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一條街,深夜喝醉酒的人最容易受到襲擊。

金映輝昨晚又是一副富人的打扮,擺明了是頭肥羊。

周朋越想越著急,心中帶著一絲懊悔,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他隔著人群,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血液的味道。

遇害了?

他拼命地擠過人群,來到警戒線拉著的位置。

下一刻,他看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穿著外城巡邏府制服的葉塵,正蹲在地上,檢查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這一幕有著巨大的錯愕感,讓周朋愣在了當場,懷疑自己出現幻覺。

本以為是遇害了的人,此刻卻變成了現場的勘查者。

腦袋宕機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兩位好友應該都沒事,今天是葉塵報道的第一天。

他看到葉塵扭頭朝自己看來,張了張嘴,嘴型似乎在說:等下找你。

葉塵在領完裝備後,立刻帶著陳柄風、徐翻兩人,馬不停蹄趕往昨晚自己遇襲的地方。

直至此刻,他們才看清了昨晚巷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靠近巷子深處的角落裡,牆上也好,地上也好,到處是四散飛濺的血液,以及碎肉的殘渣。

經過一晚上寒風的吹襲,已經徹底凝結,沾在了牆上和地上,讓本就漆黑骯髒的巷子,更像是血腥地獄的一角。

“根據體型特徵,被害者確是一名男性,場面極其血腥殘忍,”

陳柄風認真且嚴肅地審視著現場,走動期間,儘可能避開地上的血跡與血肉殘渣,一邊唸叨,一邊做著記錄:

“肚子被咬破,腹內各內臟器官基本被吞食殆盡,頭部也被咬開,腦髓被吸乾。”

“這禽獸還挺會吃的嘛,專挑內臟下口。”

徐翻用手捂著嘴巴,甕聲甕氣地吐著槽,人卻站得離屍體遠遠的,都快退到巷子口了。

葉塵則在仔細檢視咬噬的部位,期間還不斷用剛領到手的甩棍,去翻查傷口部分。

想從咬噬的痕跡來初步判斷到底是什麼變異野獸,可惜因為咬噬部位太過於血肉模糊,根本不好判斷。

過了好一會兒,依舊沒有頭緒。

他起身往巷子口走去,將周朋拉到一邊。

“什麼時候的事?”周朋神情嚴肅的率先問道。

“就昨晚,是我跟老金回去的路上。”

聽到這裡,周朋眼裡瞬間露出驚駭的神情,同時上下打量起葉塵來。

“放心,我跟老金都沒事,沒缺胳膊少腿,”葉塵頓了頓,問道:

“這件事你怎麼看?或者說,後半夜有沒有在聽到什麼動靜?”

周朋搖了搖頭。

葉塵想想也是,你都醉成那個樣子了,還能指望你給出什麼有用線索。

“那你幫我跟其他店鋪的老闆也打探打探,問問他們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恩,好的。”說完重重的拍了拍葉塵的肩膀,語氣有些沉重。

因為周朋心裡也很清楚,這頭未知生物必須得抓到,否則對整條街的生意都會有影響。

送走了周朋,葉塵站在對面巷子深處,看著傾倒的垃圾桶,以及未知生物在牆上留下的印記,陷入了沉思。

巷子深處的牆有四米高,在他的記憶裡,未知生物應該是原地起跳,在牆上只借了一次力,就翻到了牆對面。

彈跳力驚人啊!

葉塵深吸一口氣,微微下蹲,眼睛盯著正上方,猛地一發力。

同樣原地起跳,穩穩攀住牆頂邊緣,再一用力,輕鬆翻牆而過。

動作一氣呵成。

心中不禁感嘆了下......吐息之術對自己身體素質的改變,果然明顯。

這個高度擱在以前,肯定沒辦法如此輕鬆完成。

但目前自己對力道的把控,似乎還不夠精準。

這就是力量在一夜之間增長後,所帶來的不適應性。

適應身體的各項能力,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無論是對於一名戰士來說,或者是一名荒野獵人來講,都至關重要。

身體素質的提升確實值得高興,但是隻有將身體能力運用到如臂指使,才算真正的戰力。

後面跟來的陳柄風和徐翻看到剛才一幕,互相對視了一眼。

徐翻忍不住爆了一句:“臥槽!”

陳柄風思考得更多......組長不是說他覺醒的器物是刀嘛,怎麼身體素質都快趕上軀體系覺醒者了?!

牆的後面是一片空地,貧瘠的地面上,零星地長著一些低矮的灌木雜草,無用的垃圾散落在空地各處。

葉塵舉目掃視,基本可以確定,這裡沒有合適的藏身之處。

轉過身,在外側牆面上,他同樣發現了未知生物蹬牆時留下的印記。

“這頭變異生物在我跟老金走遠後,又重新翻牆回來,繼續吞食。”葉塵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

沒多久,陳柄風也翻牆而來,問道:“有什麼發現?”

葉塵指了指外側牆面上的痕跡,疑惑道:

“我在思考一個問題,通常荒野上的變異野獸在捕到獵物之後,都會將獵物拖回到自己的巢穴內,慢慢進食。”

他一邊在空地上巡視著,一邊緩緩分析道,

“但是這個生物很奇怪,僅僅吞食完內臟,就將其他部分丟棄不要了。

“這麼怪異的習性,我還是第一遇到。”

“會不會是後面又有人驚到了它,把它給嚇跑了?”陳柄風跟在葉塵身後,提出自己的猜測。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是,以你們之前夜巡的經驗應該清楚,到了深夜之後,路上的行人數量非常之少。

“這頭生物完全有能力再發動一次襲擊,就比如說,我所經歷的遭遇。”

言畢,兩人均是沉默不語,覺得此間不合理的地方太多。

半晌後,葉塵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問向陳柄風,

“不是還有一起案件嘛,被害者在被發現的時候,狀態是怎麼樣的?”

陳柄風回憶起簡報裡的內容,臉色驟然一變,沉聲道:

“好像也是如此,屍體並未被拖走,同樣是內臟被吞食乾淨。

“你說,這是不是基本上可以判定,是同一頭生物所為?”

葉塵摸著下巴,思忖片刻後,回答道:

“恩,非常有可能。走!我們去之前被襲擊的那戶人家看下。”

“砰!”

就在這時,牆角傳來物體落地的聲音。

“哎呦,我去!”跌坐在地上的徐翻,一邊揉著大腚,一邊疼得齜牙咧嘴。

腦子嗡嗡的。

然後,他看到了葉塵和陳柄風,再次以敏捷的身手翻回到了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