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覃慶蓮,死亡時間8月8日晚十一時至凌晨一時,腹部、胸口等位置共有7處創口,創口的特徵符合銳器傷,其中一處胸口位置的銳器傷刺穿心臟,為致命傷,現場並未發現複合上述傷口的兇器,且生前並無明顯搏鬥痕跡。

李想拿出覃慶蓮的屍檢報告看了起來,再次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上面的死者照片及傷口特寫,他都看的津津有味。

只是其中的一句話,引起了李想疑惑。

身上沒有明顯搏鬥痕跡?

難道兇手在行兇的時候,死者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嗎?

還是說,死者根本就來不及反抗就被殺了?

還是說另有其他什麼原因?

李想心裡有太多的疑點需要去解,但是光看他們送來的卷宗,他的疑點依然沒有辦法得到解答,於是便問道:「丁隊,案發地點的環境應該還在吧?」

「案件還沒有偵破,案發現場我們還用封條封著呢。」

「你有時間嗎?我想去看一下現場。」

「沒問題,我去開車。」

李想跟在丁有強身後,腦海裡還在回憶這起案子的相關細節,隱約間,他感覺自己好像有什麼地方忽略了。

在等丁有強開車的間隙,李想掏出手機,開啟遊戲系統,這起案子,系統也釋出了任務。

【任務名稱:三合村厲鬼索命案】

【任務說明:三合村一個農婦橫死家中,然而在下葬的第二天,為她守靈的職業守靈人又離奇死亡,】

【任務要求:協助滄林警方,查明案件真相】

【任務獎勵:經驗+600,鑽石+3000】

上一個任務還沒有完成,下一個任務居然也能接。

看來系統也是多核處理,兩個任務可以同時去完成。

「李組長,上車,村裡的山路不好走,您把安全帶繫好。」

「好的。」

李想上車後,很聽話的把安全帶給扣好了。

隨著越來越接近三合村,山裡的路也越來越不好了,從剛開始的水泥路,慢慢變成了石子路,再後來就是一些煤渣路和泥路的混合物。

一遇下雨,就泥濘不堪。

很多車輪印走過的痕跡,在曬乾以後,就形成一個個凹凸不平的路面。

李想坐在車裡,感覺這臺車隨時面臨著散架的風險。

「這臺車也有十幾年了,咱們這個地方窮,經費也不多,早就打申請換警車了,可是上面一直不批,你們那裡經濟發達,開的警車一定很好吧?」

「也差不多,雖然沒這麼老,但也有七八年了,好鋼用在刀刃上,國家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咱們能堅持堅持,就發揚一下老一輩艱苦艱苦樸素的精神。」

「李組長說的對。」

丁有強一邊嘴上說著對,心裡卻有些失望。

他們局裡從前年就申請再配一輛警車了,但是連續兩年被打了下來沒有批,他原本想借著這次省廳的領導下來工作,他特意開了一輛所裡比較破的車,有意在李想面前嘆嘆苦,到時候李想回去後,往上提一提,他們也就有兩指望。

沒想到李想根本就不接招,還讓他們艱苦樸素一點,發揚老一輩的革命精神,這個理由他真沒辦法反駁。

真是服了這個老六了。

隨後,丁有強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好好開車,很快就到了三合村。

這段時間村子裡風波不斷,警車也是時常過來的,村民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一路穿過村子,來到那間小賣部門口停了下來。

李想下車後,看了看周圍。

三合村確實不是太富裕,整體和他們李家村差遠了,這裡二層小樓都不多,大部分人家裡的房子,都是平屋,壘牆的也不是水泥,更像是泥巴。

丁有強下車後,便來到小賣部的門口,將門上的兩張白色封條小心的揭了下來,放在車裡,一會兒還要再貼上去。

「李組長,裡面請。」

「好。」

李想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後,便小心的走進了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並沒有李想想想中的混亂,商品貨架上的東西大部分是完整的,只有靠近收銀臺的位置,有部分商品被撞掉了下來。

「收銀臺、抽屜等地方,有沒有發現可疑指紋?」

「沒有。」

「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李想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在門口看了一下小賣部的門鎖,自己檢查了一遍,門鎖是完好的,並沒有撬動或暴力破壞的痕跡。

隨後又檢視了一下門窗,以及後院等位置。

丁有強看到李想這番動作,也是解釋道:「李組長,門窗等外圍,我們也都勘查過來,沒有發現翻越攀爬等痕跡,窗也基本完好。覃慶蓮開的小賣部因為有打牌和看熱鬧的人在,人比較雜,店一般開到晚上十點鐘,然後才關門休息,我們猜測,兇手就是光明正大進來的,然後在等所有人離開後,動手殺的人,最後揚長而去。」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周圍的鄰居當晚卻沒有聽到呼喊呢?」

「打牌嘛,本來就很吵,周圍的鄰居早就習以為常了,也就沒人注意了。」

李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然後看著地上的石灰畫的死者地點,結合當時的案發現場的照片,李想慢慢的按照死者的姿勢躺了上去。

「李組長......」

丁有強沒想到,李想年紀輕輕,膽子這麼大,這地可是死人趟過的,地上黑色乾涸的血液在夏日依然散發著腥臭味,他就這麼躺上去了。

況且,這個死人還不是一般人,而是橫死之人,已經化為厲詭,殺了一個人。

當然,這是傳聞,不能信,但每次想到這些,還是讓人心慌。

李想則沒有理會這些,如果真有,他還真想知道,詭長什麼樣,是不是和電視裡一樣漂亮,然後讓詭和系統扛一槓,看看它倆誰厲害!

