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畫捂著自己的臉,一下給懵了。

江母一直很疼她,向對待親生女兒一般,不曾大聲呵斥,更別說打她了。

“娘……”

“別叫我娘!我本也不是你娘!趕緊滾!滾出江家!以後少在我跟前添堵!”

江母氣得呼哧呼哧的,因這蘇知微早上說的那句話,她便覺得兒子之所以沒有當上右侍郎全是因為江映畫,是她壞了兒子的官聲。

江映畫怔怔看著江母,她不但打了她,還要將她趕出江家。而看她這臉色,顯然也不是說說而已,江映畫這下慌了,忙抱著江墨硯胳膊,求他給她做主。

江墨硯正煩躁的緊,江映畫又哭哭唧唧的,再想到她讓自己在其他官員面前丟盡顏面,當下一把將她推開。

“這下你不鬧了,害我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這一下用了大力氣,江映畫被推的跌倒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墨硯,眼淚都忘記流了。

“哥……”

“整日不是鬧就是哭,晦氣死了!”

說完,江墨硯不再搭理她,大步回書房了。

江映畫傻了眼,想再求江母,可江母直接讓許嬤嬤將她轟出去了。

西院裡,明鏡從謝凜身邊其他人那兒打聽了回來。

“那場大火是先從一處宅院燒起來的,因火勢太大,有三個人沒有逃出來燒死了。”

聽到這兒,蘇知微眉頭一皺。

“但這三個人是給太子做事的,可不是普通百姓。”

“太子?”蘇知微呼吸窒了一窒,怎麼又牽扯到太子了。

“那宅院是太子的私宅,因這場大火,房屋坍塌,姑娘可知燒出來一堆什麼?”

“什麼?”

“兵器。”

這一下蘇知微更震驚了,“所以太子私造兵器,而且還偷運到平都,藏在自己宅子裡,這……”

這與謀逆有何差別!

“總之雖然燒了幾間民宅,但並無普通百姓傷亡。”

蘇知微轉頭看明鏡,“這話是誰讓你跟我說的?”

“呃……”明鏡眼珠轉了好幾圈,“我家主子不讓我跟你說這話是他說的。”

蘇知微哼了哼,“便是民宅,那也是普通百姓全部的家產啊,他給燒了,百姓豈不是要在這麼冷的天受凍?”

“官府給安排了住處。”

“你可別說你家主子代表的是官府。”

“哦,皇上命他查辦這案子,所以他給那些百姓安排了住處。”

蘇知微在心裡捋了捋,大抵明白怎麼回事了,一句話:謝凜要扳倒太子!

太子啊,國之儲君!

這就像小孩兒玩泥巴,他用泥巴捏了一根金箍棒,他說這金箍棒有捅破天的能耐!

你信嗎,你根本不信,但這個小孩兒是謝凜啊!

主僕倆剛說完話,這時江映畫氣沖沖過來了,她哭得雙眼紅腫,看上去慘兮兮的。

“蘇知微,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要不是你非要寶桃伺候我哥,我便不會跟他鬧,我不跟他鬧,便不會惹怒他和娘!你這個害人精,全是你害我的!”

江映畫一下衝到跟前,手握成拳,像是要動手,明鏡一步擋到了跟前。

“你這個賤婢,滾開!”

蘇知微雙眸一沉,冷聲道:“二姑娘,這裡是我的西院,輪不到你施威!”

“娘要將我趕出家門!”

“二姑娘這是自作自受。”

“總之,總之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去跟娘說,讓我留在家裡!”

“呵,憑什麼啊?”

“憑你是我大嫂,你就得幫我!”

看著又哭又鬧的江映畫,蘇知微只覺好笑,她臉皮是真厚,平日裡不當她是大嫂,罵她害她還與她的夫君私通,現在卻讓她這個大嫂幫她。

“二姑娘這一聲大嫂,我可不敢應。”

“蘇知微,你敢得罪我,你最好想清楚了,無論何時,我都是江家人,娘和大哥不過是一時氣我,用不了幾日就會接我回家。而你始終是外人,娘和大哥根本就看不上你,你現在不討好我,以後我就讓你沒有好日子過!”江映畫氣鼓鼓道。

“嘖嘖,那我等著。”蘇知微嗤笑道。

江映畫氣得跺腳,但蘇知微不幫她,她也沒辦法,只能咬著牙走了。

蘇知微眯了眯眼,她知道江映畫有一句話說對了,過不了幾日,她就會重新回到江家。

不過這就是她想看到的,她要江母江墨硯和江映畫三人互相拆臺,互相折磨,互相撕咬,而她很享受這個過程。

江映畫一走,蘇知微便開始裝病,對外稱是二姑娘來鬧了一番,她被氣倒了。

晚上江墨硯過來,她裝作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又咳又喘的,根本起不來身。

江墨硯看她這樣就更急了,“江映畫,她真是我的剋星!”

“夫君……咳咳……你怎麼了?”蘇知微裝作關心的問道。

“那安西鐵礦,齊王不要了,要我帶你明兒去府衙,將契書轉回你的名下。”

“咳咳,這為何啊?”

“太子利用職務之便在遼東鐵礦秘密鍛造兵器,還運回平都,昨夜一場大火將這事給暴露出來了。皇上讓楚王也就是九殿下嚴查此案,而楚王不查這場大火先查遼東鐵礦,在這個節骨眼上,齊王怎敢再要這安西鐵礦,若被楚王揪出來,豈不是會被懷疑他也要造兵器,他也要謀反。”

“咳咳,原是這樣,可我這身子……”

“明日,你爬也得跟我爬去官衙,此事非同小可!”

“夫君這話好傷人,咳咳,當初是你非要拿走這安西鐵礦,好似我不給,便是多大的罪過。我給你了,毫無怨言,如今你又要將安西鐵礦塞還給我,咳咳,我招誰惹誰了?”

“今兒一天,你妹妹你娘還有你,你們三個輪番來怪我罵我兇我,我病成這樣,你是瞎眼了看不到是吧?”

“我就不能有脾氣了?行,那安西鐵礦,誰愛要誰要,反正我不要了!”

“你!”江墨硯騰地一下起身,“你怎麼如此不懂事,不知體諒我?”

“我病了,沒心力體諒別人。”蘇知微扭過頭道。

“這安西鐵礦必須轉回你名下,只當這事沒發生過,不然很容易被人揪住小尾巴,到時齊王定不饒我。”

“夫君要這樣說,我也不是不能拖著病體去官衙。”

一聽這話,江墨硯正要鬆口氣。

“除非。”蘇知微看向江墨硯,嘆了口氣,道:“我先前給了幾張白契,有各地的鋪面,也有京郊一帶的果園和良田。”

“你什麼意思?”

“除非你肯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