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聽見這個數字,大腦都稍微宕機了一下。

十幾萬貫什麼概念?

大唐一年的稅收才一千來萬,還是各種各樣的稅收加起來,才有那麼多。

而你靠賣一個圖紙,就賺了這麼多,還沒有算這段時間賣的軸承和其他東西?

如果再加上李孝恭其他的產業,零零總總怕是有五十萬貫往上,這踏馬四捨五入就是大唐十分之一的稅收!

伯伯噯,你就不怕我老爹查水錶嗎?

心中雖然吐槽,但李恪自然不會說出來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唐朝初期,鹽鐵是不收稅的。

可以說李孝恭是純賺,簡直賺麻了。

只是想到李孝恭的方法,李恪的臉色就有幾分古怪。

因為這不就是後世的加盟嗎?

只能說商業這方面,幾千年前的老祖宗,就已經玩兒得十分厲害了。

“伯伯,你這個做法,倒是和加盟如出一轍。”

李恪感嘆一聲,順帶把加盟的意思說了一下。

“如此這般,倒確實是你口中的加盟。”

“雖然這件事伯伯沒經過你同意就做了,但也算是事急從權,生意來了總不能說不做不是?”

“所以伯伯這邊就吃點虧,這十六萬貫,伯伯就拿六萬貫,侄兒你覺得如何?”

李孝恭笑著看向他。

這看起來十分合理,並且他還小賺了一筆。

可軸承的圖紙本身就是自己的啊!

自己若是拿去搞代理,賺的錢恐怕只多不少,哪裡還需要和這個老不休分?

心中嘆了口氣,李恪最終只能怪自己沒想起來這事兒。

反倒是讓李孝恭搶了先。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人精,在這方面確實敏銳得很。

“伯伯既然都分好了,那侄兒也不好再說什麼。”

“不過,這件事畢竟是伯伯先斬後奏,您老人家就欠我一個人情吧。”

李恪看著對方,笑著說道。

“好小子,你可知道你伯伯的人情有多麼珍貴?”

“開口就欠你一個人情,有些太過分了吧…”

李孝沒好氣地看著李恪。

這臭小子,討價還價的樣子不比老子弱啊。

最關鍵的是,這件事確實是他做得不對。

當時為了搶佔市場,便沒有想到這小傢伙身上去,如今反而被對方抓住了口舌。

這要是傳到其他人耳朵裡。可就有些丟臉了。

只是,人情可是萬萬不能亂給的。

李恪聞言笑了笑,眉頭一挑,說道:“怎麼,莫非是李伯伯覺得自己的人情比這六萬貫還要貴不成?”

“之前我去河西挖鹽回來,父皇都說欠我一個人情,這六萬貫可是能買好多鹽的。”

想靠幾句話就白吃我這六萬貫,簡直太異想天開了!

至於這個人情值不值這個價,那麼就要看他怎麼使用了。

“乖侄兒,說謊話可是不好的。”

“伯伯若是不信,大可進宮去問問我父皇。”

看著自家這個便宜侄兒的笑容,李孝恭只覺得頭大。

這小子是完全看透了自己。

別說自己不想進宮,就算去見到了李世民,他也不可能問出這話啊?

這不誠心膈應自己嘛。

得了,這傢伙今天自己是拿不下了。

心中哀嘆一聲,倒是對李恪越發的好奇。

“素聞侄兒平日裡深居簡出,卻是不知是如何得到這鍛造之法的。”

眼瞅著李孝恭要引來話題,李恪哪裡能如他所願?

“咳咳,伯伯,我們現在正在討論分紅的事,其他的之後再談。”

“……”

這小子簡直是油鹽不進吶!

“好吧,好吧,那就算伯伯欠你一個人情。”

“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面,這個人情若是用在什麼不該用的地方,那伯伯可不會兌現。”

李孝恭正色道。

好不容易逃離那個漩渦,若是又因為某些事捲進去,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這個請伯伯放心,侄兒志不在此地,自然不會讓伯伯難辦。”

李恪也隱晦地透露出自己的想法。

這話一出,倒是讓對方眉頭皺了皺,隨後又舒展開來。

“行了行了,還是先說說今天找伯伯來幹嘛吧,總不至於就為了這分紅吧?”

李孝恭看著他,心中思索著最近收集到的情報。

難道是為了崇仁坊的案件來的?

若是這事找我,那我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李恪還真想說,就是為了錢的事來的,不過看著對方的神色,倒是歇了開玩笑的心思。

“今天前來,主要是為了增加減震器的製造產能,如今減震器的製造進度太慢了。”

增加產能?

李孝恭頓時來了興趣。

“侄兒有啥好辦法,速速說來。”

軸承因為配件少,製造相對簡單,所以產能相對可以。

但減震器卻是好幾個東西組成,每一個部件都需要按照尺寸打造,否則便無法構成一個整體。

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按照李格留下的草圖,不斷進行了實驗最佳化,最終才造出了三套減震器。

分別裝在了李恪和他的馬車上。

在親身體驗過了減震器的好處之後,李孝恭可以肯定這個東西絕對不缺市場。

但奈何太過繁瑣,製造起來著實不易。

“這個方法嘛,就是流水線製作!”

“流水線?”李孝恭有些疑惑。

“對,具體的樣子嘛,大概就是這樣……”

李恪將這詞的意思解釋了一番。

一旁的魯師傅聽完,若有所悟地說道:“殿下,這不就是木工把東西做好之後,再拼起來一個道理嗎?”

“差不多就這意思,只是為了更快捷,這裡我們在採用手工打磨之前,先用模具製作出主體,後續再根據精度進行打磨。”

“並且這個模式也並不是我想出來的,早在秦朝時期就有類似的概念,並且還進行過生產。”

“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進行歸納和統一,也就沒有流傳下來,著實太過於可惜。”

李恪攤了攤手說道。

千萬不要覺得古人就傻,無論是生活方式亦或者審美,乃至於許多領域之中,古人其實都和我們後世沒什麼區別。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你現在玩的,說不定都是當年老祖宗玩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