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代替與迴歸

在率先撂下段足以讓普通人大開眼界的心理學言論後，掃眼了周圍面露驚愕的程櫻等人，湯萌眉頭微擰，目光再次鎖定趙平，與此同時嘴裡繼續道：“至於內在意圖，現在我相信了，相信何飛所言屬實，他當初對我和其他新人所描述的詛咒空間還有靈異任務等等一切事宜全部為真實存在，如果不是，那麼我就不可出現在這場靈異任務裡，更加不可能親身經歷螝物攻擊，也正是由於我已百分百相信這裡是等同地獄的詛咒空間，所以我便可以輕易採用換位思考，利用換位思考來儘可能感悟你與何飛兩人的內心世界。”

“正如我一開始所斷定的那樣，你們的內心世界整體是相差無幾的，目的統一是活著，區別不外乎單純活著又或是因某種希望而活著，但這並非重點，重點是你們的目的雖統統是活著，然而在應對生死危機時的態度卻差別極大，幾乎可以用十萬八千里來形容。”

“至於態度是什麼？”

“注意，我目前所指的態度並非手段，而是指在應對威脅時的個人心態。”

“對，心態，常說人與人不同，所以每個人在面對問題時的心態亦自然而然各不相同，透過任務期間我對你與何飛之間的各自觀察，我發現何飛應對螝物的心態是大刀闊斧的，屬於那種要麼找不到可一旦找到就必然會立即實施甚至親身實施的冒險性格，直白來講可理解為何飛膽量很大，他敢賭博，一旦成功機率達到他內心評估的預想水平時，屆時何飛就會賭博，敢真正以身犯險直接玩命，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玩命不等於自殺，因為我還從何飛那早先維持良久的沉默中察覺到他注重思考，懂得緊抓關鍵進行分析，直至分析出答案為止，也就是說何飛的冒險往往是建立在極大成功率的前提基礎上。”

“至於你……”

說到這裡，頓了頓，目光再次瞥像趙平，在確認對方已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後，咬了咬牙，下一刻，就好像做出某種決定般，湯萌直接開口，直接用不怕得罪人的語氣繼續道：“至於你，恕我直言，我承認你在推理分析等智謀層面大體不次於何飛，否則你當初也不可能為大家分析出如此之多螝物資訊，同時大夥兒也不可能在何飛昏迷後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只不過……”

“區別於關鍵時刻敢於冒險的何飛，你，你太過於謹慎了，已經謹慎到等同膽小的地步了。”

……………

“謹慎，心理形容詞，指對外界事物或自身言行的密切注意，以免發生不利或不幸事情的發生，這個詞彙在很多時候屬於褒義詞，如果一個人不懂謹慎，那麼此人早晚會為自己的種種行為付出代價，現實世界如此，詛咒空間同樣如此，尤其是在充斥危險的詛咒空間，忽視謹慎的代價更為龐大，可以這麼說，但凡謹慎低的估計已經死了，我想在場諸位也必然個個是謹慎小心之人，若果不是，諸位不可能堅持到現在。”

都說當一個人沉浸於某件事情時其狀態往往是忘我境界，此言很有道理，就好比此刻的湯萌，由於對心理分析很是擅長，面對趙平所請教的問題，女醫生忘記了現實環境，忽略了眼前是誰，就這麼不自覺融入到心理醫生這一角色當中，然後用以往面對病人時的態度語氣開始為趙平分析，分析眼鏡男的種種心理特點，剛開始還算注重言詞在意語氣，然而，隨著心理分析逐漸深入，湯萌越說越直白，越說越直接，開始在某個殺人不眨眼的眼鏡男面前直言不諱，最終踏入深層剖析。

“正如上面所定義闡述的那樣，但凡能活到現在也就是凡身在此處的各位沒有一個不是謹慎之人，而其中又以趙平你最為謹慎，你的謹慎遠遠超過包括何飛在內的任何人，幾乎就是謹慎的極致頂點，但是……”

