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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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來的,沒有停下,不敢回頭,拼了命的跑到家門口。
“姑娘,可算等到您了!”
蓮心就等在門口,見她跑回來,忙上前扶住她。
“快……快回家……”
這樣說著,但蘇知微卻一下跌跪到地上。
“姑娘!”
及至夜深,躺在床上,蘇知微心仍突突的跳的厲害。
那張臉本該是慈悲的,是聖潔的,可那一刻沾著血,是陰厲的,是冷絕的。
她不由念著手腕上戴著的那串佛珠,可那串佛珠也是冷的,一如它的主人。
蘇知微呼吸越來越沉,頭也越來越昏,身子不住的抽搐著,已滿身冷汗。
她犯病了……
“蓮……蓮心……”
拼盡全力,可聲若如風絲,喚不來蓮心。
這時窗子開了,一黑影進來。
她瞪大眼睛,竭力想喊救命,可此刻一絲絲聲音都發不出了。她近乎絕望的看著那黑影越來越近,繼而停到床前。
月色氤氳,她看到了他的臉。
如夜魅、如鬼煞,但很美,仿若用最深的墨畫出來的一般,眉眼都精緻至極。
他歪頭看著她,嘴角勾出一抹譏笑。
“我……我們……”蘇知微用力張開口,死死盯著這人,“短短几日……見過……見過三面……這便是……有緣……”
他說佛門不渡無緣人,若他們有緣呢?
“於我無所謂,於你顯然是孽緣。”
“我……活不了幾日……倒也不用你動手……”
他打量著她,點頭道:“確實。”
“別……別殺我……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我只信死人。”
蘇知微見到了他眼中的殺意,可這具身子好像僵住了似的,動彈不得。她一急,血便自口中湧了出來。
眼前越來越暗,而那人越來越近。
便是三五個月,她也活不成了……
再睜開眼,蘇知微愣了許久。
她竟沒有死!
那人沒殺她!
“姑娘,您要起了嗎?”蓮心端著水和毛巾進來了。
蘇知微去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試著起身,竟沒有吃力就坐起來了。
“姑娘,您今日的氣色真好。”
說著,蓮心拿過鏡子給蘇知微看。
蘇知微看到鏡中的自己,竟不是往日憔悴到面無血色的樣子,兩頰竟紅撲撲的,雙眸中也有了精神。
確實,她感覺頭是輕的,身子也輕,自病重以來從未有過的輕鬆。
“定是姑娘沒有喝那碗毒湯,身子便開始恢復了。”蓮心揣摩道。
蘇知微知道不是,定是昨晚那人對她做了什麼。她垂頭思量,這時才發現原本戴在手腕上的佛珠不見了。
同時,餘光掃到枕頭旁邊,那裡有個小瓷瓶。
她拿起那瓷瓶開啟,自裡面倒出一粒藥丸,只一粒。放到鼻下聞了聞,苦澀到令人作嘔的味道。
這味道有些熟悉,她砸吧了一下,口中還殘留著。
他昨晚塞到她嘴裡一顆,還留給了她一顆……
他救了她!
“姑娘,這是什麼?”蓮心指著那小瓷瓶問。
蘇知微想了一下,將藥丸重新放到小瓷瓶裡,而後給了蓮心,“你去找李大夫,讓他看看這是什麼藥丸,他能不能配出來。”
用過早飯,蓮心要出門的時候,蘇知微又想到什麼,“對了,你在街上打聽一下順平侯的事。”
上一世,她整日待在家中養病,只知順平侯出事,更多的就不知道。還有那人,他是高僧的關門弟子,是醫術高明的神醫,可他到底誰呢?
還有他為什麼要殺順平侯一家三口,而且手段如此殘忍……
蓮心去後,蘇知微在院子裡散步,那顆藥丸真的很神奇,她已經許久沒有感覺這般輕鬆了,就像一個沒有一絲病痛的正常人。
這時,蘇知微見江墨硯推著不情願的江松朝這邊走來,而江松懷裡還抱著幾枝臘梅。
等到進門,見到蘇知微在院裡,江墨硯愣了一愣。
“微微,今兒看你氣色不錯。”
蘇知微淡淡一笑,“按著李大夫的方子喝了幾日,如今身子好多了。”
“是麼。”江墨硯頓了一頓,“那太好了。”
說著,他又往前推了一把江松。
江松撅了噘嘴,走上前去:“娘,我見花園的臘梅開得好,特意折了幾枝給你。”
蘇知微看著這幾枝臘梅,又想起昨日江松護著江映畫時衝她吼道的那句話:這裡是我家,你滾!
“娘,這幾日我惹您生氣了,我知道錯了。”說著,江松上前一步,用另一手去拉蘇知微的手,“娘,爹教訓過我了,您就別生我的氣了。”
蘇知微看著江松,說完這話,他還偷偷撇了一下嘴。
“你也知道了,我非是你親孃。”蘇知微道。
“娘視我如己出,我也只認您是我娘!”
“是麼。”
江松重重點頭,“兒子說過一些混賬話,皆不是出於真心。娘,您若傷心了便打我,只別不認我。”
“微微,孩子小,不懂事,要怪也是怪我沒有教好他。”江墨硯走上前,微微嘆了口氣,“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父子倆輪流跟她認錯,若是以往,她早就感動的稀里嘩啦了。可現在她知道,這對父子是聯合好了,一起算計她呢。
“罷了,你是我養大,我還能真與你計較。”蘇知微接過了那幾只臘梅,而後用手拍了拍江松的頭。
江松面上一陣得意,大抵覺得蘇知微太好騙了。
“娘,我還想回學堂上課。”
蘇知微挑眉,“你想上學堂了?”
“嗯,爹說只有多讀書,長大後才能成大事。娘以前逼我讀書,那是為了我好。”
蘇知微瞄了江墨硯一眼,而後笑道:“娘捨不得你受委屈,不過既然你想讀書,娘自然也高興。”
江墨硯打發江松趕緊去學堂,再扶著蘇知微往屋裡走。
“對了,有件事,關於知行的,我與你說了,你可別生氣。”
蘇知微眉頭皺了皺,“何事?”
“知行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江南學院,那邊送信兒來了,院方很生氣,要開除他。”
說完,江墨硯瞅著蘇知微,以為她會著急生氣,可她只是皺起了眉頭。
“這孩子確實不該。”
江墨硯心思轉了一轉,道:“哎,知行總仗著家裡這些產業,在外肆意玩樂,揮金如土。他讀書不成,管理生意更是不上心,如此你怎能放心將他那一半產業交給他,怕是幾日就霍霍沒了。”
蘇知微挑眉,“那依夫君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