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鏡花水月

只不過，以上論點僅僅只是紙面結論而已！

若拋開紙面結論不談，現實中他還是有很大希望能順利實施拖延計劃，因為……

就在眼鏡男回頭目睹到螝物復原畫面時，急於跳車逃跑的陸成冰亦剛好奔抵中央車門！

（出口近在眼前，我要逃出去了，只要離開了車廂，我就有很大可能活下去了！）

懷揣著滿心激動，陸成冰邊跑邊想，以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速度發瘋般衝向車門打算跳車，只是，正當他途徑趙平身邊且即將奔出車廂竄至外界之際，有件事他沒有發現，他沒有看到男人那位於鏡片後方的眼睛裡猛然迸射出一抹陰冷寒光！

然後……

男人猛然舉起右手，旋即將手槍槍柄用力砸下，狠狠砸中恰好路過的陸成冰頭顱後腦！！！

碰咚！

由於突然襲擊，加之用力過猛，伴隨著一道沉悶聲響，始料未及的陸成冰被槍柄砸了個正著，砸的他大腦眩暈身形踉蹌，就這麼瞬間中斷奔跑，眩暈中，陸成冰下意識側過腦袋看向對方，不料首先映入眼簾的卻赫然是張笑臉，一張掛滿笑意的斯文臉孔。

是的，他看到了，親眼目睹對方在笑，那名叫趙平且平時亦斯斯文文的眼鏡男目前正嘴角微揚盯著自己，正用毫不掩飾的猙獰笑容無言凝視著自己。

目睹著男人嘴角笑意，陸成冰強忍眩暈出口詢問，用小到連自己都難以聽清的虛弱語氣強行擠出了三個字：“為，為什麼？”

具體是為什麼陸成冰不會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因為他才剛一開口，下一秒，男人便猛抬腳狠狠踹中了他，一腳踹中陸成冰胸口！

碰！

結果是可以預料的，被對方這麼用力一踹，陸成冰當場倒飛，徑直遠離車門飛往後排，飛往那早已復原如初蓄勢待發的人頭螝，且更為巧合的是……

嗖！

就在陸成冰飛往後排之際，人頭螝發動了攻擊，一雙漆黑細長的索命螝手閃電般抓向車門，剛好抓住迎面飛來的陸成冰！

身體被抓的那一刻，陸成冰隱約聽到了聲音，聽到一句話，一句不摻雜絲毫感情色彩的冰冷之語：

“身為廢物，你的唯一價值就是替資深者拖延時間，如今你的價值體現出來了，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這是陸成冰生命結束前聽到的最後聲音，收穫得的最後留言，接下來……

噗嗤，噗嗤，噗嗤。

“啊，嗚啊！”

他感受到了疼痛，在被人頭螝猛然拉至客椅拽到身邊的剎那間遭受了頭髮洗禮，被海量宛如瀑布般迎面撲來的漆黑頭髮纏繞四肢籠罩身體，纏繞期間，無數髮絲扎進身體，以近乎毫無死角的方式密集穿插！

痛！極其駭人的恐怖劇痛，宛如被無數根針筒扎滿全身般疼到肢體痙攣，痛到身軀狂抖，但饒是如此，實則只是開始，這僅僅只是地獄折磨的最初開端。

隨著髮絲根根扎進身體，接下來，陸成冰徹底踏進十八層阿鼻地獄。

嘶，嘶嘶，嘶嘶嘶。

劇痛中，他額外聽到了芸吸聲響，赫然看到那剛剛插滿身體的髮絲開始上下起伏頻頻舞動，起伏中，大量血液開始湧出，紛紛在頭髮的抽取下脫離身體向外延伸，集體湧向螝物頭顱！

“啊啊啊啊啊！！！”

……………

“咦？這是什麼？”

“這是製片方剛剛發來的電影邀請函，由於近幾年國內流行特效大片，再加之前面幾部電影的率先火爆，製片方認為這是個千載難逢賺錢機會，無論如何都要抓住，額，所以……”

“所以他們就打算請我過去參加演出對吧？”

“對對對，正是這樣。”

“那麼，我在影片裡具體飾演什麼角色？”

“主角男一號，身份是一名反抗侵略的軍人英雄。”

“哦？有趣，把人設資料拿來我看看。”

“等等，必須留短髮剃平頭？開什麼玩笑！其他人設可以答應，但這剃平頭留短髮的要求我決不答應，一會把我的要求告訴製片方，不，直接告訴導演！”