敘訴至此，湯萌話鋒一轉，接著用直接了當的語氣肯定道：“但你謹慎過頭了，你的謹慎已經達到某種極端境界，打個比方，如果何飛在冒險前往往會在心裡優先評估成功率，當成功率達到一定較高水平時他就會冒險玩命，那麼你對成功率的評估則一定要達到百分之百，縱使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能導致你舉棋不定遲疑猶豫，也就是說除非有百分百把握，否則你不敢冒險，很難真正下定決心。”

對於你這種性格特點，心理學將其稱之為過度謹慎性格，屬於必須掌控全域性方才下定決心，直白來講就是你怕死，由於你深知詛咒空間充斥危險，所以你畏懼，畏懼賭博失敗所帶來的死亡後果。”

“至於證據……”

“證據恰恰來自於你之前一系列驗證行為和為了排除隱患而不惜殺人的行為，那名叫約翰的警查其實本不用死的，但為了萬無一失，你還是把他殺死並丟出了汽車。”

以上便是湯萌對何飛與趙平兩者的心理分析，根據雙方性格而深層剖析的所得理論與分析結果，而這番分析結果也的確與眾不同，不僅與眾不同，還和資深者的內心答案截然不同，誠然最後得出的膽小結論很是符合眾人以往所想，可期間的理論分析卻無疑讓人耳目一新，真沒想到分析一個人為何膽小竟有如此之多合理依據，長見識了，當真長見識了，不愧為從事心理研究的專業人士，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湯萌是完全合格的，如果換成他們，估計任誰都說不這種深層分析。

隨著湯萌分析結束，現場重歸寂靜，寂靜之餘，不少人看向湯萌的目光亦有所改變，除上面描述的驚訝外，部分人看向湯萌的眼神還多了絲欽佩，至於為何要用欽佩目光看向湯萌？原因可以借用此刻李天恆內心所想……

（娘啊！你是活膩了吧？你居然敢當著趙眼鏡面說這種極其得罪人的話，你就不怕他記住你？）

聽完湯萌那極其專業但又實打實讓人不爽的心理分析後，正身處前排駕駛汽車的李天恆開始冒汗，心中不免替湯萌擔憂起來，可想而知，連只是旁聽的李天恆都這麼認為，作為敘訴者的湯萌就更加不必多說，果然，隨著分析結束，當思緒也已從早先專心致志中退出的下一秒，湯萌恍然回神，身體猛然打了個哆嗦，也是直到此時，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說很多不該說甚至堪稱得罪人的話，且描述目標還赫然是一個完全拿人命不當回事的狠毒眼鏡男！

“啊，對，對不起，我剛剛好像說錯話了，其實我……”

“不，你不用道歉，更無需緊張，畢竟我找你分析問題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真實答案，你說的很對，同樣也很有道理，這點我深表認同，受教了。”

有些時候猜測和結果是截然相反的，雖然回過神來的湯萌頓覺慌張趕忙道歉，但未等她把話說完，趙平就已經在打斷其話語的同時點頭認可，臨了還鄭重點頭表示感謝。

是的，正如剛剛所刻畫描述的那樣，待完整聽過湯萌那針對自己的心理分析後，不同於程櫻等人的單純驚訝，對面，趙平卻很淡定，極其意外的面容如常，只不過……

表面雖是如此，可事實上內心卻早已泛起驚濤海浪，而導致其內心翻湧的原因則恰恰是他現已找到了答案，從湯萌嘴裡獲得了答案，找到了那一直困擾他的問題答案！

即……

自己與何飛之間隱藏最深的區別是什麼？

（問題解開了，那股我最初隱隱冒出但又無法表達的淺顯感悟被完美解開了，何飛啊何飛，我終於明白你我之間的區別在哪了，也是直到此時，我才算真正意義上了解你，不錯，你很強大，無可匹敵的強大，或者說整個團隊也只有你配的上強者稱號，相比於你，我的強大隻是表面，縱使我殘忍無情心狠手辣，實則我在內心層面仍比不過你，而導致我敗給你的原因亦正如湯萌所分析的那樣，我怕死，我不敢賭博，在處理危機問題的時候缺乏冒險精神，做任何事總是以優先保障自身安全為前提，總想把安全隱患清除殆盡，也正有這些問題存在，所以才導致我明明擁有匹敵你的智慧，可每次生路卻總是被你發現找到甚至親身實施的最大原因，這既是我的優點同樣也是我的缺點，如今原因找到了，但……）

