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陳逍遙也知道以自身這點道行和螝相抗勝算基本為零,然,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除了強行硬鋼還有其他辦法嗎?

(可是,可問題是這樣一來那我豈不是死定了?靠!)

心態想法突兀折轉,結局令人大跌眼鏡,誰曾想李天恆才剛剛離開,陳道士便已隨之虛脫四肢發軟,那副早先還痛下決心誓死搏命的英雄氣概就這樣在現場只剩其一人時消失殆盡,就這樣隨時間分秒流逝愈漸薄弱,至此原形畢露,直至在度恢復為恐懼驚慌。

(娘啊,我他嗎真是高估我自己了,原來我終究還是怕死啊,何飛你大爺的,還沒找生路嗎?我,我現在尿都快要被嚇出來了,螝快來了,就快來醫院了啊!)

有句話說的好,叫禍不單行之下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陳逍遙置身5樓坎坷不安,正當他宛如一名等待槍斃犯人般恐懼異常之際,畫面轉移,轉移至外界……

醫院門前喧鬧非凡,過往人車串流不息,不多久,伴隨著陣陣腳步響動,4名‘執行者’集體走進醫院大門。

對,是執行者,不單是執行者,且4人還統統擁有一張對陳逍遙而言熟悉無比的臉,定睛細看,會發4人裡有滿臉鬍渣光頭大漢,有外貌靚麗短髮美女,有體型中等毛刺青年,甚至還有一人無論外貌裝扮皆和目前正置身醫院的陳逍遙一模一樣!

此時此刻,4名面無表情的‘執行者’就這樣抵達醫院踏足大門,旋即馬不停蹄繼續前進,徑直朝醫院大樓疾步趕去。

手術仍則未結束。

………

醫院內,陳逍遙正原地等死強行滯留,一邊焦躁不安一邊腹誹何飛,腹誹對方為何久未找出生路,然,事實上呢?事實上有件事他並不知道,目前被他寄予厚望的何飛如今卻已自顧不暇!

嗡嗡嗡。

同一時間,某條遠離市區郊外公路中目前正上演著一幕精彩追逐,聆聽著機車轟鳴,尋聲望去,就見兩輛摩托正以極快速度向前賓士著,後方百米外則赫然跟著輛汽車,一輛豐田汽車,而此刻,摩托亦恰恰被豐田汽車死死追擊著!

毫無疑問,操控摩托者為何飛、空靈以及錢學玲3人,可詭異的是,駕駛汽車者竟同樣為以上3人,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唯一存在的只是追擊與奔逃,以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自己追殺自己!?

暫且不提追逃雙方如何詭異,如單說速度的話雙方基本持平,乍看之下汽車確實無法短時間追上摩托,可惜以上種種僅為表面現象,如仔細觀察,那麼便會看到……

此刻,無論是何飛、錢學玲又或是空靈,3人皆清一色面露絕望!

原因在於……

摩托油表現已見底!

可以想象,一旦油量耗盡,屆時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麼。

說實話,何飛盡力了,他一直在逃,盡最大可能躲避螝物追殺,不錯,早在天亮前也就是當初螝駕車找到他們時3人就一直處於瘋狂逃亡狀態,原以為逃離工廠等於擺脫追殺,不料螝物卻認準了他們,3人剛一逃走,對方便緊隨其後駕車追擊,見狀,3人大驚失色,本就惶恐狂跳的心進一步顫慄至頂點,不否認追逃期間何飛曾多次加速多番疾馳,但問題是甩不掉對方,哪怕他們將車速提至最快仍然甩不脫對方,而那輛豐田汽車亦自始至終如一隻跗骨之蛆般死死追趕他們,直到天空見亮,直至白天降臨。

可以想象,如此長時間高速賓士尋常人絕難承受,追逐過程中對3人體能精力也無疑為一種殘酷考驗,何飛還好,以他目前體能倒還可勉強堅持,空靈則因不需駕駛之故亦基本狀態良好,但和自己一樣需駕駛摩托的錢學玲卻有些不同了,誠然對方是資深者且本身也經歷過長久鍛鍊,可那又能怎麼樣?對方終究是女性,一名體力本就弱於男性的女人,短時間還好,然,隨著時間接連流逝,加之追逐經久未停,幾小時下來錢學玲體力下滑嚴重,別看此刻的她雖仍用雙臂努力控車,不過從她那不停哆嗦的雙臂來看,女人體能似乎已瀕臨極限。

話雖如此,事實上這仍不算最令人絕望的,真正讓3人集體絕望的是……

兩輛摩托即將沒油,車體存油即將耗盡!

至於後方豐田?

