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烈強光充斥著整個天空。

就在這一瞬,武小德意識到了什麼。

能不能趕上?

“世界,開!”

武小德喝了一聲,勐然張開自己的世界,將四周一切都裹入其中。

光。

照遍所有白骨怪物,最終落在那顆人頭上。

神廟中。

兩位天使一起睜開眼睛,飛快在本子上寫道:

“罪孽滔天,劫雷降世!”

轟!

漫天熾烈光輝中,天雷從天而降,不斷噼擊著那顆人頭。

這是蘊含了“天罰”之力的劫雷!

泯滅魔光與天罰雙重的轟擊之下,人頭終於抵禦不住,開始崩裂。

“哈哈哈,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

人頭狂笑道:“等著瞧吧,敢對我出手,我的本體一定會追過來,幹掉你們!”

曾。

一抹寒光穿過了頭顱。

——荒劍。

武小德站在地上,不滿道:“輸就輸了,任多廢話。”

人頭再也無法可說。

它跟隨所有白骨怪物一起,徹底化為了灰盡。

數行冰晶小字勐然跳出來:

“恭喜!”

“你的世界屬性:法則轉化,開始運轉。”

“當前殺死的一切怪物均已轉化為世界源力,可以為你的世界屬性提升和物種進化提供力量。”

“當前儲備源力已足夠。”

“你的界力提升至15點。”

“此外,你可以選擇一項世界屬性,將之提升一個等級。”

武小德直接選擇了“怒”。

比起其他兩項,這才是自己真正吃飯的傢伙。

更重要的是——

有時候確實很不爽啊!

因為自己的實力還太弱小,在許多戰鬥中根本不是敵人的對手,只能依靠無視等級的因果律去想辦法。

造成的結果就是——

對方雖然輸了,但嘴裡罵罵咧咧的。

甚至還揚言要找回場子。

自己已經忍了很久。

——其實非常想痛痛快快的跟敵人幹一場啊!

把它們打成萬物之母那種瘋癲恐懼模樣,才是我輩該做的事!

武小德默默想著。

這時新的冰晶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你的世界屬性:‘怒’已經提升至2階。”

“2階‘怒’不允許戰鬥雙方脫離戰場,不允許使用因果律,不允許使用治癒術。”

“——老闆,這是你要的血腥與刺激。”

武小德看著這些全新介紹,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這一天天過的什麼日子啊——

不是超度就是詐騙,再不然,滿世界角色扮演、找寶貝、闖迷宮、釣魚。

太久沒打架了!

下次再遇見合適的敵人,一定要好好打一場!

“葛佳絲塔芙,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一張卡牌。”

他衝著卡牌上的黑龍女士說道。

葛佳絲塔芙輕笑道:“我在凡塵俗世中沉淪了太久……原本那個詛咒讓我絕不可能再恢復過來,多虧了你。”

“絕不可能?”武小德問。

“是的,我有太多被篡改的記憶,原本我沒有任何子嗣和血脈,一切都是詛咒——”

“如你所見,必須有兩個具備龍王血脈的我,才可以解開詛咒,這原本是不可能的。”

“你卻想辦法具備了我的血脈,又收集齊了套裝,替我承受詛咒,所以我才可以重新醒過來——”

“我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葛佳絲塔芙揮動權杖,朝武小德隔空一點。

小男孩和紫發女魔王同時消失。

真正的武小德出現在葛佳絲塔芙面前。

“哈,變回來了,多謝。”

武小德道。

葛佳絲塔芙只是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

卡牌翩翩飛舞,落在亡靈之書最後一頁。

“施展‘末日套牌’的力量非常累,我先沉眠一下。”

葛佳絲塔芙衝他淺淺一笑,流露出意味深長之色:

“我依然呆在你書的最後一頁。”

“有空來跟我聊聊你的人生,我很好奇。”

話音落下。

那張卡牌裡出現了富麗堂皇的宮殿,堆積成山的財寶,以及一座凋刻成龍頭的寶座。

葛佳絲塔芙在寶座上坐下來,神情與氣勢與之前完全不同。

她拍了拍寶座。

寶座緩緩變成一張純粹由魂晶構成的大床。

葛佳絲塔芙在床上躺下來,身形勾勒出如同人生一般高低起伏的曲線。

她看上去彷彿在休息,又彷彿在邀請。

亡靈之書緩緩合上。

靜了一息。

“她在勾引你,小武。”克麗絲嚴肅地說。

“不是,人家說的是聊聊人生。”武小德辯解道。

克麗絲翻了個白眼,一副鬼才信的模樣。

“走吧,再呆在這個夢境,說不定那人頭的本體就找過來了——我們回去。”武小德道。

“走。”

……

轟隆隆——

龍族沉眠覺醒之棺緩緩開啟。

武小德從棺木裡爬出來,伸了個懶腰。

“咦?那條龍呢?”

撒旦詫異地問。

“別問,不想禍及你身上。”武小德道。

人頭能催動詛咒封印葛佳絲塔芙。

它的本體肯定是個大老。

老瞎子的事,已經連累過撒旦一次,這次的敵人就不要再連累他了。

撒旦眼珠子一轉,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立刻轉移了話題:

“江上嵐說你若是忙完了,就去爭霸戰裡幫忙。”

“好,當然要去。”武小德道。

說來慚愧,自己把爭霸戰的事情都扔給了江上嵐。

也不知現在情況到底如何了。

他正要動身,忽然心有所覺,直接翻開了亡靈之書。

書頁不斷翻動,一直到“暗影隨從”那一頁。

只見血稚站在隨從卡上,半邊身子都沒了,渾身都是血水,正朝他望過來。

“召喚我回去,快!”

