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誰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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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村哈哈一笑,豪氣頓生,大聲道好,仰頭將一碗酒一喝而盡。
書生淡然一笑,也幹了一碗,瞧蕭尚平微微一笑。
南宮村哈哈大笑道:“小兄弟,酒乃老夫所好,而蕭賢侄酒量也不著,你當真便有把握喝贏咱們?”
書生淡淡一笑,丰神如玉,道:“咱們何妨共謀一醉?”
三人哈哈大笑,召來小二,吩咐添酒加菜,拍開三壇上好女兒紅,咕嚕咕嚕直往腹中灌去。
三人喝得數壇,便顯出顏色來,蕭尚平數壇酒下肚,面色已略見陀紅,迫得得已,只得將碗中之物,由姆指“少商穴中迫出,又喝數壇,已是無可掩飾,只得拱手先行認輸。
剩下便只有那書生與南宮村了,南宮村喝得數壇,見那書生喝掉了比自己多出一倍的白酒,心中驚異,忽見書生腳下熱氣騰騰,心中恍然而悟,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好驚人的酒量好深厚的功力,老朽認輸了。
原來南宮村見蕭尚平喝得數壇,便要以內力將酒化成一股水箭,由少商穴迫出,久之便被哪書生識破,而哪書生將酒迫到腳下,再以深厚的內力蒸發掉,如此下去,便是再名喝十數壇,與不喝也是一般無二,自己自問也不能辦到,當下只得認輸。
書生朗聲一笑,抱拳道:“兩位真酒量高手,在下借內功之力,實是勝之不武。”
忽爾臉色黯然道:“蕭兄,小弟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蕭兄可否知悉?”
蕭尚平拱手道:“周兄,在下所知,必是相告。”
書生悽然一笑,道:“這個人數年前便已死掉,小弟此刻,只是想知道他的生平。”
“數年前的黑風寨主鄒應龍,蕭兄知道麼?”
蕭尚平啊的一聲,驚異地道:“周兄難道認識鄒應龍,這鄒應龍是黑道上的人物,暗地裡無惡不作,在五年前,他的下屬李嘴,便曾經吃過小弟一掌,可惜給他逃了。
“周兄,你要打聽這人,三年前便已叫一個“白影”的人挑了。忽爾見書生神色古怪,似是神不守舍,心中一震,暗道:“此人和鄒應龍定然有此關係。”
南宮村也是一般心思,不禁皺眉道:“小兄弟,你與鄒應龍認識麼?”隱隱覺得不妥。
書生喃喃道:“果然如同妹子所說的一般無二,只是,他為何這般對我姐姐?”
蕭尚平見書生神色不對,又問了一遍,書生滄然道:“此乃我義兄,八拜的大哥。”
蕭尚平,南宮村心中同時一震,暗道果然不錯,卻怎麼也料不到,眼前這一臉正氣的少年書生,競是黑道中人,一時呆在當地,不知說什麼才好。
書生此時恨聲道:“他是我的結義兄長,一個禽獸兄長,哼。”
那書生咬牙徹齒,猛地把一碗酒灌到口中。
蕭尚平喃喃道:“原來如引,原來如此,臉上忽爾也露出古怪的神色。
書生悽然一笑,道:“蕭兄,實不相瞞,小弟當年,亦算是黑道中人,只不過潔身自好而已。雖說算是八了幫會,卻從未為幫會辦過一件事。
蕭尚平與南宮村長噓了一口氣,似是放下了千斤重擔,拱手道:“周兄弟,我信得過你!”神色之間,已頗為喜悅。
書生微微一笑,已恢復常態。
正敘話間,店內忽然走進一人,這人生得並不甚高,面黃肌瘦,便如大病纏身一樣,雙目無神,一臉暴疾之氣。
這人一聲不響,走進側邊的一張桌中坐下,聲音象破鑼般喊道:“小二,酒來。”
那小二見他一副病鬼模樣,正沒好氣,臉上忽然火辣辣吃了一巴掌,身不由已已翻了一個筋倒,嘴角已滲出一絲血跡,正是那病神的傑作。
那小二還未愣過來,病神那破鑼般的聲音已學道:“你奶奶的,臭小二,競敢怠慢大爺我,你話得不耐煩了吧!”說完伸手便又欲打。
小二嚇得面色發白,顧不得疼痛,知道碰上了難惹的江湖人物,忙跳將起來,諾諾連聲道:“大爺,是小的招呼不周,你老先請坐,小的馬上張羅。”
那人望著小二捂著臉,斟酒送菜,嘿嘿笑道:“這才象話。”
白周劍暗暗皺了皺眉頭,暗道:“這人是什麼路數,恁地如此兇霸?”但在暗中卻驚訝此人武功身法,當真如鬼魅一般。
那面如病神一般的漢子忽然怪怪地,似乎也注意到蕭尚平三人正不住地打量他,忙嘿嘿一笑,陰森森地道:“望你爺爺幹啥的?沒見過嗎?”
