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

競技場。

教宗把最後一個符文勾勒完畢,隨手從虛空中取出了一杯美酒,輕輕的抿了起來。

“殺了你,用你的人頭作為明天早上開國大典的祭祀……”

“這會刺激伏羲帝國麼?”

“不管了,神將庇佑一切,如果他們要動用核彈,那就讓人類滅亡吧。”

教宗喃喃道。

他一邊抿著酒,一邊把整個計劃想了一遍。

自己的作為將極大的取悅神靈。

看在自己這麼多傑出成就的份上,看在自己為聖教嘔心瀝血的份上,神靈應該把她復活吧。

畢竟,神親口允諾了自己。

教宗出神的想著,索性搬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靜靜等待著武小德迴歸。

時間緩緩流逝。

某一刻。

虛空中出現了些許無形的漣漪。

“要回來了……真是讓人期待呀。”

教宗一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用權杖輕輕在地上點了點。

遍佈整個競技場的符文全部亮了起來。

祭陣的力量被不斷加強,在虛空形成一片片來回交錯的聖芒,構築成充滿威力的巨大符文,懸浮在競技場上空。

一切引而不發,只等那個人的到來。

又過了幾息。

武小德的聲音突然從虛空中響起:

“黑暗召喚。”

緊接著,一柄黑白相間的權杖出現了。

那權杖之頂的深紅寶石閃了閃。

一股莫名的威壓遍佈全場。

教宗神情一凜,低喝道:“以此生命,獻祭於彼岸!”

整個競技場爆發出沖天的光芒。

那些充滿威力的符文迅速構建成一道術法,眼看就要降臨下來。

但是下一瞬——

所有的符文變得暗澹無光。

競技場上方的天空深處,一顆深紅色的隕星正在急速墜落。

祭陣的力量波動在這顆隕星面前,簡直什麼都不是。

轟——

隕星撞擊在競技場上,將整個祭陣連同競技場徹底轟穿。

祭陣直接崩潰了!

“……為什麼你會有神的力量……”

教宗喃喃道。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紅色權杖,又望向武小德手中那柄黑白色鑲嵌紅寶石的權杖,臉上露出無法置信的神情。

“你為聖教奮鬥了這麼多年,難道連這件事都不清楚?”武小德道。

“什麼事?”

教宗低喝道。

他揮動紅色權杖,令虛空中的一道道聖芒飛回來,纏繞於權杖之上,隨時準備釋放出壓箱底的攻擊之術。

“‘神’其實是一個狡詐貪婪、厚顏無恥、出爾反爾的傢伙,它是把人類當成食物的傢伙。”武小德慢慢說道。

“大膽——竟敢褻瀆神的威嚴,我要你死!”教宗怒喝道。

他的權杖上散發出輝煌的光,憑空化作數米高的巨錘,朝著武小德狠狠砸下去。

武小德見機的早,巨錘落下前便發動了“側閃”,徑直躲開了攻擊點。

但是這一錘的威力超乎想象。

整個地面被砸成數十米的深坑,強大的衝擊波把武小德吹飛了出去。

他飄飄蕩蕩落在競技場的另一側,開口道:

“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下地獄去問鬼吧,罪人!”教宗再次揚起聖芒凝聚的巨錘,高聲怒喝道。

“你所愛的人已經被‘神’吃了,你不知道嗎?”

武小德道。

巨錘攜裹著強烈風壓,呼嘯著擊向武小德。

但在最後一刻。

它停住了。

“你說什麼?”教宗陰沉著臉問道。

“是的,在你死之前,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作為你把那件東西偷出來給我的謝禮。”武小德道。

教宗露出迷惘之色。

“讓我們簡單點說吧,平行世界的你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我覺得自己欠你一點人情,索性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武小德道。

“不可能……神答應過我……”教宗道。

“你這樣的人怎麼會相信別人的隨口承諾?其實你知道答桉,只是不敢承認,對嘛?”武小德平靜的道。

教宗嘴巴張了張,又無聲的合上。

“那麼,我的回饋已經送到,現在是我們算賬的時刻了。”武小德道。

他將權杖用力插在面前的地上,指著教宗手裡的聖芒巨錘道:

“那個玩意兒,我也要一個。”

話音剛落。

三位牧首、兩位紅衣主教、四名機樞主教、十名大主教和長老們一起從武小德身周的虛空中走出來。

教宗頓時看直了眼睛。

因為有些人竟然有兩個!

就像雙胞胎一樣!

“你去了平行世界的教廷!”教宗失神的道。

武小德沒有說話。

他身邊所有教眾對著法杖齊齊念動咒語。

近乎通天徹地一般的巍巍聖芒從虛空顯現,凝聚成數十米長的聖光巨錘,以權杖為巨錘的手柄末端,靜靜豎立在黑暗的天空中。

武小德一手插兜,一手舉起權杖,笑道:

“不好意思,我這個錘子似乎比你的大喲。”

教宗道:“你——”

話音未落,武小德手中的聖芒巨錘已經狠狠砸了下去!

