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菊香啊!

一定是沈小姐派來打探訊息的。

寧無恙轉過頭看去。

當看到街巷裡閃過的數十道黑影,再次懵逼了。

啊……這……好像不是百川會的人?

“寧公子,我家小姐猜到你可能要涉險,又聽你說今晚金陵不太平,便讓我召集了沈家的護院與護衛,前來相助。”

菊香對著同樣看呆的鄭東林抱拳一拜。

“我們已同百川會的朋友打了招呼,還請鄭管事放心,我們一定聽從寧公子的調令,絕對不會節外生枝。”

鄭東林想到那些誰也不服誰的兄弟們,能夠讓人打一聲招呼,便悄無聲息的接受,馬上明白了沈家的力量,遠在百川會這五六十號人之上,對此,他自然沒有任何的異議。

不僅沒有異議,像沈家這樣的幫手,再多來一些就更好了。

寧無恙也是這麼想的。

可此時再去找沈幼初借人,說不定會被附近觀察官府動向的兩國細作察覺到。

按照推算的話,這些人手也夠用了,實在不行,還有餘崢嶸帶來的駐兵,也會在城門口經過,順便留下來一些人手,把倭國細作留下來,也是極好的操作。

“三哥,雲飛,接下來你們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明槍易射暗箭難防,小心些。”

北狄人可能會留他一命,等著西域諸國聯盟的比試臨近期限才會對他出手。

倭人可不講究這個。

在倭人的眼裡,他可能是斷他們財路,還毀了他們根基的大敵。

正說著。

“嗖——”的一聲,一支暗箭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射來。

鐺!

寧無礙眼疾手快,在這支暗箭距離寧無恙還有兩步遠的時候,便一刀將其斬斷,並將手裡的長刀按照暗箭的來時方向,投射而去。

“唔……”

巷子裡傳來一聲悶哼。

寧無恙眉頭微蹙。

距離官府中人廝殺的場地還有百丈遠,巷子裡的人,想來是安排盯梢他的人,卻不講武德對他暗箭相傷,看來倭國細作的規矩不太好。

正想著,就聽到巷子裡傳來其他倭人的低聲咒罵。

“該死的,他怎麼突然出手了?”

“抬箱子的是他的親兄弟,如今留他斷後,他可能覺得走不了,這才想著拼命。”

“拼命也別拖累老子,不好,他們發現了!”

在寧無恙聽到巷子裡傳來的聲音時。

寧無礙已經揮刀衝了上去。

根本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寧無礙只記住五弟說的一個字——殺!

但凡是倭人,無論身份如何,只要在參與今晚細作撤離金陵行動的,殺之即可。

“禦敵!”

“唔……”

伴隨著長刀劃破虛空的凜冽之聲,接連幾道悶哼聲響起。

寧無恙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寒光點點的巷子,朝著左右張望。

他依舊能夠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看個不停。

看來兩國的細作對他的重視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好在再往前走走,就是官府與細作交戰的現場了,在這種情況下,細作被發現,然後被擊殺,也是正常的事情。

“鄭管事,菊香,可以把尾巴全部切除掉了。”

一聲令下。

除了雲飛依舊寸步不離的跟在寧無恙的身邊,寧無礙也收刀返回以外。

鄭東林與菊香各自吹了一聲尖銳而不同的口哨。

口哨聲落下,方才在寧無恙面前一閃而過的黑影,還有潛伏在暗地裡的百川會人員,猶如一道黑牆,圍在了那些還留在原地的細作身後。

“殺!”

鄭東林與菊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喊出一個字後。

寒光閃過,血花四濺。

那些自以為潛伏在暗中看著激烈交戰的細作們,到死方知,原來叫他們善後的意思,不是遠離危險區看熱鬧,而是來湊熱鬧的。

哪怕他們忍住了,不主動攻擊寧無恙等人,最後還是被擊殺。

他們留有後手,大興人同樣留有後手。

這一戰,到底是他們輸了。

“殺啊!”

潛伏的細作們也不再有任何的保留,拼死一搏。

乍然而起的呼喊聲,穿透整條街道,比那些已知必死無疑,從而消極應付官差,只等著拖延的時辰到了,束手就擒的上百人制造的動靜還要大。

城中。

在得知寧無恙離開瀟湘館前往府衙,從而下令轉移手下重要成員,以及物資與材料的齊爾扎,似有所感地停下腳步,轉身看了一眼府衙的方向。

“頭領,別看了,留在府衙那條街道上斷後的兄弟,是不會讓江宴派人追上來的,就算據點裡的人們不出力,斷後的兄弟們也會在巷子裡打游擊,把人往玄武湖方向引,給咱們製造撤離的時機。”

禍水東引,雖然對不起方才一起商議如何共進退的倭國細作。

可此時為了性命,誰還顧得上道義。

相信留在那裡的倭國細作,也會是同樣的選擇。

好在他們給了倭國細作錯誤的情報,說他們跟著一起走水路,從護河城離開,與他們共進退,實際上是朝著相反方向來的。

誰叫倭國人騙了大興人二十幾萬兩的銀子,倭國人還貪財不肯捨棄。

按照齊扎爾頭領的想法,若是倭國人肯舍財保命,將裝銀子的木箱往假的據點裡一放,隻身潛入水裡逃離,一定能夠十拿九穩。

好在就算倭國人真的被發現,也與他們北狄人無關,副手自然不會狗抓耗子多管閒事理會倭國人的死活。

齊扎爾知道副手說的是事實,可他心裡總是不安。

“寧無恙可不是省油的燈,他分兩次前往府衙支援,說不定就是想試探一下府衙附近的動向,我們兵分兩路走。”

大興人有句老話說得好,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哪怕有獲勝的信心,也要規避全滅的風險。

他還得把寧無恙破壞了將軍與國師計劃一事傳遞到京城去,絕對不能讓江宴與寧無恙聯手,將他們一鍋端掉。

對比起齊爾扎的警惕小心來。

位於玄武湖畔等來寧無恙動向訊息的巖佐三郎,在得知寧無恙果真被調虎離山,前往府衙去了,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對著河野朝著湖水裡用力地一揮手。

“可以走了!”

有府衙那邊負責吸引大興官差的棄子拖延時機,寧無恙也被騙過去了。

任誰也想不到,他們會偷偷的潛入連線護城河的玄武湖中,走水路離開金陵。

“巖佐君,等出了金陵城,我親自去聯絡在蘇州的藤野君,讓他的鏢局來將銀子取走。”

“辛苦河野桑了,此次金陵據點被毀,不是你的過錯,實在是寧無恙太聰明瞭。”

巖佐三郎想到寧無恙還把安緣君給殺掉的事,滿臉猙獰之色。

“待到出了金陵城,我一定送信給大王,請他派更厲害的高人,賜予寧無恙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