說話之聲一高一低,刺耳非常,而且夾著一股古怪的迴音,聽後耳朵極不舒服,白周劍與蕭尚平倒不覺怎樣,南宮村卻是暗吃一驚,忽覺內息奔騰,似有驅駕不住的勢頭,急忙暗調內息,心中卻道:“這人乍看便如病神一般無二,怎地內功卻如此厲害。”
蕭尚平一聽這怪里怪氣的音調,不由氣往上衝,怒道:“病鬼,你自喝你的酒,管你大爺幹什麼來著。”
這一下一報還一報,這病鬼初時口稱大爺,卻被蕭尚平狠狠回敬了一句,只氣得怪眼一翻森然道:“小子,我大爺平生最討厭的,莫過於小輩對我不敬,小子今天想是活得不耐煩了,來,咱爺倆比劃比劃。
蕭尚平有心一試這病鬼功夫,哈哈一笑,向白周劍道:“周兄弟,這孫子甚不巧,待我教訓這灰孫子一頓。”說完便要動手。
忽爾另一桌子的一箇中年漢子,慌慌張張向門外溜去,那病鬼一見,卻不理白蕭三人,嘿嘿一聲冷笑道:“堂堂的七陰教七大堂主之一的風雷堂朱兄,見了我“陰魂不散”卜正邪,居然象老鼠遇到貓一般,萬世銘也算用人不當了,小子,我們的事先擱在一邊。”
“陰魂不散”卜正邪這一句子小子,自然是對蕭尚平說的,蕭尚平一怔,倒也不便先行動手。樂得瞧個熱鬧。
而這個被稱為朱兄的人,一襲黃色衣袍,國字臉,卻是坐鎮豫省的風雷堂堂主,鬼手書生朱謙。
只見鬼手書生身形一頓,拱手道:“卜兄,並非姓朱的怕你,實是小弟身有要事,未能與卜兄暢談,改天再向卜兄討教如何?”
“陰魂不散”僕正邪黃枚枚的臉上陰晴不定,森然道:“是不是萬世銘打發你跟蹤老夫的?說到底幹什麼來著?”
鬼手書生肅然道:“卜兄,此處並非聚話之所,卜兄見諒!”
“陰魂不散”卜正邪哼的一聲道:“老夫添為座上賓客,連你們的李總堂主也讓我三分,今次你暗地跟蹤我,除了查探我的來厲之外,還有什麼事情?”
朱謙拱手道:“卜兄言重了。””是不是因卓老兒的事兒?”
朱謙混身一震,凜然道:“卜兄,小弟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望卜兄不要妄加猜測。”
不料卜正邪冷冷道:“慢,朱兄,咱們朝個數次面,也該是老相識了,過來喝杯酒,敘敘話兒,也耽不了朱兄多少時候,再說,是無關緊要之事,儘可讓手下去辦,何勞朱兄親自勞累一趟呢?”
朱謙聽後面色一變,忽爾厲聲道:“卜老兒,姓朱的敬你是總堂主的賓客,讓你三分,但你可也別欺人太甚,姓朱的可並不怕你。”說完倏地從胸中掏出一對判官筆。
“陰魂不散”卜正邪臉色一沉,喝道:“姓朱的,你既然把話挑明瞭,便已太不將李總堂主放在眼內,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老夫添為座上賓客,便代總堂主教訓你。”
朱謙哼的一聲,道:“卜兄,此處人多,咱們到外面親近一番,如何?”旋即又道,卜正邪你只是李嘴的賓客,如何能讓你刺探出教中機密?李嘴是繆香主委任的,本未得教主親自宣佈,今繆青翠香主已背叛我教,李嘴在本堂眼中,便算不得七陰教總堂主,至於卜老兒,本堂並不將你放在心上。“說完一縱身,已飛身出了酒樓。
“陰魂不散”卜正邪氣得大叫一聲:“休走。”人也從視窗追了出去。
白周劍一拱手,道:“蕭兄,南宮前輩,小弟與七陰教有血海深仇,今日碰上七陰教的翼羽,小弟豈能放過?就此告辭!”