教宗慌忙以手中的聖芒之錘抵擋。

但他手中的聖芒之錘只有數米高,威力也有限,而對面那錘子是幾十名強大職業者所凝聚。

雙方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

轟——

整個競技場被砸得化作齏粉,霎時間煙消雲散。

虛空一閃。

這個世界消失了。

武小德發現自己和教宗都回到了聖教堂前的廣場上。

教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教宗雙手用力抓住石地板,厲聲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這麼多教眾的效力!”

“神以眾生為食,你死之後,去問神吧,如果它不吃你,也許你會知道答桉。”武小德道。

他想了一秒,嘆口氣道:“也罷,我這人心軟,直接告訴你答桉好了。”

他隨意轉動手上的權杖,壓低聲音,以一種述說秘密的語氣道:

“我呢,承諾餵養你們的神——”

“它一聽有吃的,就毫不猶豫的把權杖的力量借給我啦。”

教宗睜大眼睛盯著他,滿臉的不能置信。

武小德神情忽然轉冷。

“讓我們說正事。”

他將權杖舉起,懸在教宗頭頂道:“你將無數人獻祭給了天梯,但想必從來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權杖上冒出一陣紅芒。

大地中傳來震動。

教宗臉色大變,吐出一口血道:“殺了我!”

“為神的降臨盡一份力吧,教宗,這不是你的信仰嗎?”武小德道。

話音未落。

地下伸出來一隻只黑色長手。

它們紛紛抓住了教宗的四肢和軀幹,立刻就要將他拖入地下。

“殺了我!武小德,算我求你一次,我不要成為天梯的一部分!”

教宗歇斯底里的吼道。

武小德俯下身,在他耳邊道:“想想那些被你獻祭的人們。”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了!千萬不要把我獻祭給天梯——那不是生命應當承受的!”

教宗喘著氣道:“你不能像我們聖教一樣,武小德,那你跟我有什麼區別!”

武小德蹲在他面前,頗為理解的拍拍他肩膀道:

“我們這些混街頭的人呢,一般都很慫,很怕惹麻煩,但真決定要幹架的時候,會一直幹到你死為止。”

“前有屠村,後有整個醫院的罹難,我不殺你會心裡難受。”

他嘆了口氣,絮絮叨叨的說下去:

“所以我就不饒你了,請原諒我。”

“作為補償,我打算告訴你一件事情——”

“你的國,我今天一定把它滅了。”

“你我的恩怨就此勾銷。”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江湖再見。”

密密麻麻的黑手伸出來,抓住教宗,在他絕望的嘶吼聲中,將他拖入地下深處。

教宗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過了數息。

四周恢復了安靜。

武小德依然盯著地上鬆軟的泥土出神。

一個接一個主教、紅衣主教、牧首從黑暗中走出來。

他們圍繞武小德站成一圈。

武小德沒抬頭,只是說道:“去,把你們身邊的人殺了,然後動員他們去殺身邊的人,一直殺下去,直到殺光所有教徒。”

“是。”

眾人應了一聲,走入黑暗之中。

白虎悄然出現。

“我知道倀鬼們的所有經歷,所以有件事要提醒你。”它開口道。

“什麼?”武小德道。

“教徒太多了,遍佈各個國家,就連伏羲也有許多隱藏的教徒,一個晚上怕是殺不乾淨。”白虎道。

“找個能話事的人來。”武小德道。

一名牧首從黑暗中出現,站在他面前。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2點15分,還能做一場新聞釋出會嗎?”武小德道。

“沒有問題,要釋出什麼新聞?”牧首道。

“按照教宗的臨終遺言,說他得了神諭,要求所有教徒表達忠誠。”

“大體內容是——”

“自己去死吧,做到這件事就是神的忠誠信徒;”

“如果做不到,就是個人的信仰不堅定,被認定為沒有資格成為聖教教徒,即刻解除教徒身份,退出聖教,從此是聖教的敵人。”

“基本是這個意思,至於具體怎麼說,怎麼表達,你們這些神棍應該比我會忽悠。”

“天亮時必須有分曉。”

“是。”牧首道。

“去做吧。”武小德道。

牧首退入黑暗之中,悄然消失不見。

白虎在一旁默默聽著,這時舔了舔爪子道:“我的功德快到手了。”

“估計還要殺一會兒呢。”武小德道。

“這件事不會有新的波折,我已經感覺到有功德要降臨在你我身上。”白虎道。

它話音剛落,亡靈之書便翻開了。

一行行冰晶小字浮現在書頁上:

“委託即將完成。”

“你支付了1點功德。”

“白虎沒有接受你的魂力,因為它收穫了許多功德,並認定你的魂力不值得再收取。”

“你獲得了它分給你的功德。”

“當前剩餘功德:5。”

武小德望向白虎。

只見白虎已經滿意的眯起了眼睛,低吟道:“這委託真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