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從泥濘的小路上追趕下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時宴,快看,天亮了。”

寧思甜滿頭大汗,小臉仰頭看著天空,興奮的說。

“霍少,少奶奶,寧思雪在哪裡?”

下屬發現了狼狽的寧思雪正在解開岸邊的一條小木船。

那條小木船是偷渡去哈薩克國唯一的工具,如果讓她駕船離開,就難抓她回來了。

“快阻止她。”

寧思甜發現霍時宴因為情緒激動和連日的奔波,臉色變得異常的慘白,紅唇有些發烏,眼圈也發黑,體力更是透支的厲害。

他走路的步伐變得很慢,胸口如野獸般的起伏,嗓音顯得中氣不足。

寧思甜暗歎一聲不好,霍時宴的病情比她想象中更加快速的發作蔓延。

如果繼續追下去,他恐怕會……

“時宴,寧思雪身體透支的很嚴重,她就算偷了船也沒有能力劃到對岸,你先坐下來歇一歇,我會和他們一起把寧思雪抓回來!”

寧思甜說罷就要邁開腿,卻被霍時宴一手抓住胳膊。

寧思甜回眸一看,“我跟你一起去。”

“時宴,我沒事的,寧思雪就只剩下半條命,她傷不到我的。你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何況我跟寧思雪的仇恨我希望自己去解決,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寧思甜用盡一切辦法想要讓霍時宴改變主意。

霍時宴的視線忽然變得霧茫茫的,眼前一黑,寧思甜擔心的抱住了他的腰肢。

“時宴,你怎麼啦?”

她很是緊張。

霍時宴擺擺頭。

“我沒事,我就是視線有點模糊……”

寧思甜心中一沉,糟糕,視線模糊是毒發嚴重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失明……

她掩飾住心頭的慌亂,故作鎮定的拍著他的後背。

“那是因為我們剛才都在黑暗中奔波,現在太陽出來了眼睛一時之間受不了,你先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等我。”

霍時宴使勁甩甩頭,依舊是模糊的,這個情況如果冒然下河或許還會牽連寧思甜她們抓人的行動,他只好找到了一棵樹旁坐了下來。

寧思甜邊跑邊回頭看霍時宴,心頭的擔憂越發明顯。

等霍時宴的下屬趕到的時候,寧思雪已經解開了木船的繩索,她慌張的將船推入河水中,然後跳入船上,拿起兩邊的槳不停的劃啊劃。

寧思甜到了河邊,眼睜睜看著寧思雪興奮緊張的划向河中心。

寧思甜只能乾著急,唯一的木船被寧思雪偷走了。

寧思甜閉上眼睛準備跳入江水中,卻被兩個下屬拉住。

“少奶奶,這裡的河水非常兇猛,深不可測,河水裡還有吃人的鱷魚等猛獸,我們沒有任何保護措施跳下去只會被河水吞噬。”

正因為他們清楚這條河流域裡面暗藏殺機,才止步岸邊束手無策。

“對啊,裡面還有食人魚,下去屍骨無存。”

這兩個人曾經在越南等地當過兵,對於叢林河流,甚至是亞馬遜他們都去過,因此對於河流中的生物非常清楚。

寧思甜也知道,他們並不是怕死才編造出來這些嚇人的生物,她也知道,這種無人管制的河流中適合野生動物的生長,確實危機重重。

寧思雪看著寧思甜等人在岸邊焦慮,她自覺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囂張的對著寧思甜大聲喊道。

“寧思甜,你有本事來抓我呀?你抓不到我是不是很心急啊,可是你就是抓不到我。”

“我告訴你,等我逃到了哈薩克國你永遠都抓不到我,我會在那裡好好的詛咒你跟霍時宴死無葬身之地,你們的愛情就是個笑話,你會被拋棄的很慘……”

這時,平靜的河面忽然刮來了呼嘯的風,在耳邊吹的嗡嗡響,以至於寧思雪後面說的那些難聽刺耳的話都被風掩蓋住了。

然而寧思雪風光不過才幾秒,大風吹來後,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烏雲遮日。

本來眼看著寧思雪逃到了哈薩克國就無能為力的寧思甜此時臉上露出了驚喜。

“看來老天都看不下去要來幫我們了。”

“是啊,這都是因為霍少奶奶的意志力感動了上蒼。”

這兩個退伍兵情商挺高的。

“馬上要變天了,河流的方向也會有變化,到時候逆流的話,寧思雪不但去不了哈薩克國,而且還會被大風大浪撲過來,我們就在這裡等候即可。”

寧思雪的神色慌張,她拼命的往對岸劃去,可是大風和奔騰的河流將她單薄的身體和破船差不多要吹走。

寧思雪的臉都被大風吹得變了形。

下一秒,天空下起了大雨,閃電伴隨著驚雷在頭頂炸開,狂風大作,河水翻滾,一個大浪打過來瞬間就將寧思雪的小船給吞沒。

“少奶奶,河水要衝到岸邊來了,我們快跑。”

情況十分危險,寧思甜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多呆,只好跟隨兩個下屬一起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狂烈的大風吹起漫天的風沙,耳邊還是炸雷的驚恐聲音,由於風沙,眼睛都無法睜開。

這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在半個小時後才逐漸的平息下來。

寧思甜連忙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沙子,睜開眼睛,看到河水已經恢復了平靜,就彷彿剛才變臉的河流像是南柯一夢。

寧思甜跑到岸邊,看了偌大的河面,發現寧思雪和船隻不見蹤影。

“少奶奶,剛才又是雷暴又是大風,寧思雪和船隻被河水吞噬了,河水裡那麼多的食人魚和鱷魚,她掉下去只會成為它們的魚食。”

兩個下屬斷定寧思雪已經被食人魚給吃了。

“但是如果被吃河面上應該有血啊。”

“這邊的河水流動的很快,即便有血水估計剛才也被衝散了。”

寧思甜不敢相信,寧思雪就那麼眨眼間被食人魚給吃掉了。

這條河流危機重重,加上對面是哈薩克國,霍時宴身體不能再繼續耗在這裡,想必就寧思雪的身手也無法生還,於是寧思甜打算轉身回去。

她在大樹下發現了身體在發抖卻極度剋制的霍時宴。

她伸手摸了摸霍時宴的額頭,不好,他發燒了,發燒就麻煩了。

“你們兩個趕緊聯絡飛機,然後背霍少上去。”

“是,少奶奶。”

等霍時宴悠悠轉醒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萬里高空的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