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眼神染上一層不忍:“可是秋娘她……奴婢怕您心疼。”

“我當然會心疼,我想起來,呼吸都覺得疼。”殷氏手捂著胸口,好似真的很疼,突然她又笑起來:“可是她是我的生的,我給了她生命,她要回報我啊,為了我和三郎她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我們不該手軟。”

廖嬤嬤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這時候一個俊逸的貴郎君走進來。

他和殷氏相貌很像,只是眼神有些邪氣。

他一進來就站到殷氏面前道:“聽聞大兄身邊又多了一個稚嫩的小丫頭,阿孃怎麼沒有先送去給我?”

殷氏一改方才說女兒時候的狠厲,笑容都溫柔起來,道:“這個丫頭是個傻子,跟之前的不一樣,太醜了。”

“那我也要!”蕭卓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跟阿孃說過的,大兄的任何東西,都應該是我的,只有我不要的,才能給他,地位,女人,都一樣。”

殷氏眼神閃了閃。

廖嬤嬤低聲勸著蕭卓:“娘子很不容易,阿郎你要體諒一下你阿孃,現在咱們是在外面,這麼多人看著……”

“所以,這個女孩子母親是不打算送給我享用了?”

蕭卓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問殷氏:“母親不是說我是您最愛的孩子嗎?您什麼都要給我最好的啊,我看這天下最好的東西,就是大兄的,他的我都要,只有我玩夠了的,才能給他,這不是我們之前講好的嗎?”

“不然我去找阿耶坦白,其實大兄並沒有強迫幾個女子,都是我,做畜生事情的都是我,是我把那些女孩子折磨的不成樣子,然後母親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放到大兄的房間,讓人以為是大兄把人折磨死的。”

“母親可是阿耶心中的好娘子呢,天下最善良的娘子,他怎麼也想不到,一直嫁禍大兄是畜生的人就是母親。”

“孩兒還會告訴阿耶,是孩兒強姦了舒雅,是母親威脅舒雅移情別戀,並不是舒雅愛上阿耶背叛大兄……”

因為這個舒雅的背叛,舒雅還說她喜歡上了蕭翊的父親,蕭翊徹底受不住打擊,才瘋的特別快。

所以外面人說蕭翊強姦了父親的妾室。

其實他們家根本沒有妾這種東西。

“夠了!”殷氏攥著帕子,臉色扭曲:“我這麼做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讓你父親知道你這麼壞有什麼好處?你不想要那個位置了?”

不過很快的,她笑道:“阿卓,娘知道你的心意了,一個小傻子,也不是孃的孩子,娘有什麼捨不得的,正好,她還沒有被你大兄糟蹋,還是乾淨的,一會娘就把人給你送過去。”

蕭卓沒有走,問道:“那若是阿孃的孩子,阿孃會不會捨得送去給我?”

殷氏震驚的看著蕭卓。

蕭卓道:“我知道阿孃想把妹妹送給大兄,在此之前,阿孃將妹妹一併先帶到我的房間吧。”

“阿卓你不能這麼逼娘。”殷氏溫和的面具像是被人撕開,她站起來,神色震怒道:“那是你的親妹妹。”

“不也是大兄的親妹妹?阿孃不是一樣想把她送給大兄享用?”

什麼享用,那是蕭翊的催命符。

蕭翊兇名在外,但是蕭衍還是留著這個人,沒有殺了他。

殷氏憤怒的看著蕭卓道:“你知不知道,你阿耶考慮模仿司馬衷,要把自己的位子傳給蕭翊那個瘋子,若是我們什麼都不做,今後別說地位女人,蕭翊的任何東西都沒有你的份。”

所以,她要忍痛,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獻給蕭翊’,她就不信蕭衍看見這一幕,不會殺了蕭翊。

“你懂點事,阿孃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蕭卓笑容加深:“是啊,阿孃為了我,煞費苦心,所以,妹妹不可以給我先享用嗎?大兄什麼都不知道,您跟往常一樣,等我玩完了,再把妹妹抬過去就是了。”

“那是你妹妹!”

“對呀,那也是阿孃的女兒啊。”蕭卓笑道:“可是,阿孃不是也不在乎她嗎?那我為什麼要在乎。”

殷氏:“……”

蕭卓對著殷氏擺擺手:“阿孃,我等著您哦。”

“這個孽障!”蕭卓走後,殷氏氣的像是沒有頭的蒼蠅,手摁著桌子一圈又一圈的走。

廖嬤嬤勸道:“二郎君可能是生病了,他以前很聽娘子的話,等他病好了就好了。”

“我管他好不好的!”殷氏咬著牙罵了聲,又笑道:“還好我還有阿菁,等他從蕭翊手裡奪過權威,我就不會再縱容這個畜生了。”

殷氏雖然生了四個孩子,但是最喜歡的是小兒子蕭菁。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給蕭菁鋪路。

廖嬤嬤暗暗嘆口氣,問道:“那秋娘那邊……”

殷氏平復下呼吸,轉過頭道:“反正最後一次了,今天就是蕭翊的死期,蕭翊一死,我也再不用慣著蕭卓,就成全他吧,把秋娘和小傻子都給他送過去。”

廖嬤嬤點頭:“奴婢去辦。”

李幾道馮英和阿流都被殷氏‘關起來了’,外面有人把守,他們出不去,但是卻不短吃喝。

甚至阿流可以出去。

不過阿流每次都是失望回來:“老太太他們說是殷娘子請您做客,也是您自己要過來的,不肯來要人。”

阿流對馮英說。

馮英問道:“去找郎君了嗎?”

阿流搖頭道:“郎君他們在陪刺史大人吃齋飯談天論地,奴婢找不到啊。”

所以殷氏才不去管阿流的去留,因為人家知道,李家人不會幫他們。

馮英又問道:“蕭家大郎君怎麼樣了?有沒有聽說被打死了?”

阿流搖頭:“沒有訊息。”

馮英暗暗鬆口氣,回頭看著李薰染道:“十有八九是因為阿簡打了人家,若是人沒事,估計我們就沒事,若是人有事,人家就不會放過我們。”

她說完,沒有聽見心聲,看阿簡躺在炕上呼吸均勻,是真睡著了。

這孩子,她到底是清醒還是糊塗?

如果清醒,她為什麼非要見人家,如果糊塗……

不可能,阿簡之前可一直都很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