書歸正傳,工作時候的他,還是非常認真且嚴謹的,看著地上一些噴濺式的血跡,他沒有理會丁有強異樣的目光,不斷調整自己倒下的姿勢。

有宗師級法醫學技能的他,地上滴落式血跡、噴濺式血跡,都能為他復原案發時候的現場,起到幫助作用。

首先他用公式計算這些血跡的入射角,再用直線沿著入射角度延長,多取幾個點以此方法實施,直線相交的那個點,就是出血點,死者也就是在這個位置被襲擊的。

「按你們目前調查的方向,嫌疑人可能是過來窮遊的外地人,現在假設你是外地人,我們來模擬一下,案發當晚都發生了什麼事。」

「額,好!」

丁有強有些不明白,模擬這個有什麼用,模擬這個就能把兇手抓到了?

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該配合的時候,他還是會配合的:「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首先,你是一名窮遊,會在什麼情況下選擇搶劫殺人?」

「走投無路的時候!」

「更具體一點,他很渴,或者很餓,但是身上卻沒有一分錢,於是心生歹念,選擇小賣部搶劫。」

「是這麼個道理。」丁有強點了點頭,贊同道。

「但這其中有一個邏輯漏洞,他既然很渴很

餓,為什麼沒有拿貨架上的吃食?你看這些貨架上的水和食品,擺放的非常整齊,沒有被掃蕩的痕跡,這一點有些不符合我們剛剛的推斷。」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也討論過,犯罪嫌疑人身上帶著大量吃的,並不方便逃跑,他只需要拿少量吃的先墊一下肚子就行,貨架上也有一些放置食品的位置孔雀了,不排除是被他拿走的,然後再搜光收銀的錢,這樣逃到哪裡都可以花錢買吃的。」

「這只是你們事後推論,我想兇手的目的應該是求財而不是害命,這一點,從兇手使用的死者家裡的水果刀作為兇器就能看出這一點,他沒有提前準備兇手,那他就不是奔著殺人來的。

而是他在實施盜竊的時候,死者突然出現抓了一個現行,兇手慌亂中,看到水果刀,於是殺心自起,在一個突***況下,激情殺人後,他還能沉著冷靜的好好拿貨架上的物品嗎?」

「這……」丁有強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其實他們當時也有這個疑惑,但他們能查的線索都查了,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他們不得不把目光放到外地人身上,但調查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這裡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

「嗯,透過這些血跡的還原,死者是從房間裡又往外面走了七八步的位置,才被兇手捅刺了第一刀,之後死者往門口方向逃出去的過程中,又被捅了幾刀,地上卻沒有帶血腳印,這說明兇手並沒有返回來,而是他意識到殺人後,便迅速離開了案發現場,而這個時候,兇手已經把錢偷到手了,其實兇手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求財。」

經過李想在案發現場一頓梳理,案件的性質愈發明朗了。

「這不是一起入室搶劫殺人案,而是一起入室盜竊,被發現後,害怕事情暴露而引起的激情殺人,並且這個兇手還是本村人。」

「哦,怎麼說?」

此時的丁有強心裡已經肯定了他的本事,省級派來的專案組組長確實有兩把刷子,分析的有理有據,很多問題,都被他們給忽略了。

此時李想居然一下子把犯罪嫌疑人鎖定在本地人身上,這讓他有些詫異,因為一開始,他們已經透過種種原因,排除了本村人作案的可能,這才把調查的目光轉向外地人。

結果李想卻告訴他,他們一開始,就排除了正確答案,這讓他如何接受?

「從你們調查的口供來看,案發當晚,周圍鄰居沒有聽到死者的呼喊聲,原因是因為這裡平時經常打牌到半夜,打牌聲吵,鄰居們習以為常,可如果死者發現陌生人鬼鬼祟祟在家裡偷東西,她不會大喊抓賊嗎?但是她沒有,是什麼原因呢?」

「她認識這個小偷?」

「沒錯,她認識這個小偷,所以在發現這個小偷的時候,她沒有第一時間喊人抓賊,而是過來確認對方在幹嘛,兇手不想自己偷盜事情暴露,於是便產生了殺人的念頭。」

丁有強不得不承認,李想的這個推測比較符合邏輯,可是他也有一個疑問:「本村人我們都進行了調查,所有與本案相關的人,都進行了調查,只有喬良福沒人能為他作證案發時間他人在哪裡。事後我們對他進行了全面調查,卻沒有在他家裡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難道我們還有遺漏的地方?」

他們最先調查的方向,其實和李想判斷的差不多,只不過剛剛李想又補充了一些他們之前忽略了細節,可他們調查的方向沒有錯。

只是最後調查下來的結果,卻是沒有結果。

「重新調整調查方向,把重點放在本村人身上,再進行一次摸排,對本村所有人當晚的行蹤都調查核實一遍,將所有可疑的線索都歸納總結,一個疑點一個疑點的核實。」

一起案件,如果調查方向錯了,再多的努力,也都是徒勞無功的。

李想適時的調整了他們的調查方向,將他們偏離的方向拉了回來,重新開始圍繞本村人展開。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應該會有線索。

畢竟這個村子,這就幾百戶人家,分組調查的話,還是很快就能都梳理一遍的。

「好,我這就來安排。」

「等一下,我對這個犯罪嫌疑人的形象有大概的猜測,兇手為男性,年齡在20歲至50歲之間,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你們將調查的重心放在這些人群裡,應該會有收穫。」

「額,兇手的身高為什麼在一米七五以上?」

兇手的刻畫,前兩個條件不難理解,死者被殺前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可見兇手的力量在她之上,有碾壓覃慶蓮的實力,因此兇手是青壯年的推測是成立的。

但兇手的身高是如何推斷的呢?

現場沒有找到嫌疑人的足印,根本就無法來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