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陽目光掃向劍七,神色變得凝重了幾分,劍七非劍九能比,乃是七大公子人物。

“劍九狂妄自大,的確需要改正,然而你盜取神兵閣寶物,誅殺神兵閣弟子,如此小人行徑,又有何資格對他人指手畫腳?”

劍七看著蕭沐陽平靜開口,像是在長輩教訓晚輩一般。

然而周圍人群臉色平靜如常,似乎並不感覺這有何不妥,無論是修為還是聲望,劍七都比蕭沐陽要強太多,自然有資格教訓他。

“小人行徑?”蕭沐陽臉色一沉,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火,他行事自認問心無愧,行事坦蕩,然而在劍七的口中,他卻是一位小人。

“這世上有不少人聽到一面之詞,便認為自己知曉了一切,高高在上,既然你認為自己說的是對的,那便算是對的好了。”蕭沐陽隨意回了一聲,他沒興趣與劍七解釋什麼。

當然,他的解釋在劍七眼裡無異於狡辯。

“算是對的?”劍七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雖然蕭沐陽承認了,但聽語氣便知道他心中並不服氣。

“我們走吧。”蕭沐陽轉頭對著司徒戰天說了聲,說著便欲離開這裡。

“站住。”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劍七目光斜視著蕭沐陽的身影,透著一股鋒利之意。

蕭沐陽腳步停頓下來,竭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看向劍七開口問道:“劍公子還有何指教?”

“向劍九道歉。”

劍七口中淡淡的吐出一道聲音,當眾羞辱飛劍閣核心弟子,若是就這樣淡然自如的離開了,以後飛劍閣的名聲往哪裡放?

飛劍閣的顏面,他自然要守護好。

“劍九出言挑釁在先,蕭沐陽為何要向道歉?”司徒戰天實在忍不住了,目光直視劍九開口說道,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

“這件事與司徒世家無關,你不要插手。”劍七看向司徒戰天開口道,語氣著幾分強勢之意,言下之意,讓司徒戰天閉嘴。

“咔嚓!”司徒戰天雙手緊握成拳,眼神極為不爽的盯著劍七,若不是實力不夠,他早就衝上去動手了。

“他的話便代表司徒世家的意志。”此時,不遠處有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

許多人目光不禁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那邊有不少人走來,皆都衣著非凡,氣質卓絕,一看便知來自大勢力。

“頂尖勢力的妖孽人物,都朝這邊趕來了。”許多人心中低聲道,眼神中隱有幾分興奮之色。

而引起這場爭鋒的始作俑者,那位中天位劍修,此刻徹底傻眼了,臉色發白。

他怎麼都沒想到,一時興起引起的爭端,竟然鬧出瞭如此大的動靜,如果早知道會這樣,他肯定不會自找麻煩,如今局面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蕭沐陽目光也看向那邊,內心不禁掀起波瀾,在那些人中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譬如玄雲府的玄川玄顏,江氏的江拂風和江映月,太陰殿的姬天命、天陽聖教的陽焱……都是頂尖勢力的核心後輩。

司徒稷自然也在其中,剛才那句話便是他開口。

“兄長,有人在此仗勢欺人。”司徒戰天看向司徒稷開口道,語氣顯得頗為憤懣。

司徒稷微微頷首,彷彿已經知道了一切,隨後他目光望向劍七開口道:“蕭沐陽乃是司徒世家的朋友,他的事自然與司徒世家有關,你若是執意要找他的麻煩,司徒世家樂意奉陪。”

劍七瞳孔微微收縮了下,沒想到司徒稷回答的如此乾脆,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刻他心中有些疑惑,蕭沐陽身上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值得司徒世家如此庇護。

“如此說來,司徒世家願意為他承擔後果?”

又一道聲音傳出,許多人目光頓時落在玄川身旁的一位華服青年身上,俊逸的臉龐上透著幾分寒意,此人正是元鴻。

元鴻目光看著司徒稷,開口問道:“蕭沐陽殺了我元詔師弟,盜走了冰火琉璃珠,這筆賬,司徒世家打算怎麼替他償還?”

元鴻話音落下,這片空間氣氛頓時凝固下來。

諸人目光不停的閃爍著,意識到事情恐怕不好收場了,元鴻要找蕭沐陽算賬,如若司徒稷還要護著他,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你想要如何?”司徒稷目光盯著元鴻問道。

“元詔已死,念在司徒世家的份上,我可以網開一面,只要他自廢一臂便可,另外將冰火琉璃珠歸還神兵閣,以往的事情便一筆勾銷了。”

元鴻的語氣十分平靜,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自廢一臂便可,果然是‘網開一面’。”

蕭沐陽忽然笑了起來,看向元鴻諷刺道:“盜竊寶物乃是元詔故意栽贓陷害,他私下與洛家之人聯手欲置我於死地,我將之殺了有何錯,如今你讓我自廢一臂,憑什麼?”

元鴻掃了蕭沐陽一眼,質問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栽贓?”