“對了，關於片酬……”

“製片方預計投資4億來拍攝本片，所以他們打算拿出1億來當做你和女主角的出演片酬，你和女主角每人5000萬。”

“不，我拒絕，告訴製片方，女主角我不管，但我的個人片酬不得低於兩億。”

“可，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好辦了啊，如果影片主角片酬過高，那麼本該用於製作特效等大場面的經費就不夠用了，電影質量便無疑會急速縮水啊？”

“我管他電影質量是否縮水？我反正值這個價，大不了多往影片裡新增些愛情戲不就行了？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作為我的經紀人，我想你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同製片方商議，你先去回覆吧，我要單獨出去一趟。”

“咦？單獨出去？要不要讓司機開車送你？”

“不必了，只不過出去見個朋友而已，另外整天專車接送也早就厭煩了，這次我要換換口味乘坐地鐵，看看那些普通人平時是如何出行的。”

都說人往往會在生命行將結束的最後時刻腦海胡思亂想，繼而回想起過往種種，具體內容因人而異，有的人會想到至親家人，有的人會想到兄弟朋友，而陸成冰則極其罕見般想到了他踏進詛咒空間前的一件對話經歷，至於為何有此回憶？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在後悔，後悔自己為何非要堅持乘坐地鐵！

如果他當初沒有乘坐地鐵，那麼他就不會來到這處名為詛咒空間的螝地方，不來到這螝地方，他便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下場是什麼？

下場是……

當陸成冰心懷激動跑向車門時，他被攻擊了，但攻擊他的卻不是螝，而是隊友。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尤其是死到臨頭之際，幾乎所有人都能根據現狀頓悟出前因後果，或者說自己為何會遭受攻擊，理由？理由很簡單，一句話即可形容，那就是……

他被人賣了，被隊友在最為合適的時候及時出手從而把他賣了個好價錢！

陸成冰到死都沒有料到自己會被隊友出賣，而出賣自己的則赫然是隊伍裡那名不管怎麼看都文質彬彬的西裝眼鏡男！

只是……

為什麼？為什麼要出賣我？我沒有得罪你，我和你無冤無仇，可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他不理解，搞不懂眼鏡男為何要出賣自己，哪怕他隱約聽到了對方曾說他價值僅限於此，可這也未免太不講理了，憑什麼我的價值就是替資深者擔任擋箭牌替死螝？我不服，不服啊！我是受萬眾矚目的青年偶像，我是每年都有數億收入的國民明星，我在瑞士更是有高達百億的存款金額，我擁有那麼多錢，我還沒來得及移民美國，我還沒來得及享受人生，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這是陸成冰被螝抽血期間腦海唯一念頭，同樣也是他生命最後所釋放出來的內心之聲，他雖然只是個演員，可誰又能想到區區一名演員竟擁有如此之多鉅額財富？但，沒用了，沒有意義了，任你身份如何高貴，任你財富如何之多，死亡面前人人平等，或者說當他被趙平出手偷襲的那一刻起，陸成冰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等待他的只有死！

“啊！嗚啊啊啊啊啊！”

此時此刻，聽著陸成冰那淒厲痛苦的絕望慘叫，又見人頭螝果然在抓住陸成冰後暫時終止攻擊自己，見狀，趙平結束冷笑轉身就跑，架著何飛跳下巴士，旋即大步流星隱入夜幕。

時間，深夜23點58分，距離10分鐘結束還剩兩分鐘！

噠噠噠，噠噠噠噠。

夜幕漆黑蕭瑟，狂風席捲周遭，迎著起伏席捲的陰冷狂風，目前趙平正架著何飛倉惶奔跑著，很明顯，受限於乘客不得脫離巴士百米區域這條規則，趙平不敢肆意狂奔，他只是有計劃踱步移動著，邊默數距離邊遠離巴士，同時祈禱陸成冰儘可能死慢點，越慢越好，陸成冰死的越晚自己與何飛就會越晚被螝追擊襲殺，毫無疑問，這是場以陸成冰作為棋子而臨時構築的拖延策略，陸成冰負責犧牲自身拖延時間，而他目前所需要做的則是趁機跑出巴士遠離現場，最好跑到百米限制邊緣地帶，盡一切可能拉開距離，盡一切努力拖延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無論如何都要活著撐到午夜零點，熬過10分鐘，堅持到螝物本輪攻擊結束！

