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就沒怎麼出力,結果還因為她的緣故,讓周安登上畫舫掃了大家的興。

此時,比起咬人疼的蚊子,周靜嫻覺得周安這個噁心人的蒼蠅更可惡。

有種想要拍死他的衝動。

“沒事,這次不合時宜,下次再找機會。”

季謹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只是看向周安的眼神十分不滿。

周安看到大家敵視他的眼神,不以為辱反以為榮,一臉的洋洋得意。

“你們看在寧詩仙的面子上來都來了,若是隻在此處吃冰,不去遊湖賞荷,豈不浪費了寧詩仙的一番詩情畫意?”

“寧詩仙如今可是金陵大富商,是大忙人,為了見他,與他同處更多的時間,大家自然寧願喂蚊子,我說得對不對?”

以前,周安還打著拉攏這些學子才子、千金小姐的主意,說話做事為他們考慮一二。

可自從知道這群人都對寧無恙崇拜不已後,他只想自己痛快就行。

冷嘲熱諷和陰陽怪氣都用上了。

周靜嫻本來想息事寧人,不想當眾與周安發生爭執,以防丟了皇室子弟的顏面。

可此時,見周安把戰火從他們二人之間,引到了寧無恙的身上,拳頭捏得梆硬,目光如箭盯著周安。

周安身後的兩個護衛感覺到她凜冽的眼神,打了個寒戰的同時,急忙按住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出手。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中,寧無恙居高臨下的看著故意挑事,想要攪黃今日遊湖賞荷一事的周安,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安侯說得對,此時去湖遊賞荷,必定會被蚊蟲咬一身的包。”

什麼?!

都按捺不住,想要把周安揪下畫舫的周靜嫻,在聽到他的這番附和後,直接傻眼。

沈幼初與季謹同樣如此。

她們不解地看向寧無恙,哪怕心裡明白,寧無恙一定是站在她們這邊的,但還是不禁擔心,是否她們準備不太充足,才會導致有此一言。

周安愣了愣神,卻道寧無恙是想以退為進,繼續諷刺道:“既然寧詩仙早已知曉此事,還特意讓嫻郡主她們如此安排,莫非是有能夠驅散蚊蟲的好方法,能讓我們每個人都能清清爽爽不被叮咬的飲冰賞荷?”

這能有什麼好方法?

眾人白了一眼故意刁難寧無恙的周安。

哪怕是以前葉氏薰香鋪賣的驅蚊薰香,它也只能在燃燒的時候,驅散方圓半丈內的蚊子。

並且還是蚊蟲聚集少的地方才行。

誠如周安方才所講,雨後的荷花池中,蚊蟲巨多。

寧無恙就算有三頭六臂去逮蚊子,也不可能顧及每個人。

“安侯的這個難題真刁鑽。”

寧無恙看到周安得意的奸笑,同樣,他臉上的笑容也更加開心。

“可惜的是,我還真有方法做到。”

正愁沒機會把他要送給沈幼初她們的禮物宣揚出去,周安便給了他這個機會。

寧無恙都懷疑,周安他是不是一個託。

故意製造難題來襯托花露水的優勢。

周安聽到寧無恙的話,先是怔忡片刻,回過魂來,他只當寧無恙故意嚇唬他,想讓他閉嘴,冷笑道:“呵呵,寧詩仙當真狂妄,吹牛都不知道打草稿嗎?”

“我吹牛還真不用打草稿,但我剛才的話,還真沒吹牛。”寧無恙扭頭對著一臉驚喜的沈幼初說道:“還記得剛才搬上來的花露水嗎?”

“那不是你送給我的賀禮嗎?”

“賀禮一百瓶送到你們三位的冰飲鋪子去了,拿上來的這些,是為大家湖遊準備的。”

身為策劃師,對細節的把控拿捏得十分精準。

像雨後蚊蟲多,這種絕佳的宣傳機會,寧無恙又怎會放過?

沈幼初聽到他這麼一說,幡然醒悟:原來那些花露水不是香水,是用來驅蚊的!

難怪聞著沒有香水那麼濃郁的味道不說,還感覺有些清涼……清涼感?

她想到這幾日鼻尖一直縈繞不散的銀丹草的味道,美眸一亮。

原來寧公子種銀丹草,是為了制花露水。

聽村裡的大娘們說,那種草驅蚊效果極好,若是按照鮮花製成香水,比鮮花味道更香更持久,那麼銀丹草製成的花露水,也絕對是一樣的效果!

“你們還愣著幹嘛,快把寧公子剛才讓搬的花露水端上來,讓大家瞧瞧。”

周安看到沈幼初興奮的模樣,剛才還得意的笑臉一下子變得僵硬。

花露水?

這是何物,為何他聽都沒聽說過?

難道說寧無恙光是發現了蒸酒,製出香水,又利用藥材硝石製成了冰塊不說,又發明了別的藥方來驅蚊?

儘管周安覺得他的這個想法很可能是正確的,但他還是無法接受。

憑什麼?

寧無恙憑什麼擁有如此超乎想象的秘方!

眾人同樣震驚於寧無恙手裡的新奇事物層出不窮。

但他們與寧無恙不是敵對關係,知道有了驅蚊的花露水,比起探究寧無恙是怎樣獲得的秘方,他們更關注,花露水究竟是什麼模樣,真的如同寧無恙所講的那樣管用嗎?

誰也沒有再提讓畫舫停在原地,坐坐了事。

大家反倒期待起畫舫進入荷花池後,花露水的表現了。

“快讓船伕開船吧。”

“瀟湘館的畫舫都進入荷花池中,在那裡停了好半晌了。”

依賴於對寧無恙的信任。

眾人催促起來。

周安看到這群牆頭草,被寧無恙的三言兩語一吹,便倒了,頓時感覺自己方才說了那麼多話,卻沒有一個人放在心上,感覺他不只像一個笑話,更像是為寧無恙所說的花露水造勢的墊腳石。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寧無恙請來的託呢!

“安侯,你不是怕被蚊子叮咬嗎?這花露水可以多往身上灑一些,雖然灑得多了,味道可能有些嗆鼻子,但能夠保證你稱心如意的賞荷。”

寧無恙專門裝模作樣的對著周安拱手作揖,笑得一臉欠揍。

“我原本打算送大家一個小驚喜,沒想到安侯為大家如此著想,這驚喜只能送給安侯你自己了。”

“看在安侯為我如此賣力為花露水和冰飲鋪子宣傳的份上,來人,把第一罈花露水,送予安侯享用。”

殺人誅心。

周安頓時感覺到,自己被寧無恙利用了。

偏偏還是他主動送上門去,任人宰割的。

這種被寧無恙當成是請來的“託”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憤怒、抓狂,又無可奈何。

周安再看周圍那些學子與小姐們,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戲謔與同情之色,怒火攻心。

當沈家小廝將白瓷瓶送呈到面前時,也顧不得失儀,毫不留情面的將其打翻在地。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