“人已死,自然沒有了證據。”蕭沐陽臉色依舊平靜,開口回道:“我那時不過靈輪境修為,若是你認為我有能力進入神兵閣藏寶之處,並且將寶物盜取出來,那麼我無話可說。”

蕭沐陽的話語傳出之後,人群露出一抹思考之色。

神兵閣被譽為北湖郡最富有的勢力,自然會對藏寶之地嚴加看管,若說一位靈輪境人物盜取了神兵閣寶物,的確不太可能,若是真的,此事傳出去便讓人貽笑大方了。

如果是神兵閣內部之人栽贓的話,可能性倒是不小。

此刻許多人心中隱隱有了一些判斷,相比於元鴻的話語,他們更相信蕭沐陽。

不過雖然他們心中是這樣想的,卻不可能當面說出來,畢竟說出來便會得罪神兵閣,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一邊看好戲便足夠了。

元鴻沒有理會蕭沐陽的話語,目光看向司徒稷直接問道:“這件事,司徒世家打算如何補償?”

“盜竊一事無論真假,司徒世家願付出三件同等品質的寶物,至於讓他自廢一臂,不可能。”司徒稷回應道,語氣極為堅定,彷彿,這是他的底線。

蕭沐陽,他今日保定了。

飛劍閣想要仗勢欺人,那麼他司徒世家便奉陪到底。

“三件寶物便想了事?”元鴻目光不由露出一抹有趣的神色,笑看著司徒稷開口道:“莫非你認為神兵閣會缺寶物?”

司徒稷雙眼眯了起來,露出一縷鋒利之芒,盯著元鴻沉聲道:“看來你並不打算接受了。”

“自然不接受。”元鴻臉色冷了下來,語氣同樣強勢,不肯輕易讓步,彷彿非讓蕭沐陽為當初的事情付出代價不可。

空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周圍人群看到這一幕皆都屏住呼吸,心中都生出了一些想法,兩人都不肯讓步的話,怕是要爆發衝突了。

神兵閣再加上飛劍閣,兩處頂尖勢力的力量,司徒世家很難抵擋得住。

“當場在大荒城是何等的狂妄自大,彷彿天下無敵,如今卻要依靠他人的力量保全自身,真是可笑至極!”此時姬天命也開口道,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十足。

不少人目光一閃,蕭沐陽與太陰殿也結仇了?

想到這他們目光極為怪異的看向蕭沐陽,心想他還真是能惹事啊,竟然得罪瞭如此多頂尖勢力,今日怕是無法全身而退了。

“諸位可否聽在下一言。”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凝固的氛圍,開口之人赫然正是陣公子玄川。

元鴻目光看向玄川,臉上的鋒利之意消失不見,語氣溫和的道:“玄兄請講。”

這裡是玄雲府,而且今日是老府主的壽宴,其他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給,但玄川卻不行。

“今日是我玄雲府的喜事,邀請諸位前來是為了歡聚一堂,好好熱鬧一番,玄某希望諸位能暫時放下私人的仇怨,和睦共處,算是給玄某一個面子,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玄川目光看向諸人開口問道,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顯得十分客氣。

周圍人群目光皆都一凝,玄川話語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不希望他們在玄雲府發生衝突,破壞了今日的喜慶氛圍。

元鴻眉頭微皺了下,目光中露出一抹思索之色,隨後看向玄川點頭道:“既然玄兄開口,元某便不追究過去的事了。”

玄川看向劍七問道:“劍兄呢?”

“不再追究。”劍七回應一聲,沒必要因為一位小輩得罪玄雲府,得不償失。

“竟然就這樣結束了嗎?”姬天命眼眸中掠過一抹失望之色,他本以為兩大勢力施壓,能夠讓蕭沐陽付出代價,沒想到最後關頭玄川站出來了,直接破解眼前的僵局。

不過玄川的做法不難理解,換作是他,也不願意自家的喜宴上爆發大戰,太不吉利了。

“如此甚好。”玄川英俊的臉孔上綻放出一抹會心的笑意,朗聲道:“感謝諸位能給玄某面子,稍後宴會便開始了,此刻便一起過去吧。”

“好。”元鴻、劍七等人紛紛點頭,臉色淡然自若,彷彿將剛才的事情遺忘了一般。

“諸位請隨我來。”玄川伸手做出請的手勢,隨後邁步朝一處方向走去,各勢力強者緊隨其後。

在他們走了之後,司徒稷目光看向一旁的蕭沐陽,笑著問道:“剛才沒被嚇到吧?”

“沒有。”蕭沐陽搖了搖頭,目光看著司徒稷十分抱歉的道:“今日又給司徒兄添麻煩了。”

“不必在意,我司徒世家雖然不主動惹麻煩,卻也不怕麻煩,他們見你勢弱才如此肆意妄為,真要為了你和司徒世家開戰,他們還沒有這麼強的自信。”司徒稷臉色平靜的說道,彷彿將一切都看得很透徹。

蕭沐陽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知道司徒稷所說的沒錯。

頂尖勢力之間的爭鋒不是兒戲,他頂多算是一位天賦不錯的小輩,還不足以引發那等級別的大戰。

不過經歷了剛才的事情,他心中深刻的體會到了沒有背景是一件多麼無力的事情,遭到他人欺凌卻只能忍氣吞聲,沒有力量反抗。

如若他身後站著大勢力,他們焉敢如此對他?

一念及此,蕭沐陽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深意,看來得儘快將昊天殿遺脈的力量掌控在手中,如此一來,他在北湖郡才能有一些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