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一頭黑線,盯著這幅畫愣了好幾秒鐘,之後才回過神來。

那宮廷畫師根本就是個小黑子,居然把自己畫成豬頭一樣,要是知道他是誰,下次一定找他算賬!

“你怎麼了?”

房遺玉見李恪沒有說話,開口詢問道。

其實當她看到這幅畫時,比李恪的臉色要難看多了,一想到自己下半輩子要跟這樣一個醜八怪生活在一起,就頓時感到生無可戀。

李恪壓了壓心中的怒氣,開口對房遺玉說道:“這不是真的,你是怎麼找到那個畫師的?”

房遺玉回答:“是高陽公主幫我找來的,她看出我心事重重的樣子,所以就想讓我先見見自己未來夫婿的長相,可結果......”

一聽說房遺玉見了高陽公主,李恪馬上明白過來。

那女人別看最近表面上對自己客氣許多,但實際上私底下可從來沒有服氣過,肯定是她在故意挑事。

李恪給房遺玉做出一番解釋,後者將信將疑對看著他。

“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是吳王呢?之前我們見過那麼多次,你從來沒有說起過自己的身份。”

“你還不是一樣,方小姐?”

想起自己曾化名方玉的事,房遺玉一時語塞,他們兩人原來都沒有說實話。

不過對李恪而言,這只是一件有意思的小插曲,他對房遺玉始終抱有好感,這丫頭別看是豪門千金,但性子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就衝先前房遺玉為了維護悅來客棧,敢站出來跟人面對面對峙,就知道這樣的姑娘可是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想著想著李恪不禁嘴角上揚,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在壞笑什麼呢?”

房遺玉羞赧道:“如果你是吳王,那今天就是你主動約我見面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於是李恪將今天早朝後,房玄齡對自己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房遺玉聽完之後總算明白了老父親的良苦用心。

房玄齡感覺到女兒心裡另有他人,但聖意難違這婚事是一定要完成的,所以希望撮合兩人先見見面,消除一些隔閡,免得到時候鬧出令人難堪的事。

“所以,房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李恪忽然目光真摯地看著房遺玉,隨後緩緩單膝跪地,從袖口中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寶石,伸手遞到後者面前。

在後世這樣的舉止是對一個女人所作出的鄭重承諾,也是充滿儀式感的尊重,但房遺玉哪裡見過這架勢,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驚慌到幾乎想要馬上扭頭逃出這個房間。

“你在幹什麼?”

李恪認真地回答說:“我再請求你嫁給我,並且向你承諾,這一生我將尊重你,照顧你,愛護你,現在我希望你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

房遺玉腦袋瓜“嗡嗡”作響,她正處於巨大的震驚之中。

“你......你是皇子,是吳王殿下,你怎麼能跪在我面前呢,快起來!”

“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那該怎麼辦?”

李恪滿不在乎地說:“長孫皇后十三歲嫁給我父皇,兩人相濡以沫,一路扶持,現在我父皇已是九五之尊,但依然對長孫皇后敬重有加,關懷備至。”

“我雖然沒能早些認識小姐,卻願意效仿父皇對長孫皇后一樣,從今往後與你白頭偕老,永不背棄!”

當李恪感情真摯地說出這番肺腑之言時,房遺玉的心也彷彿隨著起伏跳動起來,那種滋味充滿了溫暖與安全感。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女性鮮少得到認同與尊重,更不用說是嫁入帝王家的女子,房遺玉之前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從嫁入吳王府那一刻起,便被陰霾徹底籠罩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吳王李恪,卻大出所料的表現出無比真誠,這樣大膽、直白的方式縱然讓房遺玉措手不及,卻也感受到了這份真情實感。

“殿下快起來吧,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房遺玉的雙頰泛起紅暈,她已經被李恪的真心所打動,這輩子都將無怨無悔。

兩人互訴衷腸後,李恪表示要親自送房遺玉回家,等走到門口時後者忽然改變了主意。

“如果可以的話,能陪我一起去逛街嗎?”

直到現在房遺玉的腦袋都還是暈乎乎的,在得知自己喜歡的人和即將要嫁的夫婿是同一個人後,她深感自己格外的幸運。

不過她還是沒有那麼瞭解身邊這個劍眉星目,氣度雍容的皇子,所以才想到要找機會多跟李恪待一會兒。

李恪微笑說:“當然,你想要逛多久都可以。”

於是兩人攜手離開悅來客棧,漫步在喧鬧的鬧市街頭,房遺玉左瞧右看不知道在尋找著什麼。

“你想找什麼,不如我幫你一起找?”

房遺玉回答說:“不,殿下,我要挑選一件禮物送給你,就像你先前送我那枚漂亮的寶石一樣,只是我苦於找不到能跟它媲美的禮物。”

李恪送給房遺玉的是一塊成色上佳的鑽石,雖說在這個時代鑽石還遠沒有那麼受人重視,價值也不算突出。

但物以稀為貴,他這塊鑽石玲瓏剔透,相當難得,若不是之前在河西偶然間獲得,李恪都不知道這當下竟然還能尋覓到這樣上等的寶物。

若是在後世,這麼一枚鑽石拿出去,對姑娘們的殺傷力那將是無敵的。

“你不用那麼費心,男人送女人寶石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不回禮沒有關係。”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房遺玉還是希望能禮尚往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正當兩人繼續往前走時,不知什麼時候迎面走來一夥手持棍棒的地痞,不懷好意地往李恪身上打量起來。

“站住!”

“你小子怎麼會和房相的千金在一起,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李恪的眉頭微微一皺,搞不清楚這幫人究竟是哪冒出來的,於是便打算靜觀其變。

他笑著回答道:“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我擔心你們偏偏不知道。”

“好小子,真不知死活,兄弟們給我揍死他!”

這些人不由分說,直接兇狠地朝著李恪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