（我不後悔，同樣不打算改變！）

（因為我就是我，我是趙平，一個只想存活下去的求生者，我不想死，所以我必須謹慎，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放棄我的高度謹慎，這是我能否繼續存活的關鍵，而這次之所以詢問湯萌也僅僅只是想獲得答案而已，或者說也只有優先得到這一答案，我才能實施計劃，實施你留給我的生路計劃！）

（不過，若是提到生路，我上面的話可能稍稍改動下了，直白來講可理解為，我要破例了，首次放下謹慎然後像你那樣真正玩一次命了，誠然我個人是實打實不願冒險，不想賭博，可現實卻早已把我逼的走投無路，那隻隱藏螝物更是把我和整個團隊逼到了退無可退的絕路死角！由於深陷死角在無退路，所以我已沒得選擇，無奈只好走那條由你暗示但卻由我找到的生路，一個極其瘋狂甚至連瘋子聽到都一定會搖頭拒絕的自殺性生路！）

當所有生路猜想統統被排除拋棄後，最後剩下的那條不管如何反常規反邏輯甚至反認類，那麼這條生路就一定是真正生路！

何飛，我現已破解了你留給我的生路暗示，接下來，我要執行生路，首次像你那樣玩命冒險，帶著所有人一起走向那條不管怎麼看都代表毀滅的道路，一起自尋死路！

如果成功，包括你我在內，大家將繼續存活，團隊將繼續存在，可如果要是失敗了，屆時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會死，你會死，其他人一樣會死，第七執行團隊將全軍覆滅，至此在詛咒空間除名。

同一時間，就在眼鏡男原地凝固不言不語之際，感受著車廂那愈發陰冷的氣氛，程櫻看向手錶，可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就見時間赫然以來到凌晨3點58分！！！

還剩兩分鐘，距離人頭螝再次發動幻象還剩最後兩分鐘！

（糟糕！）

目睹此景，程櫻瞬間表情變色，包括彭虎、李天恆、湯萌以及蔣麗晴在內所有人皆在看清時間的剎那間臉色轉為煞白，可以這麼說，現場除了仍深陷昏迷的何飛等人外，但凡清醒者無一不恐慌，無一恐懼，幾乎每個人都在確認了目前時間後身體本能顫抖，額頭不由冒汗，畢竟他們都知道螝的上一次攻擊間隔了兩小時，而此刻時間將再度走完兩小時！

刷。

“嗎了隔壁的，來吧！老子倒要看看你這螝東西到底會怎麼殺我！”

眼見大難臨頭死亡將至，狠狠咬了咬牙，彭虎抽出了腰間砍刀，旋即面露猙獰咬牙切齒，而同樣的，由於實在不願束手待斃，除彭虎抽出武器做好準備外，前排正負責駕駛的李天恆亦本能腳踩剎車試圖準備，打算先停下汽車，然後像彭虎那樣掏出武器殊死一搏，是啊，雖說結局肯定會死在幻象空間，但反抗而死總比束手待斃要強，至少能死的有點尊嚴！

至於程櫻……

女殺手沒有拿出武器，沒有去做準備，而是在看完手錶時間後轉動目光看向身前，看向那一直凝固原地好似發呆的趙平。

凝視期間，女生語氣平靜，張口朝男人說了句話：“還剩兩分鐘。”

“呼！”

隨著程櫻做過提醒，不知為何，對面，原本沉寂許久的趙平動了，在長呼了一口氣徑直回頭，接下來……

“李天恆你不要停車，快，立即加大油門，將巴士速度開到最大！不要問我為什麼，按我說的去做！”