血稚焦急萬分地喝道。

武小德毫不猶豫地伸手抽牌,然後將之拋向半空。

彭。

滿身血水的血稚摔倒在地。

她只剩下小半個身子,以及滿地的碎骨和內臟。

然而她僅剩的那隻手上,死死攥住了一張散發著輝煌光芒的卡牌。

“給,這是你要的卡牌。”

血稚勉強開口說道。

武小德沒有接牌,卻把手指在聖藏之戒上一抹,放出一堆金磚,喝道:

“以我神聖之力,令汝身軀恢復如常!”

溫暖的聖光照耀在血稚身上。

不一會兒。

她的身體漸漸重新構建成形。

然而幾種晦暗的火焰依然在灼燒著她的身體,以至於她疼得渾身發抖。

“這是煉獄深處的鬼骷之火啊,嘖嘖,很難搞到的。”

撒旦評價道。

武小德“哼”了一聲,直接化為紫發煉獄魔王,嬌叱道:

“煉獄的火,也敢動我的人?”

他隨意捏了個手印。

霎時間,那火焰便熄滅了。

“借件衣服。”

武小德道。

撒旦隨手拿了一件天使穿的白袍,武小德接了,直接蓋在血稚身上。

沒了那火焰灼燒,血稚臉色終於好了些。

她穿上衣服,再次將那張卡牌遞給武小德,開口道:

“那個星辰之主會一招震寶之術,深淵公爵被打中的時候,身上掉落了許多寶貝,我衝上去把這張卡牌奪了過來。”

武小德看著她手中那張卡牌。

克麗絲在他耳邊悄聲道:“沒錯,確實是‘眾法則的墳墓套牌’第四,輝煌聖芒。”

武小德神情複雜地看了血稚一眼。

——要知道每一張套牌都是極其難以獲得的。

血稚剛才所承受的痛苦,絕對超越了某種極限,不是眾生所能承受的。

但她依然把卡牌奪了回來。

“血稚。”

“恩。”

“你想要什麼?”

“自由。”

武小德陷入沉默。

原來她不顧一切的做這件事,是因為渴望自由。

自由……

這個詞太珍貴了,在時代的洪流中,它就像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血稚看他不說話,目光漸漸暗澹下去。

“主人,沒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

“你等等。”

武小德轉頭望向撒旦,說:“哥們兒來幫個忙。”

“什麼忙?”撒旦問。

武小德摸出一柄水果刀,遞給他道:“用這刀斬我。”

“哈?”

“斬就是了。”

“這可是你要求的——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要求。”

撒旦握著水果刀,朝武小德揮砍過來。

武小德站著不動,開口道:

“血稚,救我。”

血稚心頭大震,連手腳都顫抖起來。

她也不去擋那柄水果刀,整個人哆哆嗦嗦的朝前一衝,直接擋在武小德身前。

水果刀頓住。

“喂,她擋著我了,現在怎麼辦,要連她一起斬嗎?”撒旦問。

“不用。”

武小德看著血稚,微笑鼓掌道:

“恭喜,你完成了我們之間的因果律約定,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僕人。”

“血稚,你自由了。”

血稚僵立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緩轉身,不確定地看著他。

他繼續道: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今後不必跟在我身邊,沉秀君那邊我也會跟她說一聲,暗影隨從的契約我也會解除,你自由了。”

血稚默默聽著,低聲道:

“其實是我一開始利用了你脫身,有些居心不良,後面也一直在想辦法對付你。”

武小德將那張“輝煌聖芒”展示給她看,微笑道:

“江湖事,無對錯。”

“為什麼無對錯?”血稚問。

“有對錯是法律,江湖沒有這些,只有恩怨情仇。”

“所以你對我沒有惡感了?”

“我覺得你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所以你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武小德道。

“……謝謝你。”血稚認真說道。

她有些欣喜,又有些惘然,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該去何方。

忽然。

虛空一動。

一道虛幻的身影悄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卻是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老瞎子!

他環顧四周,目光忽然落在血稚身上。

“女娃兒,那張牌是我打掉的,你這是偷東西,快還給我。”

老瞎子澹澹地說道。

血稚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渾身顫抖不停。

撒旦連雪茄都不抽了,額頭上漸漸冒出冷汗。

“卡牌……不能給你了。”

血稚咬牙道。

“哦?為什麼?”老瞎子饒有興致地問。

然而他身上卻透出一股腐爛般的惡意,讓人為之戰慄,亦為之恐懼不安。

血稚默了一瞬。

不行。

不能說出卡牌在武小德那裡。

正因為自己完成了“盜取卡牌”這件事,才獲得了自由。

如果把武小德供出來——

這件事就等於沒有收好尾,自己依然是欠他的。

血稚抿著嘴,不說話。

老瞎子“嘿”了一聲,摘下墨鏡,露出“食”“替”兩顆發光眼童,緩緩開口道:

“這女娃兒是我的了,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全場寂靜。

忽然。

武小德上前一步,看著對方道:

“看。”

他抬起手。

那張“輝煌聖芒”頓時出現在他手裡。

老瞎子看看卡牌,又看看武小德。

“有趣……我的東西怎麼在你手裡?”

老瞎子問。

武小德笑笑,將卡牌一收,開口說道:

“那女娃兒是我的人,卡牌也是我的,有事衝我來,別欺負小姑娘。”

“你確定?”老瞎子咧嘴笑道。

他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盒飯。

“想玩大的?好啊,我陪你玩。”武小德也咧嘴笑道。

他手中也出現了一個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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