問道:“江映畫為何不同意?”

林語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搖頭道:“其實我是怕二姑娘誤會,畢竟前陣子關於我夫君和他妹妹,他們兄妹之間的那些傳言,好多人都聽過。”

經蘇知微這一提醒,林語柔還真想起來了。

其實她並不信的,畢竟後來江家也給出瞭解釋,但想到昨日江映畫找她說蘇知微不同意這門親事,話裡話外的,似乎都是想讓她放棄嫁進江家。

想到這兒,她倒覺得那傳言許也不是空穴來風。

“他們兄妹感情是極好的,其他的麼,二姑娘可別信,一派胡言罷了。”蘇知微道.

林語柔哼了哼,“所以你是同意的,反倒是江映畫,她騙我說你不同意,挑起我們倆之間的矛盾,繼而毀掉這門親事。”

“這……”蘇知微皺眉,“映畫應該沒這麼多心眼吧。”

“呵,看來關於他倆的傳言,並非完全都是假的。你被這江映畫耍的團團轉呢,但我可不是你!”

蘇知微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林語柔面露不耐,大抵是覺得蘇知微實在愚蠢,跟她說這些,實在浪費時間。

“江家來提親,而我很滿意這門親事,既然你同意,那就回去準備親事吧,我要風風光光的嫁進江家。”

“自是應當的。”

對蘇知微的反應,林語柔很滿意。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林語柔起身要走。

不過走之前,她又打量了蘇知微一眼,“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倆好像長得有些像?”

蘇知微一怔,再看林語柔,那眉眼間好似真有一些像,她笑了笑:“有嗎,我不覺得啊。”

林語柔撇嘴,“你很美,但不及我。”

說完,林語柔得意的往外走去。

蘇知微垂下眼眸,嘴角扯了一下,自以為聰明的人,往往會輸得很慘。

這林語柔,上一世似乎也急著嫁人,沒能嫁給江映畫,便嫁給了其他人,但她比她還先死。

好似是因為不守婦道,與野男人苟合,被她夫君捅死了。

林語柔走後,明鏡進來。

“姑娘,咱也回吧。”

蘇知微點頭,起身往外走,“對了,明鏡,你覺得我和那林二姑娘,像嗎?”

不想明鏡重重的點了一頭,“像。”

“多像?”

“五六分是有的。”

蘇知微蹙眉,她先時確實沒看出來,連上一世都沒有發覺。不過也是,上一世她和林語柔也就見過兩次,兩次都是在慌亂之中,也就沒太在意她長什麼樣。

下了樓,蘇知微往外走的時候,一穿著戲服的,畫著濃妝的高大男人擋在了她跟前,而且還蹙著眉頭打量她。上下打量,仔仔細細打量,還搖頭嘆氣。

蘇知微往後退了一步,這人也太沒禮貌了。

“白老頭,你擋著我家姑娘的路做什麼?”明鏡皺眉問。

原來明鏡認識這人,蘇知微也打量起了這男人,他就是剛才在臺上打旋子的大武生。

因為畫著厚厚的妝,實在看不清真面容,但年紀約莫在四五十歲的樣子。

他用一種挑剔的目光瞅著她,還一連嘆了好幾次氣。

“小九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病秧子,他不是最討厭總生病的人麼。”

蘇知微一下了然,原來這人和謝凜認識。

“我和謝凜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他喜歡你,有錯?”男人問。

“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這樣說,你能明白嗎?”蘇知微些微有些生氣。

生氣什麼呢,在這個男人眼裡,好似她配不上謝凜似的。

可謝凜在他們眼裡再好,她不也沒瞧上。

男人面上一喜,“你不喜歡他?”

“是。”

“那你給我寫個保證書,保證絕不會和小九在一起。”

蘇知微呵呵一聲,“你有病吧?”

她只不過不想別人誤會她和謝凜的關係,才隨口解釋一句,至於他信不信,她並不多在意,可他竟然還要她寫保證書!

純純的有大病!

“完了,你倆這是互相喜歡啊。”

這男人大大嘆了口氣,接著竟唱了一句:“虞姬,虞姬,奈若何啊!”

蘇知微覺得和謝凜認識的人,大多都不太正常,除了明鏡,於是趕忙拉著她跑出去了。

坐到車裡,蘇知微問明鏡那武生是什麼人。

“哦,我家主子有一段時間痴迷戲曲,便跟那白老頭學,若要認真論起來,他應該算是我家主子的師父吧。”

“你家主子興趣愛好真廣泛,師父應該很多吧。”

“那倒是,天南地北的都有。唸佛的,唱戲的,神醫毒手,武林高人,甚至乞丐堆裡都有。”

蘇知微笑,謝凜好似就是那樣的人,可以是堂堂楚王,攪動風雲,也可以是狠絕的殺手,讓人聞風喪膽,更是一個明朗少年,愛玩愛鬧。

這個人,就像一個謎。

“那白老頭說他不喜歡生病的人,為什麼?”

“因為生病就代表著死亡,主子曾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死去,所以他討厭身邊人生病,也不想讓生病的在他身邊,這樣他就不會去面對死亡了吧。”

蘇知微苦笑,“那他豈不是很討厭我。”

“可主子不討厭姑娘,一點都不討厭。”

蘇知微搖頭,“不是不討厭,而是不付出感情,我生我死,於他又有什麼關係。”

回到後院,天色已經很晚了。

走在廊子上,蘇知微總覺不自在,好像有雙眸子在暗處盯著她,讓她不由得脊背發寒。

她下意識走快了一些,可那莫名的恐懼卻如影隨形。

“明鏡,你有沒有察覺?”

“啊,察覺什麼?”明鏡不解。

蘇知微搖頭,她說不清,只是心跳越來越快,整個人也越來越慌。

而廊廡一下,一穿著寶藍色錦袍的高大男人在那兒,看著那一抹遠去的必應,眸色越來越沉。

這時韓城走上前,“殿下想要的話,小的給您擄來就是,一個孤女罷了,還不任由您玩弄。”

這韓城以為可以討好跟前人,結果卻反手捱了一巴掌。

“殿下,這是為何?”

“記住,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樣,非是你等骯髒之人可覬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