男人猛然大吼，以毫無徵兆的方式阻止李天恆停車，不單阻止停車，相反還額外要求對方繼續加速，儘可能將車速開到最大。

結果可以預料，聽罷此言，正欲腳踩剎車的李天恆頓時愣住本能回頭，用滿是驚愕的目光看向趙平，趙平則沒有理他，而是在吩咐完李天恆的下一秒轉身移動，一邊跑向車尾一邊朝途徑身邊的程櫻等人招呼道：“快，把何飛他們幾個架起來！記住每個人身上都要保證攜帶人偶！”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趙平就這樣在得知時間不多的剎那間動作大吼，像一名突發神經的瘋子般邊吩咐眾人邊有所動作，結果自然引來了眾人驚愕，引發了人群緊張，一時間，無論是身在車頭的李天恆還是置身中間的程櫻等人，所有人集體愣住一時茫然，沒有人明白眼鏡男為何如此，同樣無人知曉他這麼做意圖為何，不過……

“按趙平說的去做！”

基於資深者之間的互相信任，最終，程櫻反應了過來，在朝李天恆重複了一句趙平要求後當即轉身，和同樣倉皇回神的彭虎一起二話不說尾隨其後，雙雙尾隨趙平趕往車尾，見資深者如此，湯萌亦隨即跟上，拋下仍茫然呆滯的蔣麗晴轉身移動，繼而和資深者一起拖拽隊友，將何飛、陳逍遙、空靈連同陳水宏四人拖離車尾回返正中，與此同時李天恆也一樣在趙平和程櫻的雙重催促下硬著頭皮狠踩油門，就這麼瞬間將車速加到最大！

然後……

“開啟車門！”

呲啦。

按照趙平再次命令，李天恆按下按鈕，伴隨著呲啦輕響，巴士車門開啟，再然後……

“快，跳車，所有人集體跳車！”

什麼！！！

這是車門開啟剎那間趙平吼出的話語，發出的命令，可也恰恰是這句話卻直接把眾人嚇成半死，嚇得他們個個如遭雷擊雙目圓睜，彭虎如此，李天恆如此，湯萌如此，蔣麗晴同樣如此，就連程櫻都下意識面露震驚瞳孔驟縮！

跳車？

趙平竟要求所有人集體跳車？

怎麼回事？難道他忘記了任務規則？忘記了乘客不得遠離巴士的規則限制？

果不其然，就在程櫻頓覺茫然驚愕之際，彭虎則更是表情大變厲聲喝問道：“我草！趙平你小子什麼意思？你難道你想帶著大夥兒一起自殺嗎？你知不知道這麼幹的結果是什麼！？”

結果是什麼趙平當然知道，但現實卻容不得他詳細解釋了，所以很自然的，彭虎話音剛落，趙平就已經撂下一句話，一句答案，一句讓所有人集體靈魂大駭的真像告知：

“人偶能代替我們被規則抹殺！！！”

宛如被九天玄雷當場擊中，類似被滔天洪水瞬間淹沒，趙平此言一出，現場頓時炸鍋，所有人都被趙平那突如其來的生路答案給震驚到神志恍惚，震撼到腦海空白，就好像連靈魂都不在屬於自己那樣徹徹底底呆愣當場，不錯，由於生路過於震撼，過於出人意料，他們凝固了，紛紛在得知生路答案的剎那間大腦身體雙雙當機，靈魂意識幾斤空白。

說實話，不怪眾人反應激烈，因為這條生路已然超出人類應有的邏輯範疇，不僅嚴重違反思維邏輯，同時還重新整理了他們的過往世界觀，至此對任務規則多了層感悟認知！

原來那12具木質人偶確實和執行者之間存有息息相關的聯絡，人偶是有用的，持有人偶者也確實等同多了條命，只不過這所謂的多了條命卻並非是指人偶能代替執行者被螝殺，而是……

而是代替執行者被規則抹殺！！！

天吶……

這種匪夷所思生路，這種極度反常邏輯，這，這他嗎是個人都無法想到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答案雖確實違反邏輯超越思維，但仍有一點能夠肯定，那就是生路很簡單，沒想到這場曾給眾人以濃郁無解之感的任務生路竟如此簡單，簡單到只需帶著人偶脫離巴士就可以了！

