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因為魚

“你不是玄師，你一個玄師怎麼能說出這種話？是你無能讓我們有孩子，你解決不了，就說我們罪有應得。”

於婆子被馮英激怒，站起來道：“而且你知道我婆家都經歷了什麼？我的大伯子被馬踢死，大姑子嫁了個窮人，也跟廢物一樣，二伯子一身病痛，我家孩子也沒了，我們還欠他們什麼？我婆婆都去他們墳前磕過頭了，磕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還想讓我們怎麼樣？”

“芸娘雖然年輕，長得漂亮，可是她就是掃把星，也沒人要，要不是我們收留她她可能都餓死了，我們只是希望她給我們於家留個後，我老了，不能生了，我讓她幫我生個孩子怎麼了？我幫她那麼多，這點恩情都不能回報嗎？”

“說我們德行不修，她不報恩就不缺德？”

之後便嗚嗚的大哭出來了。

李幾道對這個老女人沒有任何同情心。

她只想問：【你家過的再慘，別人家的老人能活過來嗎？人家女兒沒有見父母最後一面，一輩子活在父母為了自己和孩子慘死的陰影中，這種傷害能彌補嗎？】

【若想生活安順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做虧心事，起碼，就算自家有什麼事，也不用覺得是報應。】

馮英想到自己父母為自己的付出，那也算是掏心掏肺的，可自己若是被李正淳害死的話，父母的養育之恩都沒辦法報答。

所以她以後一定不能再讓李正淳欺負自己了。

五郎：阿簡說什麼都對。

四郎看向馮英，若是阿孃現在死了，我應該也會很遺憾，所以若是誰害死了阿孃，不管他們給我磕多少頭，我都不會原諒。

高氏突然冷笑，看著於婆子道：“難怪我一看你們就覺得討厭，破案了，因為你們真的缺德的讓人噁心。”

馮英看向里正道：“你也聽清了吧？不管這婆子怎麼狡辯，都是她的男人使壞在先，人總不能讓他欺負死吧？芸娘殺他，完全沒有任何罪過。”

但是女人殺男人，本身就是罪過。

里正有些猶豫：“這……”

“她還殺了別人，她殺了那麼多人，怎麼能放過她？”於婆子氣的大喊。

馮英看向芸娘：“其他人真的是你殺的嗎？芸娘，於老頭是死有餘辜，你不用因為害怕就把什麼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

馮英是在提醒芸娘，殺其他人，大家都沒證據，芸娘不承認，還有活命的機會。

芸娘神色變得十分驚惶，急急解釋：“是我殺的，真的都是我殺的。”

馮英和高氏臉都沉下去。

高氏問道：“你是有什麼苦衷？”

芸娘抿了抿嘴，目光無焦看著前方的地面，眼淚慢慢溼透了她的雙眼。

里正不耐煩的催促她：“你倒是說啊？既然是你作惡，就敢作敢當，還遮掩什麼？是不是你勾引你二大伯子不成，惱羞成怒所以就殺人？”

“我之前可聽過你二嫂罵過你是狐狸精！肯定是這個原因。”

“我沒有！”芸娘委屈的流下來，語氣帶恨：“明明是他對我圖謀不過，還殺了三郎！”

三郎是芸孃的丈夫。

芸娘雖然是童養媳，但是三郎很喜歡她。

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個人感情十分恩愛。

可是後來芸娘出落的越來越好，三郎的二哥就對芸娘動了歪心思。

但是因為有三郎護著，二哥一直沒得手。

那二哥就一不做二不休，讓弟弟去指定地點抓魚，他在下面挖了暗坑，然後把弟弟害死了。

三郎死後芸娘婆婆要把芸娘賣了換錢，那二哥怕芸娘被賣的太快，就在三郎死的當晚，把守棺材的芸娘欺負了。

回憶痛苦的往事，無異於是對自己的凌遲。

芸娘本說不下去的，不知道是什麼動力鼓勵著她說下去，她情緒越來越激動道：“他們都該死。”

“我就這樣殺了老二一家，之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兩個老的也殺了，因為他們都是幫兇，幫兇，他們聽見我的求救卻視而不見，二嫂還要罵我不檢點勾引她男人。為什麼受傷害的明明是我，最後卻是我成了賤人？”

“這不公平，我不忿，我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誰欺負我，我就殺了誰。”

所以村子裡接連出事故的那些男人，芸娘說都是那些人覬覦她，她設計殺的。

李幾道聽得皺眉：【城裡地主也是她殺的？】

馮英問道：“城裡的那位家主呢？也是你殺的？他也對你圖謀不軌？”

【不是！】未來的事情很不好算，因為那是運。

但是過去的是命，就很好算。

李幾道用神識運用一個演算法，然後神識中出現一個字。

【魚！那個人也是因為這個魚死的。】

馮英：“……”

怎麼又是魚？

到底是哪裡的魚成精了？

五郎：我已經怕了魚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四郎：今天第幾次聽到魚了？

馮英看向芸娘道：“是因為魚，你在撒謊，所以人也不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芸娘當聽到馮英說魚的時候，眼神震撼又慌亂，但是她很快鎮定下來。

低頭道：“是我殺的。”

“確實，不能冤枉他那方面，他沒有想欺負我，但是他更惡毒。”

“他喜歡吃鯽魚，更喜歡宴請別人吃鯽魚，一日三餐，每頓都要吃魚。”說到這裡，芸娘抬起雙手，整個人顫抖起來，狀若瘋癲的激動。

繼而大哭：“我好累，不管多小的魚，他都不準扔魚頭，還要把魚頭弄乾淨，魚頭裡面的那塊肉要保留，我弄不掉，弄不掉，任何工具都沒有，我只能用手。”

“我每天有殺不完的小鯽魚，早上在殺魚，中午在殺魚，晚上還在殺魚……”

“我閉上眼睛就是一盆魚腮，我受不了了，我的手，每天被魚刺扎破，從來沒有好的時候……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我不想再殺魚了，我的手好疼，真的好疼啊！嗚嗚嗚……”

大家誰都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個理由。

這太……

里正皺眉：“就因為做這點活計你就要殺人？你未免太殘忍了吧？”

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