不好意思,對方仍在追擊,憑藉汽車存油本就高過摩托這一先天優勢始終維持著瘋狂追擊。

這是自然而然的,畢竟這長達數小時持續行駛早已使原本油量充足的摩托消耗了大量汽油,而這一發現亦導致3人愈發加膽寒乃至瀕臨絕望,甚至已隱隱預料到最終結局,結局是什麼?結局是對方完全能憑藉油量優勢比己方堅持更久行駛更久,可以預見,一旦摩托因油量耗盡率先停止,屆時等待3人的只有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很多時候預測並不一定等同現實,不知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還是上天不忍3人盡數殞命,說時遲,那時快,就在3人因油量見底而瀕臨絕望之際,前方公路出現岔道,一條不知通往哪裡的分叉路口!

見狀,何飛頓時大喜!

無需刻意解釋,或者說任誰在發現路口剎那間都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做?答案無疑是分散逃走,兩輛摩托分散而行,對方卻僅有一輛汽車,一旦摩托分散,屆時對方哪怕在不甘心也只能被迫二選其一,誠然雖依舊無法擺脫死亡追擊,但至少能讓部分人得以倖存!

想到此處,何飛本欲張口,然而……

令大學生始料未及的是,不等呼喊發出,錢學玲卻搶先發出呼喊,一邊故意放緩車速一邊對其瘋狂大叫道:“何飛!快,你和空靈快拐進右側岔道!”

難不成……

話音剛落,僅僅一瞬間,何飛明白了,明白對方用意,原來錢學玲竟想以自身為餌吸引汽車,從而替他和空靈製造脫身機會!

萬萬沒想到,沒想到這名平時沒啥亮點的錢學玲會做出如此決定,打算犧牲自己拯救同伴!

(為什麼?你為何要這麼做?)

何飛一時凝固,思緒一時凝結,至於錢學玲……

她害怕,她驚恐,可她仍堅持己見,堅持如此!

其實嚴格來說錢學玲個人並不想這麼做,她當然知道擔任誘餌者結局必死,可這又能怎麼樣呢?先不提她座下摩托油量現不多,單憑她目前體力也堅持不了幾分鐘了,反正早晚都會被追上殺死,既如此那還不如趁此機會將存活希望留給同伴,留給眼前這名她最為感謝又最為欽佩的何飛!

正如以往曾多次提及的那樣,錢學玲心思細膩,是一名懂得感恩的女人,自從加入團隊以來,種種過往歷歷在目,種種遭遇記憶猶新,不僅如此,隨著在團隊待的越久錢學玲就越是感激兩人,其中一人自然趙平,另一人便無疑是何飛,他很喜歡趙平可同樣也喜歡那待人寬厚又每每都能帶領大家成功存活的隊長何飛,如今的她現已堅持不下去了,她個人亦預感到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在這場靈異任務裡,雖說預感到自己會死……

但她卻不想死的毫無價值!

(至少臨死前要發揮餘熱拯救同伴,至少要用我的死換取何飛的活,何飛,謝謝你,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保護照顧。).

“快!快啊!”

倉促間,凝視著旁邊摩托,注視著青年因聽罷此言而一時凝固的臉,眼見岔路即將抵達,錢學玲聲音增幅,本就刺耳的呼喊更進一步演變為歇斯底里瘋狂嘶吼,她在催促對方,催促對方不要猶豫,盡最大可能要求其趕快逃走。

先不談前排何飛如何表情呆滯,由於本就相距較近,除何飛外,位於青年身後的空靈也同樣聽到了女人呼喊,聲音入耳之際,少女不覺一驚,旋即看向一側摩托,看向對面女人。

不過……

事態發展卻儼然超出預料,完全超出錢學玲個人預計。

過了數秒,隨著沉默結束,何飛沒有按錢學玲要求拐向岔路,他沒有拋棄女人,沒有自顧逃生,而是腦門突兀冒筋,牙關驟然緊咬,原本清秀的臉就這樣頃刻間轉為猙獰!

(你想犧牲自身拯救同伴?不,我不允許,絕不允許,我何飛還沒有淪落到要用隊友性命來爭取活路的地步,我是誰?我是何飛!區區一場普通級任務還滅不了我,更別想滅掉整個團隊!)

心念電轉間,忽然,何飛動了,行動之餘開始玩命,開始豪賭,如一名將必生積蓄統統放於賭桌上的亡命賭徒般孤注一擲,一邊暗自發狠一邊轉移視野,先是掃了眼路邊河流,旋即發出怒吼,朝錢學玲大聲吼道:“聽我命令!現在立即左轉,和我一起衝向路旁河流,記住,不要停,無論如何都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