時間，23點58分27秒，巴士內，陸成冰正淒厲慘叫，聲音刺耳。

時間，23點58分42秒，陸成冰仍在痛呼，響聲依舊。

時間，23點58分56秒，陸成冰慘叫開始微弱，逐漸趨於低微。

時間，23點59分02秒，陸成冰聲音消失，幾近死寂。

以上是跑動中趙平透過聆聽聲音和觀察手錶所得出的資訊判斷，尤其當時間步入第59分時眼鏡男更是從陸成冰的慘呼叫聲中得出了準確評估，那就是人頭螝從開始吸血到將人徹底殺死，所用時間極其短暫，完全在一分鐘內，也就是說人頭螝殺死一人至多50秒就夠了！這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結果，更是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可怕答案，可……

那又如何？

哪怕此刻陸成冰已經被抽乾血液徹底死亡，實際也沒關係了，因為他早已帶著何飛脫離巴士，目前更是即將抵達百米邊緣，而時間也已正式進入23點59分，還剩最後五十餘秒時間，時間夠用了，哪怕人頭螝現在控制它那雙能無限延長的螝手伸出車外抓住他倆，實際也來不及殺死他們了，畢竟延伸追擊需要時間，往回拖拽同樣需要時間，經過這一來一回往返耽擱，當人頭螝把他倆拖至車廂時，時間亦差不多來到午夜零點，而一旦時間進入午夜零點，屆時螝的這波攻擊便勢必將宣告結束，到了那個時候，二人將毫無懸念存活下去！

這就是趙平，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其心思之深難以琢磨，誠然為人自私心狠手黑，但也不可否認他確實拖延了時間，用其個人獨有的狠毒計倆為己方爭取了一線生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倆會活下去，至少能活過眼前這輪螝物攻擊，而只要能保住性命，屆時一切皆有可能，畢竟只有活著才能解決問題，只有活著才能在詛咒空間繼續走下去。

只不過……

以上這些僅僅只是在不發生意外的情況下！

同一時間，就在趙平盯著手錶暗自慶幸之際，同樣也正當他架著何飛越跑越遠乃至即將抵達百米邊緣之際，意外發生了，一幕對趙平而言似曾相似的畫面突兀映入眼簾……

模糊，極其濃郁的視野模糊！

那種幾近混沌的模糊感趙平曾經歷過一次，感覺極其熟悉，完全和當初他回頭觀察後排所莫名經歷的視野模糊一模一樣，那時的模糊維持短暫，僅僅一秒便消失褪去，隨著模糊消散，人頭螝復原如初，不料此刻的他竟再次突遭視野模糊，再次目睹古怪異狀！

（嗯？這個是……難道說……）

都說聰明人理解能力向來極強，此言著實正確，說時遲那時快，視野剛一陷入模糊，趙平就已經在愣了半秒的剎那間猛然面色大變，整張臉頓時變得慘白如紙！就好像預料到某種可怕變故即將發生般整個人通體顫抖汗毛倒豎，儼然恐懼到極點！

（不，不，不！！！）.

內心在視野模糊中淒厲吶喊，四肢在模糊來襲下徹骨冰寒。

然後，或者說一秒後，眼鏡男陷入了地獄，和身旁身生死不知的何飛一起雙雙踏進死亡地獄。

一秒，依舊是僅僅一秒，伴隨著模糊消失，隨著視野恢復，當趙平雙眼再度清晰時，首先映入眼簾的以不在是車外那漆黑陰暗的蕭瑟荒野，而是燈光通明的巴士車廂！入目所及，他看到了眼睛，仍舊是遍佈車廂的密集眼睛，依然是血腥濃厚的巴士車裡，眼睛正四面八方盯著自己，它們大多微微彎曲，就好像一枚枚月牙那樣似在嘲諷，似在嘲笑，嘲諷他自作聰明，嘲笑他不自量力，在這處被螝掌控的絕對領域裡，你的種種舉動沒有意義，不管是反抗還是逃跑，你的結局只有死，哪怕你逃至天涯海角，只要螝願意，你永遠會重返起點，會在一瞬間重新回到巴士車廂，因為這裡才是你的最終歸宿，是你乃至整車人註定斃命的葬身之地！！！

