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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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等這麼長時間,直到刺客逃走之後才叫人,不第一時間便喊?”
鎮南王聽著宋安解釋,目光陡然一冷。
宋安也不懼,平靜道:“當時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刺客,又會不會直接殺進來。郡主中箭之後不方便行動,所以我不敢貿然叫人,擔心刺客狗急跳牆,才躲在屋內靜觀其變。”
“若是刺客殺進來呢?”鎮南王又質問道。
聽見這話,宋安下意識扭頭看向床上躺著的彩雲郡主,然後道:“那就只有跟他們拼了。”
話剛說到這裡,便見外面急匆匆來了一個銅甲武將,到門口停下腳步。
“王爺,別院方圓五里以內已經搜查完畢,並未發現刺客蹤跡,應該是已經跑遠了,末將已派出五路人馬繼續擴大追擊搜尋的範圍。”
“知道了,調一隊人過來守住別院,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鎮南王目光盯著宋安,冷冷的說了一句,這才拂袖往外面走去。
前腳剛跨過門口,鎮南王又忽然停下,冷聲道:“你就留在這裡,要是郡主醒不過來,你便同她一起去吧。”
說完之後,鎮南王這才離開。
王府兵甲就在門口守著,宋安當然出不去,只能留在屋內,看著王府醫師醫治彩雲郡主。
經過一夜救治,王府醫師最終還是順利的取出了那根箭矢,又縫合了傷口,止住了傷口出血,算是暫時穩住了彩雲郡主的傷情。
不過因為之前彩雲郡主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
雖然經過了醫師的醫治,依舊沒能醒過來,宋安也就依舊被困在這婚房當中。
一連過了幾日,鎮南王除了派專門的人過來照料彩雲郡主之外,每日便只有那醫師會定時來幾次,檢視郡主的傷情。
而宋安,則是衣食住行全都在房間裡面。
每天有專門的人給他送飯來,用過之後,又有專門的人收走。
如此,鎮南王雖然沒有直接把他抓起來,但其實處境也跟下了大獄差不多,只是在這裡還能守著郡主而已。
宋安中間詢問過醫師彩雲郡主什麼時候能醒。
醫師卻告訴他,按照郡主的傷情,取了箭止了血之後,本應該最多兩三日就醒來。
接連過了這麼多天都還在昏迷,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然就無法確定什麼時候會醒。
無奈之下,宋安也就只好繼續等著。
直到第五天,一直沒有再來過的鎮南王忽然再次出現,宋安知道怕是刺客已經找到了。
鎮南王來的時候正好醫師在給彩雲郡主檢查傷情,便先去問了醫師。
問完之後,才回頭來找宋安,冷著臉道:“你說那天,是郡主自己的開的門?”
聞言宋安點頭道:“是。”
聽見這話,鎮南王卻是冷哼一聲,眯著眼睛道:“可是那刺客卻說,是你開的門!”
宋安一下子便愣住了。
不等他回應,鎮南王繼續說道:“那刺客說,收買他們的人是從京城來的,他只聽見了聲音,沒見到人的樣貌。現在人就在王府當中,你要不要見見?”
宋安聞言心頭巨震,顯然刺客的交代的口供,讓鎮南王首先便懷疑了自己。
他是從京城來的,入贅王府,同行的除了將軍府送行的下人,便沒有其他人。
而王府這邊,也沒有其他京城來的賓客。
整個大婚前後,唯一是京城口音的,就只有他這個郡馬爺。
這事兒宋安要是說不清楚,怕不用等到彩雲郡主醒來,當下他就要背上“勾連賊子,謀刺郡主”的罪名。
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強行穩住心神,宋安深吸一口氣道:“王爺若是不信,可以叫我與刺客當面對峙。”
“當面對峙?看來你很有信心啊。”
鎮南王冷笑一聲,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那刺客乃是專門豢養的死士,已經服毒自盡,到哪裡去對峙?”
“依王爺所言,刺客是不懼生死的死士,那麼又怎麼會輕易交代?”
生死麵前,宋安大腦無比清晰,沉著冷靜的道:“而且,既然刺客能服毒自盡,又何必交代是什麼人收買的他?假如是我在背後指使,又為什麼蠢到留下如此明顯的特徵給人把柄?”
說完,宋安目光直視著鎮南王的雙眼。
兩人對視片刻,鎮南王忽的冷聲道:“你這些問題,本王會得到答案的。來人,請郡馬走一趟。”
外面的王府護衛聞聲,立刻便進門來,當下就要把宋安押出去。
顯然,這一趟走出門,迎接宋安的,必定是殘酷的酷刑折磨。
宋安沒有掙扎,他知道掙扎、辯解,在這個時候都沒有任何作用。
鎮南王費了這麼多天的時間,就查到這些東西。
哪怕是錯了,生生撬,也必定要撬開他的嘴巴才行。
所以當下唯一能救他的,只有昏迷不醒的彩雲郡主,只要她能醒過來,自己身上的嫌疑就能立即洗清。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到那個時候。
眼瞧著就要走出房門,宋安忽地心頭一動,停下腳步轉身道:“王爺,我可以再看郡主一眼嗎?”
聞言鎮南王面色一冷,目光盯著他。
半晌之後,才擺手道:“看在大將軍的份兒上,去吧。”
宋安沒有多說,徑直來到床邊。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彩雲郡主,經過這幾天的醫治,她的臉色倒是已經恢復了不少。
至少已經不像那天晚上一樣,一片蒼白。
深吸一口氣,宋安小聲開口道:“我要走了,對不起,不能留下陪著你了。”
說完之後,便轉身準備跟身旁的王府護衛離開。
就在宋安轉身走開沒幾步,床上忽然傳來聲音道:“別走!”
聽見聲音,鎮南王臉上神色一變,跟著三步並作兩步,直接來到床邊,輕聲道:“爹在,別怕。”
“宋安,本郡主不許你走!”
彩雲郡主猛的喊了一聲,跟著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甚至撐著身子半坐了起來。
不過因為她肩膀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這一下大動,傷口便立刻又裂開,殷紅的鮮血立馬便染紅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