此時此刻，時間，凌晨3點59分50秒，距離幻象發動還剩最後10秒！！！

“快！跳車！時間快到了，再不跳就來不及了，屆時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緊要關頭，就在眾人茫然呆滯之際，身邊，趙平發出怒吼，再次展開催促，果然，被眼鏡男這麼一吼，眾人清醒了，所有人清醒了，然後……

呼啦。

程櫻動了，架著仍昏迷不醒的何飛縱身一躍率先奔出車門，當先跳下汽車，至此脫離了這輛仍高速行駛的死亡巴士！

“喝啊！”

隨著程櫻率先動作，接下來，彭虎亦裹挾著陣陣怒吼尾隨其後，抱著空靈跳下汽車，湯萌也同樣架著陳水宏縱身跳下，而位於前排車頭的李天恆則乾脆開啟車窗跳了出去，只是……

“額？啊！等，等等，你們等等我啊！”

見旁人一個個縱身跳車脫離巴士，當蔣麗晴恍然回神掙脫呆滯且同樣下意識抬腳動身，意圖奔出車門的那一刻……

碰！

伴隨著一道沉悶聲響，她被踹了回去，是的，就在蔣麗晴即將奔出車門縱身跳車的那一刻，她被攻擊了，被門前不知何故而良久不曾跳車的趙平狠狠一腳踹回車廂。

“啊！”

結果可想而知，由於突然襲擊，加之用力奇大，蔣麗晴就這樣當場慘叫倒地，身體重回車廂，翻滾期間，她似乎看到了畫面，貌似聽到了聲音，看到眼鏡男那嘴角翹起的陰冷笑容，聽到眼鏡男那隨之而來的所言所語：

“廢物就要像廢物那樣乖乖接受命運，你，沒有存活的資格，沒有存在的必要。”

撂下句毫無感情的冰冷話語，下一刻，趙平轉身就走，架著陳逍遙縱身一躍跳下汽車。

且更為巧合的是，眼鏡男剛一跳下汽車，時間亦剛好來到凌晨4點整！！！

至於蔣麗晴……

雖然她剛一倒地便掙扎起身，雖然她連滾帶爬趕往車門，可惜，她終究失去了機會，最終錯過了時間，或者說當她被趙平踹回巴士的那一刻，她的結局便已註定。

模糊，視野剎那間陷入模糊。

模糊感沒有維持太久，僅僅一秒便轉瞬即逝，不過，隨著視野恢復清晰，映入眼簾的卻赫然是車門緊閉！

那一秒前還敞開的巴士車門就這樣莫名其妙重新閉合，除車門閉合外，她還額外聽到了聲音，聽到一串如遭受過多痛苦而猶然發出的詭異嘆息：

“額啊……”

循著聲音側頭望去，看向傳來嘆息的車尾方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人頭，赫然是一顆長滿密集眼睛的人頭腦袋！！！

這是蔣麗晴率先目睹的一幕畫面，同樣也是她人生結束前所最後目睹的一幕畫面。

接下來……

“啊啊啊啊啊！！！”

淒厲驚恐的慘叫在車廂中起伏迴盪，久久未曾平息。

與此同時，由於巴士一直在高速行駛，剛一跳離汽車，眾人就已經脫離了百米範圍，抵達了抹殺區域，然而奇怪的是，雖說身體確實因巴士漸行漸遠而違反規則行將抹殺，但，預想中的抹殺通知卻並未浮現腦海，眾人也同樣沒有融化，反倒是一具具放在執行者衣兜的人偶紛紛在脫離百米的剎那間集體粉碎，憑空碎裂，頃刻間化為粉末！

事情並未結束，隨著人偶粉碎化為粉末，同樣也正當程櫻等人沿路面翻滾之際，一道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冰冷聲音憑空浮現腦海，浮現在所有人腦海之中：

“任務時限未到達，但人偶已代替執行者接受違規抹殺，介於執行者已經歷過抹殺懲罰，特宣佈任務提前結束，凡存活執行者皆判定為完成任務，《深淵公路》任務完成，傳送功能啟動！”

……………

第二十三卷結束，接下來劇情開始進入第二十四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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