凝視著熟悉環境，打量著恐怖現場，趙平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巴士車廂，在明明以遠離巴士甚至以跑出將近百米距離後莫名其妙瞬間迴歸，再次回到了這輛有螝存在的死亡巴士裡！

且更為可怕的是……

維持著極致恐慌，剛一調轉腦袋望向後排，就見陸成冰已然慘死，目前就這樣像一個失去價值的破麻袋那樣側躺地面鴉雀無聲，他的死狀極慘，除全身上下佈滿血液外，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更是大半突出眼眶，所朝方向亦恰好不好對著趙平，死死盯著趙平，就好像在告訴男人我就是的你的最終結局，而你也即將變得和我一樣！！！

感覺如此，實際更是如此，因為……

嗖！嗖！

電光石火間，就在趙平剛一回頭，剛一目睹到陸成冰那死不瞑目的悽慘屍體時，聲響發出，兩條漆黑細長的手臂如彈簧般突兀抓來，在越過大半車廂的一瞬間抓住了趙平，抓住了何飛，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回收，接著，兩人陷入了地獄，繼陸成冰之後，看似逃離巴士的兩名資深者亦重蹈覆轍，就這樣被人頭螝一手一個抓至車尾拖至近前，然後……

排除因失血過多而反應全無的何飛，此刻，趙平看到了螝物腦袋，看清了那隻通體遍佈密集眼睛的恐怖人頭螝，以近在咫尺的方式被人頭螝緊緊纏繞相互對視著，對視期間，螝的滿頭眼珠頻繁亂轉，其密集如斯的場景足以讓世間膽量最大者頭皮發炸，但這不是重點，關鍵是眼珠剛一轉動，遍佈人頭周遭的髮絲竟也猛然擴張！宛如無數條急於嗜血的毒蛇般蜿蜒盤旋瞄準獵物，集體對準了對面因手臂纏繞而動彈不得的西裝眼鏡男。

“啊，啊……啊……啊……”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向來理智鎮定的趙平害怕了，首次露出如普通人那樣清晰明顯的絕望表情，絕望籠罩下，男人雙目暴睜，嘴巴大張，喉嚨不斷髮嗚咽呻吟，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可螝物卻儼然不給他時間，不給他機會，是的，還不等他發出驚恐尖叫，人頭螝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選好了目標，優先將大團頭髮刺向趙平，撲向這名自作聰明的可悲眼鏡男！

噗嗤，噗嗤，噗嗤。

“啊！”

伴隨著密集髮絲根根刺下，趙平終於嚐到了何飛當初的感受滋味，他的面板被髮絲輕易穿透，就這麼像一根根無堅不摧的鋼釘般狠狠扎進男人軀體，加之數量過多，鋪滿身體，一時間，趙平痛到極點，在被頭髮插進身體的剎那間眼球突出淒厲狂喊，或許這已經算得上疼痛極致了，然而遺憾的是，這只是開始，僅僅只是個開始。

接下來，趙平將進一步嚐到和陸成冰一模一樣的滋味，或者說成為像陸成冰那樣區別不大的屍體。

嘶嘶嘶，嘶嘶嘶。

彷彿一瓶汽水在被無數根吸管用力芸吸那樣，劇痛中，趙平聽到了聲音，一陣陣輕盈悅耳的嘶嘶聲響。

伴隨著聲響傳出湧入車廂，趙平慘叫更加劇烈，不單慘叫增幅，就連身體都下意識抽搐起來，彷彿有意配合那輕盈悅耳的芸吸聲那樣不停扭曲接連抖動。

他，正在被吸血，赫然被螝當成了一瓶急需喝光的飲料般瘋狂吸取體內血液！

“啊啊啊啊啊！”

只是……

吸血才剛剛開始，虐殺才剛剛上演，或者說正當眼鏡男本以為必死無疑而絕望慘叫的那一刻，男人發現了什麼，發現某個和預想中不盡相同的怪異現象。

那原本插遍身體瘋狂蠕動的密集頭髮突然停止了動作，除髮絲停止動作外，就連頻繁響側的芸吸聲亦同樣停止驟然無聲。

是的，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就在趙平自認完蛋鐵定必死之際，他突然發現人頭螝不在吸血，不單吸血突兀停滯，其後更是在停滯吸血的剎那間猛然仰頭環顧周遭，用長滿腦袋的密集眼睛迴圈掃視車廂現場，掃視期間，就見車廂發生了異狀，在某股如鏡花水月的波紋衝擊中急速轉變，是的，波紋充斥下，原本遍佈車廂的近萬眼睛開始模糊不清，開始趨於消散，不，不對，並非僅有車廂眼睛逐漸模糊不似真實，就連近在咫尺的人頭螝都在波紋影響下開始模糊越發虛假！

