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盤算著到底出了何事,這東宮左不過是勾心鬥角不斷,今日不是她給她使絆子,就是嚼用被人挪用了去。

“太子妃娘娘,後院井內發現了死人.......還有,白良娣被嚇得暈了過去,太醫趕來.....說是她已經有孕一月,原本胎向就不甚穩固,被這麼一嚇,孩子差點沒保住。現在那邊兒都亂著呢.......”

婢女揣度著說道。

死人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勾心鬥角就罷了,若是涉及命案,這就不好辦了.....

“死的是誰。”

“一個名叫藤蔓的婢女。”

雪瓊閣內,門口人來往絡繹不絕。

白良娣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死死的抓住床榻上的軟被,腦海中滿是剛才那井裡被泡得發脹的女屍。

蒼白青紫的一張臉泡得腫脹到看不清面目來,黑髮在井裡漂浮著,她何曾見過如此可怖的場景。

“嘔.........”

“良娣,良娣,你別嚇奴婢呀。”素錦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兒眼裡忍不住的焦急。

白氏猛然抬頭,一隻手牢牢地握住素錦的手腕兒,力道之大,讓她有些發疼。

“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我有孕一月之事,只有閣內的人知道,怎麼會......”

她反應過來後,越想越不對勁,怎麼就那麼巧,自己剛察覺出來有了身孕,就恰好在平日裡愛去的地兒發現了屍體,被嚇得動了胎氣,險些孩子保不住。

剛才太醫可是說了,往後她得小心保胎,不然這孩子....

她低頭看向平坦的肚子,心裡又是後怕,又是柔和。

自從鴻雲出生後,她便一直沒了動靜,若是太子爺知道她又有身孕了,可想而知會有多高興。

轉念她又心頭苦悶,才一個月就胎相不穩了,只能臥床養胎,往後還有九個月呢。

“不行,你悄悄地把我雪瓊閣內的人知情者,都帶去審問一遍,若是。”她眼眸裡滿是殺意,“若是有行為反應怪異者,不用來回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居然敢動她的孩子,就別怪她痛下殺手。

素錦正色著點頭應下,“主兒,你放心吧,奴婢一定替您好好盯著。”

聽著素錦的保證,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沒錯,她還有素錦,花緞,這兩人是從家裡帶來的,一向對她衷心,有他們看著,自己可以安心養胎。

“太子妃到。”

還不等反應,太子妃便到了,她走進內裡,就瞧見白良娣蒼白的臉色,蹙眉道:“太醫怎麼說。”

白氏這會兒受了驚嚇,看誰都覺得有嫌疑,太子妃更是在她眼裡,是最有嫌疑之人。

能這麼悄無聲息地辦成這件事,除了太子妃,還能有誰!

還難不成,是望月閣那個卑微的賤婢不成!

見她沒有吭聲,太子妃又把眼神投向她身邊的丫鬟,素錦道:“回太子妃的話,太醫說娘娘動了胎氣,要好好休養。我們娘娘這會兒受了驚嚇,怕是回不了花.....”

太子妃不是瞎子,當然看出了白氏眼中的戒備之色,她心中嗤之以鼻,她若是要動白氏,哪裡還會到現在才下手。

“我知道了,好好伺候你家主子。”

說罷起身走了。

晚間,雪瓊閣內,白氏躺在秦司珩的懷裡哭成了一個淚人,“太子爺,我們的孩子,差點就沒了。”

秦司珩見她難過,耐著性子安撫,“別怕,我一定會派人好好查探此事。”

白氏一聽,猛然抬頭,哭紅的眼睛死死看著他,“妾,妾身覺得,是有人知道我有孕,故意對孩子下手。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秦司珩一聽她的話中意有所指,頓時蹙眉道:“太醫說了,你這孩子懷孕不過剛一月有餘,能查出脈象,誰會這麼快知道,還能佈下這個局....你快別想了,養胎要緊。”

一聽這話,白氏便知道,他是不信自個兒的。

頓時心裡無限委屈,哭得更厲害了,很快淚水打溼了秦司珩的胸襟,一股子涼意順著胸口的位置湧入。

安撫了白氏,秦司珩的鑾駕就到了如月閣門口,鑾駕之上,一個修長挺拔的男子正眼神冷淡的看著門口前來迎接的太子妃閔氏。

他的瞳孔漆黑一片,在夜色裡更顯幽深。

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溫度可言。

他是太子,是被文曦朝未來的主宰,是被寄予厚望的未來君上。

“太子妃,這東宮內出了如此命案,你可有了結論。”

他沒有下攆,語氣平淡的看著閔氏跪扶在地,淡淡的開口詢問。

這明眼看上去都是宮女自戕,亦或者是不慎跌落死在了裡邊兒,但秦司珩開口便說這是命案,顯然是不信真的如此了。

宮女若是自戕,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死去的宮女藤蔓的記錄,早早就在如月閣的桌上,此宮女外頭有家人,可謂是上有老,下有侄兒侄女。

這樣的人,會自戕嗎?

況且,她死了就罷了,偏偏死在了平日裡白良娣最愛去的地方,挑準了時機下手,這等謀算,狠辣的手段,都讓人聞之害怕。

太子妃眼神閃了閃,吐出幾個字,“是臣妾的錯,臣妾管理東宮不當。”

她自然是十分了解秦司珩這個人,他一向是不過問後院的事,全權交給了她來打理。

東宮內的爭鬥,齷齪,她不信秦司珩當真一分一毫都不知道,他只是不樂於管,也不屑於管。

只要不影響東宮的安定,不影響他的位置,那他就可以全然不管。

但東宮內出了命案,這傳出去儼然不好聽.....

所以他來興師問罪了。

無關因為誰。

白氏這會兒說不定還在偷偷樂呢,以為太子來為她出頭,卻從來沒有看清面前男子真正在意,和想要的是什麼。

只要不鬧到他跟前,他是不會管的。

跪伏了片刻,秦司珩下了攆轎,冷冷地叫了“起”,徑直邁步進了如月閣。

太子妃也站起身,緊隨其後。

當晚,連夜找來了仵作,和太醫等來查驗屍身,其餘人都不得外出,都在自個兒所屬的院內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