蕭尚平忙阻止:“周兄弟,話雖如此,但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鬼手書生只是一個普通腳色,先不宜除去,正可順騰摸瓜,知悉七陰教的陰謀。”
南宮村一拈長鬚,點頭道:“平兒說得甚為有理。”
白周劍一想也是,對蕭尚平敏捷的才思不禁佩服,拱手道:“多謝蕭兄指教。”
蕭尚平一擺手,謙道:“周兄過謙了,你我今日的處境,可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何必客氣?”
白周劍忽爾呀的一聲,對蕭尚平道:“蕭兄想知道七陰教之事,在下給你引見一個人,或許對七陰教的事情會知道得更多。”
蕭尚平不禁問道:“誰?”
白周劍臉上一紅,道:“便是七陰教的叛教香主謬青翠。”咦,她與師姐到底去了哪裡呢?方圓二十里居然沒有她們的動靜!
蕭尚平與南宮村齊聲道:“怎麼回事?”心裡卻吃驚不己:方圓二十里的動靜他也能感知得到,真不是一般的牛!自已就算能辦到,也極為勉強!甚至根本辦不到!
白周劍頓足道:“唉,謬姑娘和蕭姑娘不知跑到那裡去了。”
蕭姑娘又是誰?
她是七陰門主的高足,與七陰教主萬世銘有殺師之仇!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蕭尚平說道!
南宮村沉吟半響,道:“謬姑娘既是七陰教的香主,武功料也不差,又有蕭姑娘在身邊結伴,周兄弟也不用著急,但七陰教人多勢眾,其中不乏高手,倒也不可不防。”
白周劍更為著急,一時六神無主,聽候足悔道:“都怪小弟粗心,只顧注意梅兄與蕭兄比武,若她當真被捉回去,當真生不如死了。”
蕭尚平想了一回道:“這樣吧,我們便在附近尋找一下,看看有無謬姑娘和蕭姑娘的蹤跡。”
白周劍一想不錯,連忙道:“好,如此倒勞倆位大駕了。”
蕭尚平道:“周兄客氣了,你我一見投緣,此許小事,不足掛齒。”
三人離開酒樓,出得荒野之地,便即施展絕頂輕功。
白周劍心急如焚,全力施為,當真快如閃電,他身負足以睨視武林的千年內力,施展起輕功,宛如閒庭信步,揮灑自如,只覺體內真氣越來越流暢,信手之間,勁力十足,一點一彈,已在十數丈開外。
蕭尚平經天地陰陽之氣,練成絕頂內功,此刻展開武當派。“萬里飛虹”的輕功身法,宛餘一道光線一般,穿過密林草叢,競然與白周劍走了個並肩。
“萬里飛虹”乃武當派絕傳的輕功身法,只有掌門弟子才有機緣拜學,蕭尚平是武當第一高手—一清道長的首徒,對萬里飛虹身法,自是所學甚精,一清道長數年前一場惡鬥,武功盡失,本想將掌門之位傳於蕭尚平,但蕭尚平離奇失蹤數年,一清道長傷心之餘,只得由師弟一塵道長接任,哪知蕭尚平實然出現,競又練成一身絕頂的內功。
這身法倘若在三年前施展,實不足道,但此時蕭尚平功達化境,自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兩人宛如神龍橫空,在草林中一閃而過,把南宮村丟開老遠一截。
蕭尚平見白周劍身法飄然,原來真的是地地道道的絕頂高手,只是以他這樣的武功,在江湖中竟然籍籍無名,心中不禁大是納悶。看樣子在寒潭熱柱中伴生的那些靈氣之石太少了。只有十餘顆。哪怕是將它全部吸納了,顯然比之眼前之人也略有不及。可惜那些靈氣之石化為粉沫後,寒潭熱柱也消失了。不然倒是可以回去苦修幾年。師傅給他的解釋是他無意中走進了一處有陣法加持的仙人洞府。仙人,世間有仙人嗎?康靈子的傳承也不過是一位武林絕頂高手的牌面而已!
二人馳出數十里山地,已遠離的迴龍鎮,但見四周鬱鬱蔥蔥,草木環纏,花香撲鼻而來,心中大爽。
面宮村氣喘喘地趕上來,調勻了氣息,方笑道:“周兄弟,想不到你的功力,比老朽想象中還要高。”
白周劍微微一笑道:“前輩謬讚了。”
南宮村又道:“只是老朽心中一直奇怪,武林中出現了象周兄這樣的人物,為何老朽從未聽武林朋友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