場景極其詭異，變故萬分駭然，沒有人知道車廂目前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波紋影響了巴士車廂，影響了周遭眼睛，就連完全無敵的人頭螝都在那似真似假的鏡花水月下不由自主趨於模糊，趨於透明，逐漸朝不真實方向發展，逐漸朝行將消失的結局發展！

這一幕被趙平看在眼裡，他雖確實搞不懂目前正發生著什麼，不過，當親眼目睹眼前變化後，男人還是若有所悟，旋即以好似明白了某個問題般掙扎側頭看向手腕。

藉助還算明亮的車廂燈光，定睛看去，只見手錶那不斷運轉的時針分針現已重疊，共同指向那代表午夜凌晨的阿拉伯數字12！

（莫非……）

就在眼鏡男思緒龐雜短暫愣神之際，身前，人頭螝發出聲響，那沒有嘴巴全是眼睛的腦袋竟清晰迸發出一串詭異聲音，一串極似人類那樣的不甘呻吟：

“額啊，啊，啊，啊……”

伴隨著螝物呻吟結束，下一秒，異變演化為鉅變，驚愕發展為震撼，本就充斥波紋的車廂則更是頃刻間天翻地覆模樣大變！！！

人頭螝消失了，在時間正式抵達午夜零點的那一刻憑空消失蹤影，連同那鋪滿車廂的密集眼睛一起統統消失不見。

噗通。

結果可想而知，由於螝物消失不見，失去束縛的趙平當場在地心引力拉扯下摔落地面癱倒現場，但，事情並未結束，地面，當眼鏡男一通掙扎重新抬起腦袋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人群，一群靠坐車廂的乘客！

這些人全是早先消失的巴士乘客，包括司機在內，所有人皆在車廂！

許是早先昏睡太過突然，目前眾人正姿態各異閉眼昏睡著，有的身體側翻斜靠車廂，有的四仰八叉徑直仰躺，有的則乾脆低頭栽落客椅，雖姿態各異，但不可否認這些人皆在睡覺，至少多數人如此，而之所以用多數來形容，原因在於……

現場除有人昏睡外，還有一部分人陷入了永遠長眠。

放眼望去，車廂多了些死狀悽慘的男女屍體，具體數量赫然有10具之多！！！

不錯，他們死了，全部死了，死亡方式完全相同，統統滿身是血面板慘白，而其中自然也包括陸成冰，那名據說擁有無數粉絲的流量明星。

陸成冰，這個在現實中炙手可熱的明星偶像，其風騷娘化的小鮮肉裝扮受到萬眾追捧，也正因如此，他的地位是超然的，他的收入是不菲的，然誰曾想，就這麼一個平時出演一部電影就能收穫上億片酬的流量明星，如今卻死了，不單死了，且死的無比悽慘，其死狀之慘簡直觸目驚心，他的全身上下被血液染紅，他的眼睛嘴巴仍死命大張，尤其是褲襠那不時散發的陣陣惡臭更是清晰證明著他死前遭受了極大痛苦，經歷了過度折磨，誠然他很不想死，極其不願意死，可他還是死了，以萬分悽慘的方式走完了他那開局光輝可下場卻極度悲慘的複雜人生，就這樣以滿含痛苦的方式被螝將全身血液抽乾吸淨。

當然陸成冰如何慘死又結局如何現已不算重點，至少在趙平眼裡對方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廢物垃圾而已，更何況他剛剛也已將對方最大價值榨取乾淨，所以目前他並不在乎誰死誰活，同樣不在乎具體死了多少人，是啊，這些廢物死就死了，和他趙平有什麼關係？只要自己能活，哪怕死上成千上萬人他依舊連眼都不眨一下，畢竟詛咒空間本來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在這裡弱者沒有出路，沒有未來，只要你價值低，那麼你就活該被螝殺死，活該當別人的替死螝探路石。

至於趙平目前所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毫無疑問，那就是答案！或者說在經歷完剛剛那場過程僅有10分鐘但內中卻極其兇險的可怕遭遇後，眼鏡男現已摸清了事情前因後果，瞭解了螝物殺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